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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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皇帝登时笑骂道:“那样的皇帝,那样的臣工,前朝焉能不叫我大唐取代!”

浑珲眨着鬼灵似的眼珠子道:“就是,陛下一言道破本朝兴盛的大缘故了哩!”

说了这许多闲话,伪皇帝这才赐座与伪宰相,并下令烹煎才弄得的蒙顶茶。火烧了,水沸了,茶香了,舌咋了。此时此刻,寝宫内已没了任何小黄门,伪皇帝凑身向伪宰相,问道:

“爱卿,这车是前朝旧物了,可还使得使不得?”

“一百五十年下来,此物毫发未损,机关活络,陛下不妨一用。”

但假皇帝却假正经道:“朕日理万机,对岸的逆贼尚未肃清,岂能效仿炀帝破国灭家殒身的勾当!”

浑珲早已入木三分握住伪皇帝的喜好和痛处:“陛下过于操劳天下大事了,故此老臣献上此物,以博得圣躬康健龙颜丹渥。”

伪皇帝装模作样沉吟一番,方才道:“既是爱卿的心意,确又有益于龙体康健,朕不妨一试。”

稍顷,喃喃道:“不过朕的美人没一个在身边,可如何是好?”

浑珲道:“随从来龙舟的宫女不少,随意择一个白净的,不就结了?”

“更新皇帝”大喜,当即便叫进福儿,吩咐下去。

浑珲自觉呆着于理不妥,便喝光最后一口蒙顶,起身告辞道:

“陛下驾云,老臣告退。”

伪皇帝却挽留他道:“并非朕的美人来,一个粗用的宫女而已,不算是朕的妻妾,爱卿但留不妨。”

“既是陛下吩咐,老臣遵命留下,以便躬亲示意如何用得里头的种种机关。”

“这正是朕留下爱卿的意思哩。”

挑中的宫女由福儿带入来,看样子年方十五,一脸惶恐,容貌虽说不上倾城倾国,倒也有几分姿色。至于五官怎么精致,肤色如何白净,自不必一一说了。福儿身为失却□□的太监,这等好事参与不了,便知趣退下。

伪皇帝迫不及待拥那宫女进童女车去,稍后扔出一件件衣裳来。伪宰相在外头直笑,回答伪君王的种种询问。须臾,只听得一声响,车内的机关启用了,只听见那宫女发出轻微的一声叫,就啜泣了。只见童女车左右前后略微动着,稍后,伪皇帝哎哟了一声。稍等了等,他便出来了,忙不迭穿着龙袍。浑珲赶紧帮他穿,轻声问道:

“圣意如何?!”

“果然!”

伪宰相不甘心,追问道:“怎么个果然法?!”

伪皇帝赞叹道:“何稠果然是个机巧过人的能人。此车制度叹为观止:大小才容二人,有机处于其中,以机碍住那女娘的手足,令她纤毫不能动弹,由着朕任意御用,煞是省事!”

忽然想起机关仍作用于车里头的那个小宫女,便道:“爱卿可进去收了那机关,朕可不会。”

伪宰相连忙后退道:“不不,老臣不敢:天下的女人都是陛下的臣妾,即便是俺家的闺女与孙女!”

伪皇帝微哂一下,便自家进去了,稍顷,他出来,后头跟着的是那宫女。那宫女啜泣着跑出寝宫去。伪皇帝烦恼道:

“那女娘不识抬举,换了其他人,沾得朕的雨露,载喜载悦哩!”

“陛下不必与她一般见识,乃村野丫头,蓦然得幸于陛下,自然喜极而泣哩。”

如此,伪皇帝自然改恼为乐,道:“如此便好!爱卿呵,那个姓何的江宁县令要酌情擢升。自然,不必说他送你的车子到了朕手上。”

“老臣晓得,不消圣人吩咐。”

伪皇帝与伪宰相的碰面即将告终。临走前,浑珲屈身说道:

“微臣恳请陛下多多珍摄龙体,这车子即便碍得住那三个美人的手脚,也万万不可伤了陛下的康伟之躯。”

这露骨的话语却惹恼了伪皇帝,当下便用不能正视的牛眼狠狠瞪着伪宰相。伪宰相明白君王是在瞪视自家,便抽了口冷气,道:

“陛下怎地了!”

伪皇帝龙颜大怒道:“原来你献这车与朕,是叫朕以强力外力乃至木力对付朕甚为喜欢的那三个美人!”

浑珲一听是这事激起皇帝的怒火,便镇静道:“不错,正是。”

伪皇帝嗔忿忿道:“朕乃顶天立地的伟丈夫,奇男子,乃本朝的中兴之君,面对三个小美人,为何要用这等奇器巧械!男人对女娘,自有别一种的征服法,你浑珲今日行事为何偏忘了这一点?!”

对此,伪宰相像真正的忠臣那么正色道:“陛下是真龙天子,天授君主,不可与寻常男儿一般行事。说起来,挑逗得情浓意密再行□□,那实在是村野匹夫的所作所为,若是陛下加以效仿,可谓误国误家误身!老臣听说近来陛下为那三个美人寝食俱废,这可要不得!如今好了,有了这童女车,一推,一剥,一按,一入,一出,三五下便成好事了,哪来那么多的拖泥带水?吾皇只须用这车子享用那三个美人,也就破除了对她三人的迷恋,事后更能觉得她三人其实与其余女人毫无二致哩,不值得宠爱有加,待之以殊礼。这么一来,陛下的圣明神武便可放到天下大事上头来了!”

伪皇帝感叹说:“爱卿是要朕做无情无感的君主么?!”

“是的!所以,这车子一用,陛下就变得少伤怀多硬气了!说起来,隋炀帝不是一般的昏庸之主,当年广用这样的车子对付美人,不就是不将女娘当人看,以省下精力处理军国大事?”

最终,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伪皇帝装作给说服了:“好吧,爱卿的美意朕领悟了。爱卿下去歇息,朕将这车子用在她三人身上便是了。”

浑珲不禁感激涕零,边退边道:“社稷幸甚!万民幸甚!”

伪宰相去了,伪皇帝围着童女车观赏许久,还进出了许多次,机关使得如同写字一般熟悉了。当他再度站在另一面镜子跟前,便又张望到自家丑陋不堪的尊容了。这下,他不禁笑道:

“有了这等宝贝车子,朕索性不当风流君主了,改做真天子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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