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绝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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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音对这手中的莲花爱不释手,她抬手将鬓边的海棠无情丢落,再将这枚晶莹簪了上去,回首羞涩的向那男子问道“好看吗”

男人笑目深深,赞赏中透着一丝丝浅薄的宠溺,“姑娘天姿国色,哪怕荆钗布衣,亦是美的”

这个尘世中想必没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尤其是这种俊美不可方物,凛冽中又透着一丝深情的男人。岚音在北冥见过的雄性无数,仙堕人堕亦是姿容不凡,可她从未像痴迷江予辰这般,抬眼高看过任何一个男人,她到底是性子纯粹,行事作风虽狠辣毒绝,可骨子里雌性的孱弱,依旧渴望着崇拜强者,折服与霸者的威仪之下。

岚音秀美细腻的颈后莲纹闪烁,丝丝缕缕的浊气氤氲而出,随着慵懒的纤腰款摆,仿若芙蕖碎波。

江予辰此时彻底堕入了幻境之中,他跪立在苍茫无垠的群玉之巅,看着两个湛屿于云海之上殊死鏖战,他们一个蓝衣潇洒,一个战铠森森,一模一样的俊美无俦,一模一样的术法招式,只是身着铠甲的湛屿手中魔剑凶戾,一招一式都透着北冥阴冷的污浊气息。

江予辰想要挪动下跪的僵硬的腿脚,奈何身子一动,面前就骤然呈现出一道由黑色符咒组成的圆形桎梏,诡谲而古老的符咒感知到他的动作随即便缩小了范围,他谨慎的抬指相触,那符咒便倏尔凝出一柄锋利的黑色长剑,突然向着毫无防备的自己刺下,骇的江予辰身躯绷直僵立于当场,半分不敢妄动,好在那黑色的剑只抵在了咽喉半寸处,见他不在乱动便倏忽缩了回去,化为符咒继续黑息缭绕。

云海之上,执念噬心的蓝衣湛屿彻底魔化,手中的瀚雪霎时紫黑之气萦绕,澄白剑锋淬着盈盈血光,向着铠甲湛屿狠厉劈下。

一声地动山摇的穹隆炸裂,幻境被瀚雪剑斩出了一道缺口,境外寒更雨歇,暗夜沉沉,潮湿的冷风吹拂进来,将幻境里的云海吹的如晴空烟霭般消散无踪。

幻境如流水稀释的染料般退散,湛屿桀骜伫立在晦暗的街道上,四周是灯火星星的屋舍楼阁,那个诡谲的铠甲湛屿与黑炎一并消弭于寂冷的暗夜里,徒留魔化的湛屿枕戈待旦的戒备着。

随着幻境一并消失的还有桎梏着江予辰的禁制,他扶着僵麻的双膝站立起来,原本阴冷潮湿的大堂豁然间红烛泣泪,轩窗染霜,透过门扉向外望去,阴雨密布的街巷变成了一方银装素裹,落梅赛雪的雅致院落。

碧色的琉璃瓦上厚厚的积雪好似蓬松柔软的棉花,几株白雪覆压的苍翠松柏,虬枝上挂着盏盏红色的纸灯,灯面上活色生香的绘着些姿势怪异的春宫图。

湛屿身披烈焰云纹的玄色大氅,伫立于梅树之下,侧着头似乎在亲吻着什么人。

江予辰自温暖如春的屋舍之中走了出来,脚下积雪踩踏的咯吱声响似是惊动了忘情拥吻的两个人。湛屿闻声剑眉紧蹙,不悦的回过头来,凶戾横生的怒视着不明所以的江予辰。

江予辰下意识的想要道歉,可他连幻境还是现实都没搞清楚,便见那被湛屿困囿于怀中的人,别扭而羞涩的探出头来,转而便三分怯懦七分佯怒的朝着自己对望了过来。

这一望,江予辰彻底愣怔了,那从湛屿怀中探头的不正是自己吗

不等江予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狗子便拖着一条窜进厨房偷吃的狗崽子走了出来,一声仙君霎时驱散了江予辰眼前不可思议的诡谲画面。

江予辰一身干爽的立在堂中,湛屿则浑身湿透的抱着打湿的莲灯跨门而入,一边嗔怨的腹诽着江予辰的绝情,一边将额前垂落的湿发拂到耳朵后边去。

“仙君”二狗子见到江予辰很是兴奋,单手提着狗崽子的后颈,跑到他的面前,说道“下这么大的雨,小的还以为二位不回来了呢”转眸又见湛屿被淋的甚是狼狈,便讥笑道“这位仙君,怎的被淋成这样,莫不是失足落水啦”

“滚,滚”湛屿不悦道。

本来惹了江予辰生气就够闹心的了,这不长眼的还来借机嘲讽,怎能不让他大了火气。

二狗子手中的狗崽子似是被提疼了皮肉,顿时呜咽的挣扎了起来,龇牙咧嘴的想要去咬颈上这只施虐的手。

“狗东西,老实点,再跑进来偷吃,小心我把你剥了皮煮汤”二狗子一巴掌呼的狗崽子狼嚎不止,颇有一番架刀子剥皮拆骨的凄惶。

江予辰很是困惑的凝望了湛屿一眼,这间客栈处处透着诡异的窒冷感,仿佛螯爪森森的盘丝洞,而他和湛屿就是撞入丝网的猎物。

容不得他去细细斟酌,江予辰扯过湛屿的胳膊便将他再一次拉进了雨中。

二狗子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想好了无数的说辞,想要他二人带上自己离开这间人心薄凉的客栈,最好能引荐自己进个修真大派啥的,却不想话还没说几句,人就双双跑了。

“我说仙君外面那么大的雨,你们还去哪里逛啊”

然而江予辰好像再逃命一样,拉着湛屿跑的飞快,转眼便隐没在茫茫的烟雨之中。

湛屿一路跑来,虽然不明所以,但被江予辰这样紧紧的扯住手腕,心里还是弥漫起了一层浓过一层的甜蜜。

瓢泼的大雨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湛屿日渐赤忱的情感。他颤抖着眼睫,凝视着滂沱雨幕里江予辰素白清冷的侧颜,展颜笑如雨中初绽的海棠花。

江予辰拉着湛屿一口气跑到了河边的廊庑之下,二人此刻都仿若刚从湖水中浮上来一般,甚是狼狈。

湛屿扶着护栏坐下,抹着脸上涓流的雨水,笑道“干什么突然就跑,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江予辰拄着双膝,回头遥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喘息着说道“我感觉那客栈有问题,我怕再住下去,会发生什么怪事。”

“我也觉得那店伙计怪怪的,不住就不住了吧我们再换一间便是。”湛屿抬眸望了望幽深长廊的尽头,只见一对翠色衣衫的男女,伫立在护栏边,女子手中的团扇遮挡着笑颜,侧首聆听着男子附耳的呢喃。

隔着一段距离,湛屿艳羡着他们二人亲密的调笑,那男人时不时的将手臂滑向女子纤细的腰间,却总是被女子娇嗔着用扇子打断,不甘心的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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