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下）（2 / 2）

那贼王说：“恰才说了，这面具是前朝大臣何稠专门修复好了给隋炀帝的。你问朕为何装扮成他人与你三人欢会，就等于问隋炀帝为何要装扮成他人与后妃相见。”

“如若隋炀帝认得臣妾，陛下说该会如何答复臣妾问询？”秦娥不顾丹歌使眼色，努力引起贼王注意，而显然，这是为了取代丹歌在迫不得已时保全解愁和丹歌。

“朕代表他简单答复你：帝王臣妾面临帝王光临御用，所有的激动和兴奋都是冲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势和能给予的好处来的，十有八成是假的，所以朕今日顶着别人的容貌来，等于就是别人，不是帝王。”伪皇帝煞有介事说。

解愁听见自己心里在嘀咕，又从秦娥和丹歌的表情听出她俩也是这么回答贼王的：

“得了，你今日顶着北齐兰陵王的俊美面皮来，是为了避免我三人耻笑你那副尊容，而不是为了别的！”

不等秦娥进一步开口，丹歌忽然曲了曲她那柔软的舞蹈之身说：

“那岂不是说一转眼，陛下又变成了殿下？”

“今日，此时此刻，”伪皇帝说，“你三人可以称我为殿下。”

“那么陛下为何而来？”秦娥问道，“莫非还要臣妾面对滔滔大江吟诗诵赋？”

“不然不然！今日既不开诗会，也不摆酒会，更不弄花会，专设连床大会，以便朕欢会三位后妃。”说完最后一句话，贼王忽然明白说错了，于是更正道：

“对了，说过了此时此刻没有朕，只有我，兰陵王。”

“殿下要俺做什么，接下来？”丹歌在严厉目视秦娥后迫不及待对贼王说，因知道不能再让秦娥说什么了，否则对上次“目渺渺”诗的惩罚即刻就要下来，否则贼王不会弄来一部古怪的木车的，又明晃晃布列下专门对付乱臣贼子的刀斧手。

对此，贼王一把撤去覆盖龙床的绫罗，明确说：“都上我的榻子，今日我要替你们三位女娘好好洗洗，直接从烂漫的女孩洗成开窍的妇人，从此安生在我身边，别的啥都不想也不做。”

见秦娥等三人不作声，因此上，贼王厉声冲秦娥说：

“秦娥，你打头上床，——那次念诗也是你打的头！”

这话语令丹歌和解愁不由得吓了一跳，但秦娥却正色摇头道：

“不成！”

听得此言，贼王即便戴着别人的面皮都看得见瞪着牛眼喝问：“如何不成？！”

“今人不见古时月，臣妾不能与古人欢会。”秦娥无惧说。

“但‘今月曾经照古人’，”伪皇帝说，“所以身为今月的你是可以与身为古人的我欢会的。”

“虽说如此，”秦娥摇头说，“但民女也不要与古人戴着用猪肉冻做的面皮厮会。”

“若是这张面皮令你从命，你如何说？！”贼王的声音显然透露着恼怒。

“虽说如此，”秦娥依然不慌不忙，“只有顶着这张面皮的更新皇帝，只有以刀斧手和这部古怪木车为后盾的天子爷有权下令民女宽衣登榻。”

伪皇帝厉声说：“那简单：朕令你宽衣登榻，□□！”

看见秦娥还要以诘问的方式来延宕时间，以便以完整之身等来官军举事，丹歌赶紧宽衣解带上榻子去。这时，贼王一把揪住秦娥肩头，笑着看了一眼解愁。解愁见劫难不可回避，只好学着丹歌的方式做，与此同时还频频目视秦娥，似在说：

“无奈，只得优先保全性命于乱世了！”

但秦娥照旧镇定自若：“那么臣妾叩问陛下，臣妾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