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恩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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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的剧痛终如瀚海倾覆,击溃了沈傲面上的隐忍与惶怒。

他骤然用力的攥紧靖无月的衣袖,啸叫道“什么叫徒有其表,你一个满手血腥的畜生有什么资格为苍生定罪,你真以为你九天神明,大道天演,创世主神嘛”

“不然呢”靖无月慢条斯理的将袖子从沈傲的手中一寸一寸的抽出,与之一并的还有浸没在血肉之中的手骨,寸寸凌迟,“既然没有神明来惩治你们这些虚伪肮脏的凡人,那么便由我的手,为你们带来罪与罚可好”

沈傲的俊颜如雨中破碎的海棠,那一寸一寸抽出去的手,不亚于在他的伤口里反复戳刺,可他定力惊人,愣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哪怕是微乎及微的低吟。他仍是怒吼着,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心中的净土与桃园,“你有睁眼看过这个尘世吗你有扪心自问过自己造下的罪过吗你透过我徒儿的一双眼睛俯瞰山川大地的时候,就没有一瞬觉得这个苍生无辜吗”

沈傲知道他不是湛屿,却仍寄希望于能唤醒那个纯粹而透澈的青年。

靖无月缓退的手,感知到灵元的能量波动,他倏尔狞笑,修长的指尖触在那层薄弱的血肉屏障里,五指森森的想要将那枚灵核抓在手中。

沈傲蓦地察觉到他的意图,挺拔的躯骨不可遏制的在颤抖,他的面颊骤白似檐上雪,抵着灼世的奈何发出惊恐的嗡鸣之声。

就在靖无月沉浸在势在必得的畅快之时,一旁呆默的江予辰忽然提着鸩影冲了过来,不知为何他的面上很是难过,一双恍然无助的凤眸里全是沈傲染血孑立的孤影,他没有顾念那只横亘在沈傲体内的手是湛屿的,他满脑子只有一个信念,斩断它,不能让它剖了沈傲的灵元。

靖无月轻蔑的眼角窥探到鸩影肃冷的芒光,他霎时惊诧到俊颜戾怒,一句碍事还不等说出口,南栖自沈傲的身后突射一支箭矢,擦着对方的耳际向着自己的咽喉飞来。

没有时间来让靖无月将未做完的事做完,他只好快速的抽手偏头避过,紧接着右手淬灵,灼世剑魔气高涨,想要将重伤的沈傲击下屋檐。

沈傲已然受创,再被魔气侵体,不死也废,江予辰想也未想便舍身护在沈傲跟前,抬手将他推下了屋檐。

可他没曾想到,这一刻的沈傲亦是孤注一掷的,他虽以受创,但奈何剑身上的极电却比先前二人的对决更加凶猛,在他挡身的那一瞬非但没有赢得沈傲的感激,却被他迎面戳了一剑,好在二人相接不过一刹那,下坠的沈傲刺出的这一剑没有多少力度。

却也无情的刺破了他的胸口,顿时血晕弥漫。

乱战之中的南淮暝眼疾手快的从人群之中闪出,将沈傲接住,抬手便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回首呼喊道“扶心堂的医者,快过来几个”

可这个时候人人都自顾不暇,那魔龙之息虽然虚幻无实,却强悍无比,八大门派仅余的这些残根,也被残害的七七八八。

“我来”

这时一道雄浑凛冽的男音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决断与威严。

南栖寻声而望,那个统领着王朝兵士的青年将领,自人群之中急掠而出,随手从乾坤囊中拿出一瓶丹药,丢进南淮暝的手中。

南栖觉得他面生的紧,他不似王朝军中的将领一样配刀,而是握着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一身玄甲幽寒深邃,像极了他目中无人的性子。

南淮暝接过那人的灵药,对南栖说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来帮我为沈阁主治伤”

“哦”南栖有些迟缓的将目光收回,抬手欲接过父亲手中的药瓶。

然而沈傲却抬手制止,仅管他已经冷汗淋漓,,失血的眩晕裹挟着他的意志,却仍不肯将愤怒的容颜敛去,一双眼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看着,似要将靖无月啄穿,凿散。

面对江予辰的受伤,靖无月恨不得此刻就将他鞭打一顿,依如前世那样,他多管闲事一次,他就多折磨他一分,什么时候知道收敛他那糟烂的好人性子,什么时候才会狎昵的放过他。

靖无月以魔剑的剑尖,自江予辰的颈侧探出,冰冷的抵在他的下巴处,稍稍用力便割破了他的皮肤,骤然间的吃痛使他敛眉蹙目,随着那剑锋的力度屈辱的仰起下颚来。

“你说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靖无月淬着血腥气的手指环上江予辰微凉的脖颈,划出一抹黏腻的印记,“人家刚刚还想杀你呢,面对你的舍身相互又毫不留情的猛刺了你一剑,你说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薄凉的指腹带着瘆人的力度揉捏着江予辰细腻的脸颊,激起一串不寒而栗的细密疙瘩。

“你不能杀他,他是好人”

“哦”靖无月忽然困惑了,“你说说,他哪里像个好人了”

骤然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江予辰的脖颈被迫后仰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

他的呼吸蓦然被攥紧,艰难的说道“他,没有,迫害过,一个,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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