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戈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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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无月许是很嫌弃灼世剑上沾染了岚音的味道,死命的在袖管之上来回擦拭,一双匀长的剑眉蹙的很是凌厉。

巫澈见他自虐般的割着袖子,出言打断道“用不用我给你找块棉布我怕你在使使劲,把自己的胳膊切下来”

靖无月头眼不抬,继续忙着自己的说道“怎么,你心疼”

“那是当然”巫澈把玩着手中的弯刀,说道“我还等着哪天心情大好便占据了你这具身体呐若是现在就缺胳膊少腿的,那多暴殄天物啊”

靖无月侧头而视,说道“你对这副皮囊就这么感兴趣”说完,他收了灼世剑,向着大殿走去。

巫澈尾随在他的身后,弯刀流泻的毒液在脚下浸出丝丝白烟,“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对你不敢兴趣了啊”

靖无月没有选择继续搭理他,只是还没有渡出两步,便被巫澈越到身前拦住了去路,他敛了贪婪的不正经,面色郑重的询问道“我问你,你为何放那只背叛你的魔物逃走”

巫澈颀长的身形将大殿内的景致遮挡了大半,他看不到江予辰了,遂蹙眉沉声道“因为她不是傻子,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巫澈凝眸,“”随后不解的说道“我听不懂”

靖无月侧眸蔑笑,淡淡道“若是之前,岚音还对那个神秘的暗手留有私情,可过了今夜,她就不会再无怨无悔的自虐下去了,她看似专情却也无情,这是北冥之魔的通性。”

巫澈是蛊,虽然被炼化之前是人,可他却也跟人完全不沾了边。他的骨血里只有蓬勃的欲,汹涌的贪,杀伐决断的至高尊位和登顶人极的无上修为。他更像是氐巫寨造就的一具战争机器,乘风破浪,无畏无惧。

而北冥大地上诞生的魔物,却夹杂于人与兽之间,开智的魔物与人并无分别,它们也会阴谋诡计,也会爱憎分明,也会争风吃醋,也会至死不渝

可那种潜藏在骨血里的兽性又使它们时常会变的冷血,它们甚至可以不顾亲眷的死活,断尾求生,也可以为了力量与权位,将毕生至交褫夺残杀。

你不知道在何种契机之下,它们就会忽然转变了性子,一双温柔爱慕的眼睛里滚着浓淡相宜的杀意。

这也是为何巫澈一心扑在靖无月的身上,因为这个男人满足了他所有潜藏在心底里的阴暗。

“那你猜到这背后之人是谁了”巫澈继续问道。

靖无月打算侧身而过,可这个人蛊却不依不饶的挨了过来,一身苦涩的草药与血腥气,像深秋的寒露,喷薄在手背上,激起一阵细密的疙瘩。

他说道“已经猜出了一二,只是还有诸多疑问,不便早下结论而已”

靖无月现在虽然与巫澈成了主仆的关系,相处之间也还算融洽,可他到底不会原谅这个人蛊的渎神,有很多话,他情愿憋闷在心底,也不愿与他多言一句。

而巫澈却恰恰相反,他觉的靖无月像太阳,像甘霖,像源源不断取之不竭的力量之源,他迫切的想要靠近想要占有,却又忌惮他的肃戾与乖张。

靖无月从他的身侧走出伫立在金色的结界前,一双风月平分的桃花眼空洞的望着里面倚坐的江予辰微微失神,他将抬起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流转着字真诀的结界,一道浑厚的佛号霎时便在颅腔之内响起。

靖无月心下骇然蓦地就撤了手,那道佛号便戛然切断在了脑海之中。

巫澈见他有些反常,难得关切的询问道“你怎么了被禁制烫到了”

“不是”靖无月摇了摇头,“我刚刚把手指附上去,脑海里便响起一个和尚咏念佛号的声音。”

“这么神奇”巫澈不信邪的将自己的左手覆了上去,结果却如刚刚那般,整只手凭空穿了过去,脑中也没有响起什么咏唱佛号的和尚,“我怎么听不到”

“听不到就听不到吧”靖无月蓦地很是烦躁,他稍稍退后了两步,指使巫澈道“你进去把他也给我带出来吧”

巫澈最是讨厌这种废二遍事的力气活,遂蹙眉不满道“刚刚你怎么不叫我一并将他带出来我这一遍一遍的往里面跑,你真以为我不累啊”

靖无月若不是堕魔之身没法进去,他还真不希望巫澈这双脏手去碰触江予辰,不过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的忍受着巫澈的胡搅蛮缠,忍着怒气说道“我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废话真是一天比一天多”

巫澈就是吃准了非他不可,便越发大了胆子,凝视着靖无月的眼神里淬满了血腥的欲念。无论在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能勾起巫澈骨子里最原始最凶狠的霸道,他恨不得在这方神圣的地界上将他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靖无月对巫澈这种亵渎的眼神早已见怪不怪,当初在氐巫寨的蛇沼祭坛,他总是贪婪而急切的渴望着他的这副躯体,那种狎昵而冰冷的呼吸吹拂上来,总是带着些莫名的暧昧。

巫澈的身量比靖无月要高,可他的气势却总在这个堕神的跟前矮上一截,这让他很是挫败,是以在靖无月冷冰冰的对视之下,巫澈总会故意仰起头,眸锋睥睨而下,却总在无形之中透出些心虚与忌惮。

靖无月不说话的时候,周身弥散的煞气便越是浓重,那种厚积薄发的杀意就像凛冬刮过的朔风透骨侵肌,巫澈在强撑了一阵过后便无力的败下阵来,转过身不情不愿的走进了禁制之中。

按理来说,没了岚音这只阴煞的魔物,大殿的禁制应该消退了才是,可巫澈从踏进这座殿门开始,便感受到一种比之前还要蓬勃的渡化之力,待他绕过佛龛步入正殿的时候,除了江予辰便空无一人的金佛跟前,则端端正正的跪立着一介白袍僧人。

那人代发修习,长身玉立,左手缠着一挂青玉念珠,双手合十垂首闭目,面容安详而虔诚。

这人倏一映入眼帘着实吓了巫澈一跳,好在他内里惊涛骇浪表面却不动如山,只是匆匆望了那跪佛之人两眼,便向着江予辰走去。

这江予辰许是被什么困境魇住了,整个人蜷缩在几案下瑟瑟发抖,又因他蒙着双眼巫澈也不知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便没有出声言语,扯过他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施主,且慢”

那跪佛之人声如浸水之玉,随着话音的溅落,亦缓缓的睁开了清澈的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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