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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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无月任由江予辰凶狠的咬穿了自己的皮肉,那些血腥的疼痛反而刺激的他更加无法自控。面对江予辰的顺遂也好,挣扎也罢,只要是他的反应都能将靖无月骨血里炙热的沸点烧穿。他爱极了这样有血有肉的男人,像锋利的刺猬又像绵软的白兔。

靖无月像个瘾君子一样,狰狞而热切的将眼前的男人困在怀中,一双颤抖的手青筋爆显,骨节突出,它们游走在江予辰凌厉的脊背曲线上,发狠发狂的似乎要揉搓下一层皮肉来。

江予辰吃疼,蓦地松了口,薄唇沾染着疯子的血液,诱惑极了,他一手抵上靖无月的胸膛,用力想要将他从自己身前推出去,可他太过高大雄浑,几乎全身的气力都用来困囿自己,无论他现在是否受过伤,就算他完好如初,灵力充沛,也绝不是眼前这头野兽的对手。

但他这个人偏不信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会放手一搏,除非力气用尽,他也绝不会低头服软,儿时的软弱带给自己的是无尽的折磨与伤痛,他不要重蹈覆辙,不要暗无天日。

“你滚开,不要碰我,你唔”

江予辰蓦然睁大的凤眸里,是怒到极处的羞愤,眼前这个男人像极了当场邪祟侵体的湛屿,那种不加掩饰的欲念,癫狂成痴的暴虐,阴鸷狰狞的戏谑,太让他恐惧与瑟缩了,不知不觉间,江予辰推诿的力气逐渐衰减,整个人有些崩溃的惶惶无助。

远处,廉棠一剑逼退了漆怡海的攻势,转身又避过了南淮暝射来的利箭,他回首遥望了一眼回廊下拥吻的二人,眼底的戏谑与嘲鄙明显的让人生畏。

漆怡海与人缠斗从不废话,廉棠又为人高傲自负的很,更是不屑与这帮假仁假义之徒多言一句,到是南淮暝晓以大义惯了,总想着能拉回一个是一个。

是以这场恶战,他对着廉棠喊了许多听雨阁的同门之情,派首的栽培之义。

他说“眴漆回头是岸,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

“你想想与你自幼结伴的师兄弟,他们不曾对不起你,他们都是你人生路上最好的同伴呐”

“还有,你想想沈阁主,他为人儒雅高洁,不曾苛待于你,你的一身本领哪一样不是出自他手,这些你都忘了吗”

这些话听的多了,饶是廉棠再孤傲,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懂个屁自我叛门那一刻起,我廉棠就与听雨阁再无干系,你只知我受恩于沈傲,却不知他眼里除了湛屿,旁系弟子再多努力他都不会放在心里。”

“我自认为修为样貌哪一样比湛屿差,为何事事都要被他压一头,我廉棠这辈子只想闯出自己的名堂与声望,却被沈傲处处委任去干那些杂碎之事,他只任由湛屿一人去名满天下,将我们这些弟子的勤奋与谋勇全部视若粪土。”

说起心底压抑的赍恨,廉棠肃冷自若的面容逐渐扭曲成鬼魅,他挥剑舞出一记八方朝歌,以争鸣为首的七把影剑环身飞刺,将紧身缠斗的修士纷纷逼退。

他一身玄色软甲,如暗夜扑杀的鹰隼,对着南淮暝的规劝虎视眈眈,“不知他人悲苦,你无权说这些不咸不淡的废话”

沈傲对湛屿的偏袒与爱护,在听雨阁是出了名的,私底下弟子们多有猜忌,认为湛屿是阁主的私生子,可沈傲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红颜知己,唯一走的亲近的,唯有无极观的玄鹤真,在他还未身死之前,坊间还艳传过二人的禁忌关系。

纵然很多弟子不满湛屿的独宠,可时间久了,也深知这个大师兄实在是强悍的人神共愤,慢慢的就不再议论阁主的偏袒。可廉棠不一样,他与湛屿在阁中的修为不相上下,虽然次次对垒成了平手,但却是不服的。

湛屿是受阁主一个人教导的,跟自学成才的自己相比,他觉得自己就是差了一个走后门的捷径,若是湛屿与自己一样埋头自悟,不见得有自己这份天赋。

久而久之,廉棠想要出人头地的,就泯灭了他的良知,既然戴罪之身入不了朝堂,修真又被堵塞了出路,他便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了北冥的身上。

他到底是个目标明确的人,没有江予辰的良心受谴,也没有靖无月的执念牵绊,既然他想要,就不在乎名声与良心,这些虚伪的东西哪里能跟抓在手中的权利相比。

南淮暝身处乡野,有什么话都是挑在明面说的,是以他的揽月山庄在八大门派里一直处于边缘化,他到底是不懂这些大派之间倾轧的龌龊心思,他的眼里只有恩重如山,和同门情谊。

他松开拉弓的手,默哀道“就算沈阁主偏爱一门,可说到底他也对你有恩啊你如今带领北冥妖魔军屠戮疆土,残杀同门,你心里就不痛,不会愧疚吗”

“我为什么要愧疚”廉棠嗤笑着说道“我既然已经替北冥魔君效力,自当身先士卒,全力效命,难不成做那吃里扒外的狗,尸骨无存,再得了一个深明大义的死后名声”

言尽于此,他笑的越发阴冷狰狞,“我人都死了,还要这名声给谁听啊”

南淮暝知道自己劝不动他,这人心魔深种,不达目的不罢休。

廉棠抬剑遥指着南淮暝,高傲睥睨道“执起你的箭,除非将我杀死,谁也阻挡不了我争名的脚步”

听君一言,立在一侧的漆怡海率先提剑突刺,其余修士亦是紧随其后,左右夹击,前后围攻,正义的包围圈将这个孤傲自负的堕魔之子困囿其中。

天光晦暗,雨雾盛殇,这场殊死鏖战是正与邪的对立,是生与死的掣肘,那些渴望了多年的魔物一朝沐浴了阳光,便再也不想回到那阴暗潮湿的地底。北冥终日无星无月,从鬼蜮与血海里刮起的阴风,带着旧魂的怨戾血液的腥臭,将本就草木萧瑟的荒芜之地吹拂的压抑肃冷。

三界的规则从鸿蒙之初便定的无可反驳,神界高高在上,人界苟延残喘,而魔界呢互相厮杀,褫夺生命,每一只魔物的诞生,都融汇了数不清被散碎在风中的失败者。

为什么生而为魔就要遭受这样的命运,而孱弱的人类却能安享这片四幕之地,得天独厚,灵元无尽。

这一场踏翻宿命的征程,是无数北冥魔物的最后契机,哪怕不成功,也绝不会再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阴煞之地。

魔物是疯狂的,正义是坚定的,就算这些卑微如蝼蚁的凡人在强大的魔物面前渺小如粟,他们也要拼尽身体里最后的一滴热血,将这些肮脏的入侵者,赶回地底去。

这一对煎熬在战场边缘的怨侣,似乎对这样的人间炼狱提不起半分兴趣,江予辰在靖无月的威压之下,逐渐软掉了躯骨,他从这个男人的眼中读到了恨与爱,读到了求而不得的哀伤,读到了骤然失去的惶惶不安,还有一种叫做折服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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