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曲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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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辰自动无视着靖无月的冷漠,他们本就无话可说,就算没话找话,也都是些他不记得的前尘往事。

既然不记得,就没必要聆听这些酸楚的废话。于是两个人,一个站着悲痛不已,一个坐着心如止水。

一个生怕打扰,一个不屑相顾

铜板送完了吃食,便去厨房煮了药,以往这些打下手的活儿也都是他在干,对于厨房比对他睡觉的窝还要轻车熟路。

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上了三楼,紫阁的房门已经被玉姐姐胡乱的用一张棉被掩盖住了,到是那馆中最值钱的屋子彻底沦为了废墟,破破烂烂的金银玉器散碎在门口,映着屋顶投射的晦暗天光,死气沉沉的。

“叩叩叩”铜板轻轻的敲了敲门板,低声唤道“仙长药煎好了。”

靖无月居高临下的望了不动如山的江予辰一眼,便嫌弃的丢落了手中的包子,转过身前去门口接药。

房门乍一洞开,铜板便感到一阵压抑的低气流,于是他很合时宜的谄媚起来,转瞬之间便在脸上挂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说道“小的全程都是按照仙长的吩咐煎的,温度刚刚适口,保证药到病除。”

他这番话完全是说给里面的江予辰听的,待在蝶妃轩这些年,但凡男人的眼眸一转,他便知道这人的心尖尖是谁。

靖无月不苟言笑,对于铜板的献媚奉承也不接受,接了那呈上来的托盘便关了房门,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这般被无视的对待是铜板没有想到,于是他尴尬的伫立在门前良久,才一副热脸贴了冷屁股的表情走了下去。

靖无月端着托盘又回到了桌子前,抬手贴着碗沿儿试了试温度,不热不冷的刚刚好,遂放心的将药碗端到江予辰的面前,说道“温度适中,快喝了吧”

江予辰抬手稍稍摸索了一下,便握住了药碗,不咸不淡的回答道“谢谢”

他抽走药碗的速度有些过缓,似乎在揣摩这清苦的气味里有没有掺杂些旁的算计。

靖无月知晓江予辰的心中所虑,遂出言宽慰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个暗里下药的习惯,我若是想对你做点什么,早就做了。”

虽然这句话堪比一颗药效减半的定心丸,但是江予辰还是信不过他,似乎被这样下阴招的算计,他们之间发生过不只一次两次了。

见他摩挲着碗沿,半天不肯喝,靖无月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过身不言不语的走了。

他们之间终于还是回到了上一世的样子,任凭自己去或是留,对于这个冷漠的男人来说,就跟一场过堂风一样,没什么好在意的。

待靖无月走了好一会儿,江予辰才端起这碗冷透了的汤药一饮而尽。

没了那个恶魔的气息,江予辰觉得房中的空气似乎并不好闻,有一种淡淡的水粉混合着某种熏香的气味,初闻会有种花香的错觉,随着细嗅细探,便会油然而生一抹恶心。

但是靖无月在的时候,却不会有这种感觉,也许与他相处,自己光顾着担心他会为非作歹,所以放松不下心骨,可更多的,应该是他身上,那股独属于湛屿的味道。

皂角的涩香,与张弛活络的暖热。

这短短的二十几日,江予辰从相遇走到分离,从欣慰走到绝望,似乎自成年以来,他就没有好好的看过湛屿,以至于现在守着一抹熟悉的味道,鼻腔酸涩的好似炸开了五味瓶。

他其实很想说服自己,湛屿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副心性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翠微山上那个无拘无束的剑阁弟子,还是那个皇城脚下,夹给自己牛肉片的俊美少年。

江予辰这一辈子,任由仇恨蒙蔽了心性,污浊玷污了信念,却仍不愿那个纯白的少年因自己而侵染。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希望这祸乱天下的罪名,自己能替他背负。

这几日,因着通冥带的关系,他看到了许多他刻意忘记的东西,虽然一知半解的,但他确实看到了湛屿的脸,明媚的,狡黠的,涎皮赖脸的,张扬不羁的。不管往昔的种种,究竟是他负谁更多,现在都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因为不管他是湛屿,还是罪恶昭彰的靖无月,都为了自己,犯了太多的固执与痴傻。

昼伏夜出的蝶妃轩,所有喘气的都窝在自己的房中睡觉,于是空旷而杂乱的大厅之中,只有他靖无月一个人,总归这皇城已经没几个正统的百姓留存,是以浑水摸鱼的勾当魔族也不屑去干,所以百玉才会放心而大胆的任凭门户大敞,自己窝在房中安枕无忧。

寻了一处还算完整的椅子坐下,靖无月从掌心里凝出那枚玄武的灵丹,然后闭目静心,认认真真的去感受这畜生生前的记忆。

神识与灵元融合的过程很是顺遂,玄武的灵元没有一丝抗拒的就接纳了他,这一刻,靖无月就是那崖壁之上,阖目沉睡的护之圣兽。

有风拂过,百花杂芳,叮叮咚咚的,还是玄武祭坛下的那一泓潺潺水声。靖无月自黑暗之中睁开阴冷的双眼,看到了一具极尽尘化的白骨,和一个面貌栩栩如生的男人。

那是已经死去多年的江予辰,和他靖无月自己。

玄武的记忆大部分都是黑暗的,因为它常年都在地底沉睡,苏醒的时候很少,而每一次睁开双瞳,都会下意识的去触碰靖无月不再活络的尸身,见他不动,便失落的继续阖眼,期待着下一次苏醒,能看到神明的归来。

一黑一白,由春转冬,每一次画面的出现,江予辰的尸骨都会消融许多,而唯一不变的,却是他自己,在这经过了无数个四季交替的地下空间里,他的身体非但没有的迹象,反而越来越鲜活,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他额前的神印确实是陨灭了,而作为一个神明,一旦没了神印,就算苏醒过来,也只是一具凡身了。

靖无月就这样黑白交替的目视着自己一季一季的转变,待玄武赫然的再一次洞开自己的竖瞳之时,那满是灰尘的坐化台前,竟伫立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弱冠少年。

那少年背对着玄武,身背两把长短不一的宝剑,他马尾高束,身形修长,虽看不清样貌,可单从背影就给人一种极度阴狠的气魄,似乎是个心肠硬冷,喜好弑杀的一个人。

那少年先是抱臂看了坐化台一会儿,然后盘腿坐了下来,一手支腮,很是不耐烦的嘟嘟囔囔着“怎么还不醒啊你这一睡,可睡了好几万年了。再不爬起来,谁帮我打鸟儿去啊”

失去了写小剧场的脑洞,我估计是憋在家里憋傻了,好不容易出去放放风还把脚扭了。

啊好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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