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离心(2 / 2)
巫澈将手中提溜的兔子在靖无月的额前晃了晃,说道“唤蜃蟒出去猎了只野兔,虽然你我吃不吃无所谓,但你那个相好的再不吃东西,有可能明天就饿死了。”
巫澈的细心,到是让靖无月颇感意外,他这才懒洋洋的抬起眼来,说道“劳烦氐巫寨大祭司亲自烤兔子,我等庶民,真是受宠若惊啊”
“你少来了你”巫澈被他的自降身份恶心的不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这辈子就给你做过吃食,结果你不识好歹,还全部都打翻了。”
靖无月阖上图册,慢悠悠的将散落一地的破烂逐一塞进乾坤袋里,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给我做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单独拿出来一份,都够一个镇子断子绝孙的了。”
“那也是我的好心”巫澈将孤光化现在手,动手剥起了兔子皮。
江予辰还在一侧迷糊着,头疼的厉害,心口也憋闷着很是难受,他原本想要倚靠着岩壁缓缓自己的气力,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那种生肉与血液交织的味道勾的他胃里翻涌,本来就因为连日未进食而抽疼的胃部,此刻更加的绞着劲儿,不出一会儿,未干的衣衫再一次被冷汗濡湿,微风拂过便冷的刺骨。
巫澈做事算不得多利索,但胜在狠辣有魄力,也许是继承了他娘六亲不认的冷血,也许是得益于在氐巫寨多年的摸爬滚打,总之这个男人宰个兔子,都能弄出宰人的架势,那把天下第一的瘴刀,愣是在他的手中使成了剁肉切菜的大砍刀,不消片刻,一只惨不忍睹,没剩几两肉的兔架子就成型了。
靖无月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巫澈在给兔子穿削好的棍子,一侧的河床上已经生好了一丛篝火。但见那没有几两肉的兔子,被木棍从腹腔穿过,又觉得寒酸可怜,便说道“你就不能猎一只肥头点儿的”
将穿好的兔子伸在火头上炙烤,巫澈无所谓的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靖无月垂眸看了看扔在一旁的兔子皮,没打算见好就收,而是揶揄道“你这是剥皮还是削皮啊好东西都被你糟践了。”
“你就当我没按好心吧”巫澈将目光转向靖无月,说道“我就没打算让你的相好的吃饱。”
靖无月懒得理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于是他转过头去,看着依靠在岩壁上冻的瑟缩的江予辰。
其实巫澈没有什么坏心眼,他人虽高大,但心性还是如孩子般做作,他的关心与照顾永远都濛洇在恩威并施里,需要你细心感受,需要你耐心挖掘。
就这样,巫澈专心致志的烤兔子,靖无月心不在焉的凝望着,而江予辰却隐忍着疼痛很是辛苦。他无力的抱紧双臂,想要给予自己一点微薄的温暖,可是四周都是冰凉的。
靖无月怔愣了半晌,突然站起身来,向着江予辰走去。在湿润的河床上走路发不出太多的声响,是以江予辰哆哆嗦嗦的没有发觉他的靠近。可是靖无月的脑海里却忽然浮现了一抹画面,那是存在于湛屿灵魂里的记忆,是在一个逃亡的岩洞里,外头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而江予辰发着高热,颤颤巍巍的搂抱住了自己。
靖无月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这个拥抱,但是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燥热却一点都不比眼前的篝火少。那时的江予辰还很清涩,眉目间虽有忧愁,却不像现在这般阴鸷。
待他走近了,江予辰再是迟钝也能感觉出了眼前站着个人,刹那间便戒备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靖无月目光幽暗的看着他,说道“你很冷”
“”,江予辰咬紧牙关。
“你要烤火吗”靖无月继续问道“还有兔子肉”
江予辰对吃的并不是很迫切,但是听到火,他紧绷的躯骨便蓦地松懈了。他现在真的很冷,真的很需要一些东西能让他暖和起来。
见他迟迟不说话,靖无月便擅作主张的扯住他的手臂,附一用力便将他搀了起来。随后又顺着手臂滑下去,牵住了他的手掌。
江予辰本想挣脱他的手,可是身体对湛屿的熟悉,又让他克制住了心底里的排斥,于是他随着靖无月的牵扯而走,向着那团温暖的烈火走去。
这一段路程,他在照顾以盲的江予辰,生怕他被脚下的鹅卵石绊倒,是以走的很慢,但是却没来由的感到温馨与甜蜜,就像他们第一次在昆仑墟的拥吻。
巫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对举世无双的璧人,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煞风景的第三者,像这样一处适合风花雪月的幽闭之地,两个人谈谈情,说说爱,在适合不过了,可偏偏自己戳在这,真是干点啥都不自在。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还是呆在这里的好,万一这魔君大发善心的把自己献祭给了他的相好的,那他到时候找谁哭诉去。一想到这,巫澈便挺直了腰板,烤兔子也烤出了上阵杀敌的气势。
将江予辰在篝火前安置好,靖无月转头坐到了他的对面,隔着一道炙热的气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被火焰扭曲的脸。
“看,看,看”巫澈有些吃味儿,“从早到晚的看,人还能飞喽哇你也不怕哪天眼珠子掉出来。”
靖无月闻言,只是继续望着江予辰微笑,依旧对他的呱噪选择无视。
而江予辰则在被篝火烘了一阵之后,便不再哆嗦了,端端正正的居坐在石块上,垂着头不言不语,给人一种明光通透,不染半分阴邪的气势。
靖无月看着看着,仿佛又见到了那个躲在寺庙里,模样俊美清冷,但性子又是温婉娴静的绝艳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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