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上)(1 / 2)
宝卷蹲下身来,装着喝丹歌-真如手中的蜂蜜水,问她道:“这么说,姑娘是为了更贵重的杨去尘而来送命的?”
“也为了你和驭公子。”丹歌-真如正色说。
“还是当你的尼姑,不打算还俗嫁给我了?”宝卷追问她。
丹歌-真如明确摇头,他当然无话可说,愣着了。
趁这个空当,俩小厮告知宝卷,这一次冒险过来没有成功,劝说去尘尽快跟随他们三人离开这里没有成功。
“那么,若是我去劝说杨去尘,”宝卷轻声对丹歌-真如说,“你怎么说?”
“王孙要我怎么说?”丹歌-真如问他道。
“你知道的。”宝卷盯视她说,“若是你装糊涂,我可以再说一遍:还俗,给我做婆娘,也就是嫡妻。”
丹歌-真如坚决摇头。
宝卷自叹说:“也是的,你我原本就是是两种人,如今愈加是了:你是秦基业的人,做尼姑也是大唐的尼姑;我呢,如今我阿爷,也就是当初把你及时送到我榻子上的谢品章是安禄山的将作大匠了,就是说,如今的我是你的敌人了。只能如此:要么你杀死我,要么我再次把你抢来做老婆。”
丹歌-真如无所畏惧:“你抢,我等着给你杀头。”
“不不,我不抢你,我告发你。”说罢,宝卷去到门外,打断正在说话的窦轨先和萧锋镝,说:“有个事正好要说!”
里头的丹歌-真如和鱼二、元宝全都脸孔煞白,闭上眼睛,准备束手就擒,但转眼听见宝卷说的却是:“劳驾你二位,本王孙尤其喜欢那个像枯叶一般的爿儿,你俩给我说项说项?”
那两人顿时笑将起来:“现在热闹了,又跳出一个喜欢爿儿的男人来了!”
“可你忘了,我俩不是李猪儿的人,而是你们叫做宦叔的渠帅的死士。”
“那好,无妨,”宝卷如梦似幻说,“我自家有腿,我自家有嘴,我有我自家,我用我自家的腿儿找宦叔和李猪儿,用我自家的嘴儿告知他俩:谁谁我不喜欢了,现如今改而喜欢枯叶蝶似的爿儿姑娘了,——一见着她就想与她生娃儿了。”
“快别说了公子,小心李猪儿忌妒你杀了你!”
“没听见他还在山上撒野发恼,拿飞禽走兽出气么?”
“无所谓,死了就没欲念了,也不用娶妻成家了!”宝卷一边走一边说,喝醉了做梦似的。
那两个看管他和去尘的郑国渠死士笑呵呵跟着走,说他想女人想疯了。但才一会儿工夫,忽然发现弄错人了,嚷道:“杨去尘可还在里头?!”
其中之一赶紧回到灶间,发现去尘早不见了。
原来,俩人说话说得多,说得起劲,竟然没有发现去尘早就经过他俩身边,走了。
留下的三人惊魂甫定,元宝问道:“现在是留是走,得赶紧定下来。明摆着,多一会儿是死,少一会儿是生。”
“姐姐,赶紧走吧!”鱼二几乎央求说,“刀子给了,话儿也带到了,师傅交付的任务完成了,你照旧回去做你的尼姑,我俩照旧回去做我俩的丈夫!”
但丹歌-真如说:“不走不留,亦走亦留。”
“姐姐你青灯之下黄卷看多了,说话都听不懂了我俩!”
“赶紧说明白了好有合适的对策嘛。”
丹歌-真如没有说,赶紧先走出灶间,手上捧着装有蜂蜜的研钵。
两个昔日的小厮赶紧随上她,手上也拿着几只粗瓷碗。
李猪儿下山来之际,没注意到异常:山下都是士兵,却不是他的甲士,而是王不换的死士,密密麻麻散布开来,仿佛他身上马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鸟雀尸体。
只是到寺庙外头,他才发现自家的甲士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等待自家归来。
他跨马晃晃悠悠进入寺庙内院,看见里头没有和尚,只有王不换、柳七娘和自家的妹子还有爿儿在等待,而爿儿早就哭成了泪人儿,一如当年她给发现在荒野上时那样子,只是如今是少女了,而那时只是小女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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