第37章 反派崩人设的第三十七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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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滚是不可能滚的。

隔着一道木窗,秦嫣在屋里梳妆打扮,陆泓在窗外无聊地吹叶子。

一曲意境悠远的清平调被他用一片窄叶子吹出来,音调还挺像模像样。

秦嫣忙着梳洗,随便他在院子里折腾。

清平调吹完了,他又吹起了一曲欢快的百鸟朝凤。

原本是热热闹闹的唢呐曲子,用叶子吹就不大行了,时高时低的音调吹得断断续续,偶尔还加上一两个刺耳的破音。

秦嫣听得差点断气,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叫停了正在梳头的姚黄,挽着长发走到窗边,捂着发闷的心口质问他,“我一大早怎么得罪你了,跑到我院子里吹这种丧心病狂的曲子给我听。”

陆泓放下手里的窄叶子,弯着眼对着屋里的人笑,“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好端端的,我一大早怎么得罪你了,刚过来就叫我滚。”

秦嫣难得被他噎了一下,想起昨夜那个糟心的梦境,心头十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其实也清楚,梦境中回忆起的,是并没有真正发生的原著中的情节;梦里的那个陆大反派,和眼前活生生对着她笑的这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大早把面前这个骂得狗血淋头,是在迁怒。

“行了行了,是我起床气太大。”

她避过这个倒霉话题,斜睨了一眼面前绯衣金钩带的俊俏少年,“但我看你袖口衣襟都沾了灰,一看就知道是翻墙过来的。你先老实交代,一大早的跑过来做什么。说不出来原因,信不信我叫魏紫拿大扫帚把你打出去。”

陆泓满不在乎地伸手拍了拍自己衣襟袖口的灰尘,带着笑扔了叶子,“别喊那位小姑奶奶,我同你说。”

他的手肘撑着窗棂木沿凑近了些,刻意压低了嗓音,手指压在唇上。

“嘘,听我说”

他们平日里经常这样附耳说悄悄话,今天秦嫣的反应却不同寻常,陆泓凑过来才说了几个字,唇边温热的气息吹到耳朵上,她被突然惊到似的,整个人猛地往后一缩,捂着耳朵连着倒退了两步。

陆泓一愣,撑着窗棂的动作没动,低头看看窗边空出的两尺空隙,又瞄了眼秦嫣。

秦嫣知道坏事了。

夜里那个糟心的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以至于跟现实混淆,对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陆六,她都心脏狂跳,忍不住想躲。

秦嫣安慰自己说应激反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又几步走回去窗边,“刚才掉了好大一只虫子,你竟没看见”

陆泓的视线往她衣摆上扫了一眼,又盯了眼她隐约发红的耳垂,若有所悟,伸手拍了拍窗棂,“好像是有一只”

两个人装模作样开窗关窗找了半天虫子,秦嫣渐渐冷静下来了,催着问道,“把话说完,一大早的你到底来干什么。”

陆泓这次规规矩矩地趴在窗户上,“刚才早起正要出门的时候,我得了个大消息。事关重大,只好赶紧过来了。”

“大消息”秦嫣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跟我家有关系我们秦家又被人弹劾了”

她回想起昨天家门口的倒霉事,”莫非跟昨天大门口撞石狮子的那倆货有关系”

陆泓笑了起来“昨天那两位仁兄,现在好好地蹲在大牢里吃牢饭呢。莫要多心。”

此时,东边的日头已经升到了院子围墙上方,金色的阳光挥洒下来。

他单手撑着窗棂,愉悦地望着东边天机的朝霞,“我得了消息,杜家今早来退婚了。”

秦家小姐金石之命的传闻越传越邪乎,杜安纯自己早就撑不住了。

他之所以硬撑着连提了三次亲,纯粹是因为杜尚书和秦相是几十年交情的老兄弟。

他敢抗命不来秦府,他爹就敢打断他的腿。

但杜家毕竟只有两个嫡子。小儿子是杜夫人的心头肉。

昨晚杜安纯在大街上第四次出了事,好端端牵着马在大街上走,走着走着,向来温驯的母马突然发了疯,牵着缰绳的杜安纯被惊马甩到了路边,亲随小厮们及时赶了过去,大呼小叫地把二公子抬回了家门。

事情太邪门,沿路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赌坊里开出了杜二公子能不能安稳活到明年的盘口。

杜家撑不住了。

总不能为了迎娶老友的女儿做媳妇儿,反倒赔上自家儿子的性命吧。

杜尚书夫妇忧心忡忡地商议了整夜,咬牙决定退婚,但实在没脸面亲自登门说这事,便商议着托人代他们去秦府说项。

退婚这事吧,其实不算急事,按理说可以慢慢来,但杜府急得很。

昨晚看到自家小儿子又被人扛着抬回来,杜夫人已经快疯了。秦家千金的命太硬,若不尽早退婚,谁知道小儿子能不能活到下个月。

杜尚书连夜找了一位人品贵重又在朝中素有威望的适合人选,恭恭敬敬送上厚礼,赔上老脸,只求此事能够妥善了结。

说是退婚,其实并没有过定,只是小时候口头承诺的娃娃亲,并互换了信物而已。

当年在太虚道观的后山,两家夫人借着打平安醮的名义见了面,杜夫人送出了一块杜安纯从小贴身佩戴的莲花玉佩;秦夫人送出了秦嫣随身带着的八宝药材香囊。

所以今日一大早,杜家托人带着当年的香囊信物登门,秦相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女家主动退婚和男家上门退婚的含义大不相同,秦相感觉糟心之极。

偏偏杜家托的那人不是旁人,乃是与秦相并驾齐驱的当朝左相,清流文官领袖,程惟迟程相爷。

秦相憋着心头一口老血,客客气气把人迎进门来,客客气气敬茶寒暄,客客气气把退还的信物收下了。

程相对秦相的敛财作风向来颇有微词,平日里从不来往,今天是受人所托不得不来这一趟。他沉着脸色在会客厅里喝了一盏茶,也不多寒暄,单刀直入地询问正事,

“既然两边亲事作罢,秦家的信物也已原物奉还,杜家当年赠出的信物可还在否”

秦相这边再没什么好说的,吩咐内院掌事嬷嬷去找,从正屋箱笼底下翻出了秦夫人留下的当年的玉佩信物,当面还给了程相。

秦相端起茶盏,示意管家送客。

没想到程相收了杜家的信物,却还不走。

“老夫今日登门,是同时受了两方之托,为了两件事而来。”

想起昨天被两拨人托付的两件事,程相同样感觉糟心得很,脸色阴沉地解释道,

“第一件事,已经了结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搁着的杜家玉佩信物。

“至于第二桩事,需得第一件事完全了结之后,才能与秦相爷开口提起。”

秦相心情大坏,已经连脸上挂着的笑容都撑不住了。

“程相爷有话直说。“他淡笑了一声,端起茶盏,啜了口茶,”小女的婚事,从小只与杜家一家商议过而已。呵呵,总不会还有第二家赶着来退定罢。”

“呵呵,秦相说笑了。”程相臭着脸色道,“第二桩事,是大喜事。”

他从怀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一张大红封皮的书帖放在桌上,随即站起身来,恭谨地向皇城方向做了个长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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