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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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然在我心里,但不是你,你想的那样”这句辩解,前半句肯词凛冽,后半句底气不足,欲盖弥彰

“昨夜你们的对话我听的清清楚楚,就在之前,我无数次在心里劝解自己,那是你的无心之失,可现在,我知道那是我的自欺欺人”纪姚抬起素指,指着湛屿的心窝,苦笑道“我对你告白,你无动于衷,我提起江公子三个字,你慌如乱马,如此拙劣的掩饰,也只有你自欺自骗,怡然自得”

湛屿躲闪着纪姚直刺入心的目光,想不到这个爱哭的少女竟然如此敏感锐利,一语道破了他心底埋藏的秘密,遂觉再多的言辞不过是继续拙劣惹人发笑罢了,湛屿挺直脊背,不卑不亢,不在反驳,空远幽邃的眸光直射入纪姚心底,掷地有声的烫下一个刺眼的大字,“是”

一瞬间的死寂,随后妒火焚身,纪姚用近乎狰狞的语调,嫌弃的冲着湛屿咆哮,“他是男人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生出,生出这么恶心的心思”

“那又如何既然湛屿在纪姑娘心中如此糟弊,那烦请姑娘收起心思,别在对我这龌龊之人抱有任何幻想”湛屿丢下手中染血的纱布,面容阴沉,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那决绝的背影如寒芒一般,刺的纪姚泪流满面。

自告白失败,一个屋檐之下,三个人彼此躲避,除了吃饭绝不相处在同一间屋内,湛屿连续两天宿在厨房,纪姚窝在内堂角落,整日里对着花草失神,江予辰则紧闭房门终日不出,话也不多说一句。

这样尴尬憋闷的日子又过了一天,就被破关而出的林旭打破了。

此时的林旭因废寝忘食,终日思虑,原本清瘦的身子变的越发瘦骨嶙峋,面容灰炝憔悴,精神恹恹,但难掩眸中兴奋莫名的精光,他手中捏着一卷潦草的宣纸,冲着江予辰邀功蹦跶,“那,江小子,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夫琢磨出了攻克你体内奇毒的办法,只要你乖乖的任由老夫下药,保证药到病除,即刻飞升”

湛屿从不知江予辰身中奇毒,不解问道“中毒予辰你何时中的毒”

林旭闻言转过头,赏了湛屿一记大大的白眼,“还说是多年好兄弟呢连他中毒都不知道江小子体内残毒以有五年之久,损伤丹元滞堵经脉,修为无法精进,若是强行提升修为,则会丹元盈充,爆体而亡,是以这小子若不是因这毒而束手束脚,修为早在你之上啦蠢蛋”

见江予辰一脸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露出任何表情,清风霁月的笑容挂在脸上,含蓄而不失风雅,行礼的脊背躬的笔直,前倾的弧度标准得体,“晚辈谢过前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往后若是有用到晚辈的地方,晚辈定当万死不辞”

林旭抬手虚扶,捻着胡子笑道“许多年没这样钻研医术,潜心动脑了,畅快畅快啊”

湛屿在林旭畅快淋漓的大笑中,模糊了江予辰精致的五官,两人之间突然多了一块灰色的幕布,在斜织纹理间隐约可见倾城容颜上转换来去的喜怒哀乐,他以为自己是懂他的,他们之间是亲密无间的,是无论狎昵之梦的调侃都能摆上明面说的,可他却连中毒之事都不与自己相告,哪怕每次比武比输了,自己挖苦他学艺不精,他都不曾透露出半点心酸,附和着自己嘲笑揶揄。

他的心,此刻忽然就冷了,附着在全身骨骼皮肉里的炙热,随着降至冰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慢慢熄灭。

江予辰全程没有看湛屿一眼,他的和煦明媚仿佛降落凡尘的一簇阳光,照的人舒适暖和,可就算两个人挨的如此之近,他的暖也吝啬的不分给湛屿一毫,任由他冻在那里,痛在那里,视而不见,漠不关心他的眼中自动屏蔽掉了湛屿高大的身躯,平静自然的看着林旭与纪姚相谈,浅浅的笑着。

第二日,林旭便带着江予辰住进了后院闭关的小屋,做饭砍柴挑水的事依旧交由湛屿去做,他则每日衣不解带的配药煎药,忙碌在后院与前堂之间。时不时的买些新鲜的毒虫蛇蟾,宰杀提炼,弄的屋子里满是血腥与苦涩的药味,只消闻上一闻便舌根发麻,口里发苦,搅的人连饭都吃不下去。

一连三日,后院毫无动静,林旭除了必要的配药煎药,便不再踏出小屋,但每次一出现必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翻着医书焦急的在找什么,搞的湛屿心惊胆战,却也不敢出言询问,生怕打扰到林旭绞尽脑汁的思绪,于江予辰解毒不利。

迎来往复,一天里的大半时光,湛屿都是守在前堂的后门口度过的,一双希冀焦灼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门板,盼望着江予辰能安然无恙的从那扇小门里走出来,秋泉为魄,骨带松风,姿容依旧

入夜,湛屿躺在江予辰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心绪烦闷的厉害,加之盛夏炎热,晚间无风,就算开着窗子,房内也闷的跟蒸笼一样,一茬一茬的热汗如骤雨而下,濡湿了亵衣与身下单薄的被褥。

以往这个季节,湛屿都会宿在听雨阁后山的寒泉旁,那里的泉水一年四季冰凉彻骨,就算在烈日炎炎的正午,立在泉边也能感受到森森凉意。

彼年盛夏,寒泉边都会横七竖八的躺着若干弟子,打鼾梦话伴着夏虫阵阵交织一片,偶有睡的离泉水太近,一不留神翻身入水,刺骨的寒冷激的嚎叫不止,大家也是见怪不怪,翻个身自己睡自己的,毕竟泉水清浅,淹不死人。

他想起多年以前的盛夏,云峥道长带着玲珑秀致的江予辰来听雨阁为师傅守关,那一个月里他带着江予辰玩遍了听雨阁的大小角落,闯了无数的祸,作了无数的妖,气的六位司掌轮流提着戒尺,追着他打,那灌注了灵力的戒尺打上身来,十天半个月都很难好全,结果他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边闯祸一边疼的龇牙咧嘴,就算如此他也不长记性,依旧领着江予辰漫山遍野的作妖,所过之处如飓风过境,满地狼藉都是轻的。

忽一日夜里,他拉着江予辰坐在寒泉边看星星,漫天辉光熠熠,月下竹影重重,远处石缝土壤间开着不知名的各色小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当时他们说了些什么湛屿早已没了印象,毕竟儿时的话语稚嫩可笑,无外乎吃什么玩什么,如何绞尽脑汁的想些稀奇古怪的游戏,打发明日崭新的一天。

他只记得那晚,江予辰如个女孩般抱膝而坐,仰着莹白中透着粉嫩的脸颊,忽闪着漆黑的凤眼盯着星空微笑,他似乎心情很是愉悦,连微笑都比那漫天的星斗要亮要美,操着甜甜的奶音,对自己说“阿屿谢谢你这些星星真漂亮”

湛屿大咧咧的枕着胳膊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片竹叶,嫩绿的叶片随着嘴唇的蠕动,上下撅动着,“别客气,以后带你去更好看的地方,看更美的风景”

稚嫩的江予辰垂下好看的凤眸,如星子般晶亮的看着湛屿,笑的如放足了糖的桂花糕一样甜,“一言为定阿屿说过的话,不许食言”

那一瞬,小刺头的湛屿如失了心的傀儡,丢了魂的躯壳,沉溺在俘获的笑容之中,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点着头。

明日就要放中秋假了,追书的小伙伴今天加油一日,明天撒欢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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