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下)(1 / 2)
却说贼兵奔驰中正待放箭,蓦地听见手弹口吹的曲子,旋又发现□□天马纷纷刹住脚步,不禁大惊失色。哪想到这只是刚开了个头,随着曲子越来越显节奏,那些一日千里的天马居然后肢蹲踞,前脚腾空,嘴去地上搜索,能衔起石头的衔起石头,无法找到石头并衔起的,索性往后咬住贼兵的弓,当作酒盅似硬扯过去,衔着敬献给并不存在的天子,长尾巴一并甩个不停。如此一来,贼兵多有给马颠下来地来的。小头目也倒地,手中弓箭早已到了马嘴里。他抽出佩刀,一骨碌起身道:
“妖马!安大皇送来的居然都是妖马!给老子一一斫杀了!”
正待要去砍自家的马,一支箭飞来,戳入其咽喉。其余贼兵放声大叫:
“奶奶的,都是害人的妖马哩!”
“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妖马!”
“此番命归黄泉了也!”
蓦然,《倾杯乐》又戛然而止了,激越的曲子取而代之。登时那些前腾后蹲的天马发疯似舞蹈起来,黑的归左边,红的去右边,而此时的马上已没有一个贼兵,都到了地上,正在找机会砍杀天马,但又发现官军正在逼近,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秦基业趁势下令说:“胆敢戕害天马的贼兵杀无赦,逃命而去的莫要理会!”
众少年照他命令行事,射死若干贼兵,放走若干贼兵。解愁、丹歌见大功告成,便停了吹弹。刹那间,那些天马全然静止下来,黑的站左边,红的归右边,毛发腾雾,表皮滴汗。
索部赶到了,帮着众少年收服天马。索从谦翻身下马,到解愁、丹歌跟前,惊呼道:
“两位小娘子今日借助一把琵琶一支笛子,足可名垂青史!”
索部官兵围着两位饶具才貌兼通文武的女娘欢呼喝彩。解愁、丹歌紧紧搂抱,早已羞红了两张娇脸。
要作别了,索从谦执着秦基业的手道:
“四十匹天马秦师傅至少取走其四,不然于理不公。说起来,这一仗是你与你的少年立下的汗马功劳!”
秦基业说:“都是些难得的好马,只要不再听到我大唐的皇家曲子,仍是极出色的,索将留着打下大唐的江山再还给天子吧!”
去尘却道:“师傅,取三匹带走,一叫腾雾,二叫逾辉,三叫独眼龙!”众少年无不赞同。
秦基业便顺应人情说:“也好。”
刚上路,解愁却不声不吭,在马上摇晃不已。给去尘及时看见了,关切问道:
“莫不是病了?!”
解愁刚摇头便汹汹然呕吐起来。去尘与她并辔,抓住她道:
“到底怎么了?!”
解愁仍在吐,叫去尘身上都沾着秽物了。
其余女孩儿子哪见过这般样子的呕吐,围着解愁问这问哪。聪明的秦娥也不明白,说:
“莫非适才奏乐时给模样狰狞的贼兵吓着了,现在越想越后怕,故而这样了?”
丹歌诧异道:“可俺从没听说过给人吓着也会呕吐呢!”
秦基业也想当然这么以为,只有翻雨是过来人,却早听得过来人这么呕吐过,现在,见解愁如此,便指挥几个姐妹搬解愁到边上草中,再对男孩儿说:
“都在马上呆着,莫要过来!”
见秦基业要过来,以手阻挡:“这里也没大哥你的事儿。”
秦基业顿然明白,便回去告诉去尘:“没啥要紧的,自会好的。”
解愁垂头道:“俺出丑了,姐姐骂俺吧!”
去尘在别处听见了,哪懂得,嚷道:“吐秽物有啥出丑的,翻雨姐姐不敢骂你!”
翻雨瞪视他说:“解愁有身孕了,自然是你干的好事!”
去尘登时嘴张得能吞下一整头羊,说:“俺的好姐姐,至少这事上头杨去尘可不禁吓!”
翻雨悄然问过解愁几句话,说:“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解愁啜泣说:“要是师傅骂我,你只管叫他骂吧!不是五郎硬要的,是俺逼他要俺的。是在石堡山上,叛军正围困,生死未卜啊!”
去尘却嚷道:“师傅只管怪我,是我硬要的!”
秦基业却道:“事已至此,骂要好,怪也罢,都无济于事了。”
“那可如何是好?!”去尘喃喃问。
“师傅相信这娃子是你俩真心实意孕育的,只是来得不是时候。”
解愁蒙面道:“羞人答答的,可如何是好!”
去尘豁出去道:“不碍事,我一路看护你便是了!”
解愁欲挣扎起身:“不,上马去颠流产了!”
翻雨和众女孩儿牢牢管住她,说:
“不成!”
“这肚里的娃子也是人!”
“这有啥啦,皇帝老爷也是我们女人干那种事种上的。”
去尘过来,推开所有人,紧搂解愁道:“颠没了,明年今日杨去尘便做不成父亲了!”
翻雨说:“这娃子也是我等众人的娃子,不能弄掉!”
秦娥也说:“不怕。说到底,也是大好事呢。”
“有我们姐妹在,啥也别后悔别后怕。”这话是丹歌说的。
晋风抚摸解愁汗津津的额头说:“恶战过去了,再也遇不到贼兵了,你就安心将息自己,顺顺当当产下我们众人的孩儿来。”
秦基业笑道:“瞧瞧,晋风说得多好。”
如此一来,解愁好受多了:“既然女娃子迟早得如此,兴许晚不如早。”
这话说得所有女娘故作惊诧,纷纷伸手羞她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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