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离悲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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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个局中人,就这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靖无月自书案上将那方小巧的砚台端了过来,又用割肉的小银刀在江予辰的食指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银刀锋锐无比,只觉一瞬的寒凉拂过,指腹上顿时渗出殷红中流动着丝丝神元的血液。江予辰并不会觉得疼,只是莫名的开始恐慌起来。

“签婚书,为什么要用血”江予辰抬眸问道。

靖无月掐着江予辰流着血的指尖,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要你永生永世,都是我的”

“”

以血合这字迹永不消逝的四方墨,不是简简单单的几滴神血就可以的,他需要两个契约人的心意相通,情义坚定,再配以苍梧神树铸造的乾坤纸上签下双方的名字,这份直到海枯石烂也不可磨灭的契约便成了。哪怕此后沧海桑田,乾坤倒转,也没有哪一方神明可以将二人的缘分斩断。

靖无月不知道江予辰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可他就是想要孤注一掷,想要百折不挠的去试探,去争取。他比任何人都怕被拒绝,被失去,于是便恬不知耻的将对方桎梏在身旁,总有一天,他会捂化那颗坚硬的心的。

直到江予辰的手指不再渗出血来,靖无月才缓缓的松开了他。然后他将那柄小巧的银刀搁置在掌心里,死死的握紧,由下往上,面无表情的将掌心割裂了一道狰狞的创口,鲜血霎时便流淌了下来,滴溅在砚台里。

江予辰不知他这是为何置气,就算以血合墨也断不用割裂自己的半面掌心,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委屈,明明被逼迫的是自己,可愤怒的,却是那个始作俑者。

靖无月的神元炽白里流动着橙色的若火,当他的血液与江予辰的血液乍一相触,便快速的相互融合,那血中的银白像晚夜月光下的霜降,而若火又像悬浮在肃寂荒野里的冥炎,本是两种属性不同的神印,可是却出奇的相互成全,彼此相携,江予辰的神元似乎很是崇敬靖无月,不仅没有反客为主,反而恭顺的有些臣服。

江予辰盯着那一砚台的血,惊奇的不知所措,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而不自知吗

可是靖无月却面容颦蹙,困惑非常。一种似曾相识的痴妄从眼前快速而朦胧的划过,可是他看不清,抓不到,只能看着那些流逝的云雾在眼前凝聚成了一层窥不破的光膜,他觉得应该有什么画面铺陈其上,可是待他努力的睁开眼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靖无月就这样端着手臂,看着从掌心里流下的血液将那方小小的砚台滴满,然后一些银白色的流萤从相融的血液里溢散了出来,顽皮而轻柔的抚摸着靖无月的面颊。

这一怔愣的片刻,就给了江予辰醒酒的时机,他虽然身子骨还是绵软的有些厉害,但是不妨碍他从这里逃出去,他实在不想跟靖无月有太多的牵扯,他为人重情重义,若是知晓自己背负的命运,该会是何等的伤心欲绝。

江予辰没有给靖无月一句告别,便起身踉跄的走了出去,出了那间喜庆的屋子,外面的香风迭起,醉影成双,将这方华丽的琼楼塞的拥挤而湿热,江予辰在一众瞩目与艳羡里仓皇而逃,却因为不熟门路,从一道人迹罕至的侧门推了出去,脚步虚晃的跃进了一片银装素裹的后花园之中。

到处都是雪与梅花,嶙峋的假山石堆,江予辰伫立在园中干涸的鱼池边,对着东西两侧的边厢泛起了难,这里似乎没有一条能通往外面的路,一间挨着一间的小院落,院落与院落之间用一道一道的月门相同连,站在第一道月门外面,能一眼就看到最里面的白色围墙。

隆冬时节,萧瑟中透着肃冷,又因临近了晚暮,妓馆的后院里都掌上了晕黄的红灯笼,江予辰顺着西边的厢房而走,耳中时不时的滚入一些男女愉悦的欢快笑声。

慢慢的走到了最后一间,洁白的围墙彻底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江予辰伫立在青翠的松柏旁,看着那梅树与松枝上悬挂的八角琉璃灯,黄色的纱帐上描绘着些颠鸾倒凤的双人图,随着幽风的徐徐吹动,跟走马灯似的缓缓转动,而每一面都是不同的场景与人物。

江予辰好知好学,虽然这些姿势怪异的功法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但是胜在招式清奇见所未见,于是越发临的近了,仰起头来,认认真真的观望摸索。

这功夫似乎不分男女,一男一女亦可,一双男人也可,还有几对男女凑在一起彼此探讨心得的,总之看不明白却也挺有情趣,看着看着便不知道身后的危险,是何时接近的了。

待靖无月从思腹里缓过神来,江予辰已经不告而别了,他只好将婚书收好,一路循着他神印的波动寻到了后院,又在一丛一丛的落梅白雪里,窥探到了学无止境的纯白美人。

江予辰大概是他见过的神祗里面最干净的一个了,但凡是个男人都能明了那走马灯上绘的是什么,可是他江予辰却能耳不红心不跳的琢磨起来,于是某个人的顽劣又从骨子里策马奔腾,一路扬急无阻了,“你这是打算研究透了,回去改良改良吗”

靖无月的脸伏在江予辰的耳后,随着温热的话音溅落,他的身躯便硬挺的贴在了对方寒凉的腰背曲线上,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衫,也不减那烘人的燥热。

江予辰霎时就不自在了起来,他绷直身子,想要从这具身躯的包围之下解脱出来,可是背后的男人哪里肯让他如愿,于是他退一步靖无月便上一步,他挪一尺,对方揪前进一丈,总之江予辰退无可退,便恼怒的转过身来,呵斥道“靖无月,你太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靖无月只是笑,是那种没有情感波动的笑,“我不过是想跟你之间的距离近一些罢了,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有这种绵缠的关系。”江予辰面颊有些发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你越是这样得寸进尺,我越是不自在”

“跟我在一起,你就必须要适应这些。”

“我没说过要和你在一起。”江予辰抬眸瞪他,被他的自以为,有些气到了。

“在这个天地间,没有哪个神明,比我与你更贴近了。”靖无月结着血痂的掌心缓缓的攥住江予辰割破的食指,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神格,是相配的。”

江予辰的脸倏尔就红透了大半张,他不否认,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悄然萌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他总是过分的期望着他能时常来玉山陪伴自己,哪怕二人之间无话可谈,但只要静静的坐着,聆听着对方呼吸的节奏,都是一种甜蜜而幸福的事。

可是他又惧怕自己的命格会给靖无月带来麻烦,他注定红尘孤寡,亡于天演,只有断情绝爱,才能保全苍生,保全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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