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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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兰卿拄着额头,语气有些难忍的痛苦,道“九耀剑诀的后半本,一直都在北冥,如今重现,只能说明你们听雨阁,有私通妖魔的嫌疑”拄着额头的手曲握成拳,重重的砸了太阳穴几下,继续说道“至于无极观,收藏的禁术本来就很多,偷偷练习,拿人试验也不是不无可能”

湛屿是真的愤怒了,全身的肌肉崩的像顽石,剧烈的挣扎震的铁链急速收紧,勒的衣服吱吱作响,“你这是栽赃陷害,没有人会听你的,你当仙门中人都是傻子吗任由你指鹿为马,任由你颠倒是非”

尚兰卿道“信不信又如何只要当权者信就行了,我云莱门一贯秉承着顺者昌逆者亡,只要有胆量,我不介意他持反对意见大可畅所欲言,揭发我所作所为”

这时一道柴禾燃烧的火星,噼啵的崩了出来,如划过天际的流星,坠在了湛屿面前的地上,转瞬熄灭,也连带着熄灭了湛屿的满腔怒火。

这云莱的气势如日中天,三卷天书归为一体,更是神功大成,手握兵权一贯是飞扬跋扈,如今真是它云莱一跺脚,皇城震三颤,还有谁敢冒着被针对的风险替他们说句公道话

尚兰卿站起身来,脸色白的可怕,嘴唇如血样鲜红,阴鸷的盯着湛屿说道“乖乖签字画押,免受皮肉之苦”

湛屿不为所动,只是凶狠的盯着他,恨不得撕碎了才好。二人对视了一阵,尚兰卿轻轻的笑了,他本就头疼难忍,笑的牵强又难看,“我这里,就怕进来骨头不硬的主,不请你多玩几样,岂不是白来了”幽幽的走过湛屿的身边,心情甚好的嘱咐道“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一样一样慢慢玩”尚兰卿捂住口鼻,一脸嫌弃的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那四名狱卒,眼冒精光的簇拥了过来,狞笑道“哥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喽”说完拿起一根铁棍,狠狠的扫了湛屿下堂一棍,那小腿顿时传来排山倒海般的裂骨之痛,痛的他咬紧了嘴唇,脸色急速变白,密集的冷汗顺势而下,一声低吟来不及发出就被他死死的掐灭在喉咙里。

“呦挺能忍的啊”说完又在小腿上打了几棍,生生打断了他的小腿骨,“我看你还能忍的住不”那狱卒丢了手中的铁棍,拿起挂在腰间的皮鞭,在盐水桶里浸了浸,“来吧小子,哥哥好好疼疼你”不等湛屿在断腿之痛中回过神来,那鞭子以如疾风骤雨般落在了身上,打的他皮开肉绽,目眦欲裂。

湛屿中途昏了几次,都被冰水泼醒后,继续受刑,整个人被折腾的不比江予辰好到哪里去,熬过的每一瞬都如一生那样漫长。许是折腾够了,那些狱卒才精疲力竭的将湛屿拖回了牢房。

湛屿仰躺在潮湿的草堆里,艰难的测过头,去看隔壁的江予辰。他依然躺在那里,自己走的时候什么样他就什么样,想必是没有醒来过,湛屿想再叫叫他,可一张嘴,血沫先涌了出来,喃喃的上下开阖着嘴唇,强忍的神识终是溃散,不堪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换过第三碗饭,送饭的老伯哎哎的连连叹气,它将饭碗放在地上,看着不成人形还昏迷的湛屿说道“可惜,太可惜了”

这送饭的阿伯许是很喜欢湛屿,每次送饭都会驻足多看他一会,并叹惜怜悯一番。

驻足了一会,阿伯依旧提着那磨破了边的竹篮子,惋惜的摇着头蹒跚而去。

这顿毒打,湛屿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刑司到了夜里就冷的跟冰窖一样,湿潮拼了命的往骨头缝里钻。

湛屿自疼痛中缓缓的睁开眼睛,影影绰绰的穹顶在眼中不甚清明,那失了神采的瞳孔骤然紧缩,倾覆的剧痛使落在眼底的虚影慢慢清晰。

“你醒啦”一声微弱的嘤咛,带着虚弱的暗哑,杳杳而来。

湛屿艰难的转过头去,这简单的动作牵引着肺腑的疼痛,忍不住眼泪直流,模糊的视线里,江予辰倚靠在铁栅栏边,歪斜着头看着自己。他看起来随时随地都会碎掉一样,一直蹙着那好看的眉,翘丽的凤尾满是疲累,断断续续的呼吸着,苍白的脸上一道暗红的血痂,触目惊心的横亘在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上,并不难看反而平添了一种残破的美感,仿佛修罗战场厮杀的天神,不管衣袍沾染了多少污秽,也无法玷污他的高贵圣洁。

湛屿以肘撑地艰难的爬了起来,每一下挪动都是那么的疼痛难熬,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爬到了江予辰跟前,隔着那道铁栅栏,颤巍巍的碰了碰他那伤痕累累的手,他本想微笑,却疼的露出一个苦笑,说道“你怎么样,好受点了吗”

江予辰的手钝钝的胀痛着,十指连心的滋味抓心挠肝,他强打着精神说道“死不了你呢怎么比我还惨”

湛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喘息道“我打了提审的狱卒,被他们好好的伺候了一顿”说完稍稍动了动那染血的裤腿,担忧的望了望,心想着要是不抓紧时间接回来,以后怕就是个跛子了吧

江予辰似是用光了力气,望着一处的眼神混沌,含糊不清的喃喃道“水,水,我想,喝水”

湛屿刚想开口说话,眼前却突然铅云密布,浓重的浊息压的他头晕目眩。恍惚间他的肩膀被一只铁箍般的手抓住,毫不怜惜的提起来向前扔去,湛屿知道前面便是囚室坚固的石壁,这番相撞身子骨非撞散了不可。

可预期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整个人仿若扑进了云端般绵软,他想要爬起来,却感到背后一痛,胸腔一口气没喘上来,憋的昏死过去。

浊息混沌的空间内,一具被灰色浓雾包裹的人形,猩红着一双眼睛,将一只手臂搁置在江予辰的头顶,掌心中翻涌着灰色的息流,缓慢而轻柔的渡进了他的体内。

那般涓涓细流霎时充斥了四肢百骸,使江予辰苍白的脸色慢慢浮现了红晕,微弱的胸口起伏也渐渐张开了尺度,那些伤痕虽然依旧狰狞可怖,却不再有鲜血流出,十指也消了肿恢复了大半原有皮肤的本色。

江予辰迷糊中嘤咛着要水喝,那人影挽手唤出一只水囊,小口小口的喂了些许。喝了水江予辰再次陷入了沉睡,紧蹙的眉宇终于舒缓,面容沉静安详,宛如暗夜下对月安眠的小兽。

那人影注视了江予辰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移开了猩红的目光。

那边趴伏在地的湛屿,又被那口气憋的苏醒了过来,压低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那人影听到声响,一闪瞬至了湛屿的跟前,不给他聚焦眸神的机会,掌中凝聚的息流奔涌如崖上倾泻的瀑布,尽数砸进了他的身体里,那种肉骨快速生长的痒痛,激的他哑声闷吼,整个人原地打起滚来。

湛屿在翻滚朦胧中只看到个人影在往自己的身体里渡气,除了那双猩红如萤石的眼睛是唯一的光明,别的一概看不真切,当那阵如野兽噬咬般的痛感平息后,湛屿身下不在是云端般的柔软,而是牢房中杂草潮湿的阴冷,不过他还来不及思考,就被黑暗的幕布遮住了双眼,再次迷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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