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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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无月裹着一身湿冷立在房中,眉梢与鬓角亦是水珠晶莹,他左手虚抬,那门板竟兀自关闭,随即一道赤色的咒印赫然横亘在门上,幽幽的闪着阴冷的魔光。

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弧度,靖无月惬意的坐在桌子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唇齿轻呡,散了余温的香茗早已涩口,但他心情甚好,越品越是愉悦,仿佛喝的是陈年佳酿,唇齿留香。

“师兄,听志岚说,你最近极少用饭,可是他们趁我不在,怠慢于你”

靖无月难得的关怀温柔,却没能换得江予辰丁点和颜。

他说“没有,只是不想吃”江予辰语调寡淡疏离,仿佛丛极深渊终年不化的冰雪。

靖无月蓦的敛了笑容,修长的手指将那茶碗倒扣在桌子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细腻的釉白瓷盏发出清脆的叮咛,震荡在空寂的房屋之中,敲在了江予辰的心房之上。

江予辰知道,靖无月这是生气了,他每次心情不好便喜欢敲击东西,往往他这样做,残暴的后果便越是恐怖。

忍不住的震颤,出卖了江予辰强装的镇定,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间囚笼,可门窗上亦是他布下的结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自己靖无月就是想要他屈服,要他认错,要他卑躬屈膝的匍匐在脚下,做他一辈子的禁脔,一辈子的奴隶,一辈子发泄的傀儡。

他总能找出些稀奇古怪的理由生气,随后在残暴的虐待自己,是以他每次踏入这间囚笼,江予辰都惧怕发抖,但骨子里的倔强又使他不甘屈服,所以每次都是遍体鳞伤,凄惨可怜。

靖无月缓缓起身,颀长的身子竟比湛屿还要高,他俊颜含怒,眸锋凛冽,手中弥散的浊气倏忽化鞭,只见他振臂一甩,如腾蛇般的鞭子缠住江予辰的脖颈,蛮横的将他向后拖拽。

一路后退着颠簸踉跄,江予辰跌落在靖无月怒焰滔天的怀抱之中。

江予辰的上方是靖无月邪魅阴狠的狞笑,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我跟你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乖乖的,于你于我都好”

骤然收紧的长鞭,勒的江予辰面上青筋暴起,目眦泣血,撕裂的嗓音仿佛夜枭艰难的厉鸣,“不可能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让你碰我”

“呵呵呵”靖无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嗤笑不已,“我碰你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每次都跟我打,你次次都输我真是佩服你,身子都脏了,还死守着风骨的高洁,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靖无月总能用污秽的话语激起江予辰濒死的斗志,果然此言出口,那仰在怀中暗淡的眸光,骤起杀澜,明晃晃似两柄澄寒利刃。攥着长鞭的双手,指骨青白突兀,淡青的血脉亦是狰狞扭曲,清晰可怖,仿佛随时都会崩断碎裂。

湛屿轻杳杳的身子,飘落至靖无月跟前,双手徒劳的挥舞在江予辰的脖颈间,他想要将这窒息的鞭子扯下来,可这虚无的灵体,纵然心急如焚,悍力爆发,也无法撰取到鞭子的一缕魔息。

眼见着江予辰的痛苦越来越盛,憋闷的脸庞潮红似胭,靖无月称心的收了魔息炽盛的鞭子,任其散作一片灰色浓雾飘进衣袖间,了无踪迹。

得了松懈,江予辰狼狈的躺在这个阴鸷的男人怀里,贪婪而又绵软的喘着气,双目萎靡溃散,凤尾薄红潮湿,湿漉漉的仿佛孱弱的垂死小兽。

靖无月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江予辰的颈间,停留在绯色的勒痕上,冰凉的指腹轻轻撩擦,微微舒缓了伤口的火辣滚烫,“这样你就满意了”他的眼中满是玩味跟嘲讽,玉指点点,仿佛撩拨琴弦,“你若还是当初那个样子,我多少还能顾念旧情,如今这副贞洁烈妇的模样,着实让我恼恨”

江予辰不想在听他的混账话,挣扎着几欲起身,然而靖无月偏偏不让他如愿,蓦的收紧了双臂的禁锢力量,将他困在怀抱中央,挣脱不开动弹不得。“你既然如此恶心我,为什么不就此杀了我,还将我日夜囚禁在这,天天看着问着,你是在自虐吗”江予辰的嗓音嘶哑难听,随着情绪的激愤,竟气血上涌的厉害。

靖无月望着江予辰倔强的眉眼竟有片刻的失神,他的眼睛仿佛透过怀中的男人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一样的白衣胜雪,一样的容颜绝世,一样的倔强孤冷,但那人模糊的身脚下却是片片摇曳的透明莲花,玉立在碧顷辽阔的圣湖之上,侧首回眸,惊心动魄

江予辰郁结难舒的心口淤血翻涌,这半年的囚禁折磨早已抹平了两人之间的同门情谊,只有无尽的屈辱与愤恨,隐忍与绝望那些落在身上的伤痕,床笫间的淫。秽辱骂,将他的高傲自洁扯烂撕碎,毫不留情的碾在脚下踩踏轻贱。

胸口的针刺刀劈之感越来越烈,蜷缩的脊背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窝在靖无月的怀中难忍痛吟,苍白的脸上冷汗密布,痛的几欲昏死过去。

湛屿立在原地诸事无力,只能焦急的看着江予辰痛到痉挛的扭曲模样。

靖无月感知到怀中男人的压抑颤抖,舒缓的眉宇骤然凛冽,他半是焦急半是疑虑的问道“你怎么了跟我耍花招是没有用的,苦肉计是不会让我心软放你出去的”

江予辰的五感皆被痛楚攻占,他蹙着眉根本没有听清靖无月都说了什么话,否则势必一场掀桌砸凳的全武行即将上演。但湛屿却是听的真真切切,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恨不得将这个眼瞎脑袋混的男人痛打一顿,是以就算灵体打不到实体,他也愤怒的挥了拳头过去,可拳风刚一接触到男人鬓边的发丝,湛屿整个灵体便被吸纳了进去,再一睁眼,那散发着冷香的人儿便活生生的躺在了自己胸前。

拥抱的真实触感,让湛屿既兴奋又心疼,他有些怜惜的摸上江予辰被冷汗濡湿的鬓发,可口中的言语却森冷寒麻,“你少给我装,我可不会对你心软,你快给我起来”

湛屿怔愣了,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说话的,他向来对江予辰都是和颜暖语的,是连一句急言都不曾说出口的。

可靖无月的脸上是痛惜与决绝,他蓦的拉起江予辰的衣襟,蛮横的将他掷掼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抹单薄的白影蜷缩成一团,怒喝道“你又是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他湛屿早就已经死了,你还他妈的摆出一副亡夫的脸给谁看”

靖无月有些压制不住爆裂的怒火,他并不想如此对待这心尖上的人,可是自从他亲手杀了湛屿,他那温柔的好师兄便仿佛一瞬死去,他为了那个男人屈辱下嫁,婚礼上捅自己刀子,每次见面都不给自己好脸色,次次行房都要打的自己满身是伤,一想到他的痛他的忧他的苦,皆为了那个死去的男人,靖无月就嫉妒的发疯发狂。那条消失的魔鞭又倏忽在手,升腾的魔气晕染的俊颜凶煞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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