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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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语城一路从烟平打探着妖魔军的本大营,沿途跟仙门残部发生了数次冲突,毕竟他背着无极观叛徒的罪名,又如此的招摇过市,本就嫉恶如仇的名门正派自是不肯轻易放过他。

铜板执着扫把站在街巷的最中央,只见那位红衣的男子的背后突然多了一支寒光熠熠的箭矢,遂慌张的出言提醒道“公子小心背后”

“嗖”的一声箭破弓弦,锋利的箭矢向着何语城的背心射来。

铜板惊的顿时瞪大了眼睛。

然而伫立在街口的何语城非但没有挪动半分,只是眸光狠厉的向着背后扫了一眼,顿时一具通体黝黑的邪影显现在身后,滚滚浊气刹那间遮天蔽日,猩红的眼珠子荧光一闪,就将那支飞来的箭矢在当空断成数截。

“糟了”那暗地里偷袭的小派弟子拍着大腿抱怨道。

“怎么啦师兄”随行的小师妹则攥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道。

“失了先机了,都怪那个扫地的伙计多事。”

小师妹“”

一路上,这两名正派弟子没少给何语城下绊子,皆因自己有要事在身没有加以理会,却不想这二人扬名立万的贼心不死,非要致自己于死地不可。

饶是何语城心胸再好,这放暗箭的事他也是不会原谅的。

铜板本想着过去帮帮忙,可是那个红衣的男人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就连他身后浮着的巨大的浊气影子也一同消失不见了,仿佛他自己刚刚眼花了一般。

百玉对于铜板一惊一乍的早就见怪不怪了,兀自的嗑完了手中的瓜子,拍了怕手掌心起身回屋里去了。

铜板站在街上死命的揉了揉眼睛,嘟囔道“不能呀这大活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什么突然不见了”百玉觉得刚刚那把瓜子吃的不尽兴,索性进了大厅拿了一整盘出来,正巧听到铜板在自言自语,遂开口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我真的眼花了吧”说完继续清扫起来。

“我看你最近一惊一乍的,该不是嗜仙散吸多了出现幻觉了吧”百玉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算计道“要不从今天开始,你的量减半。”

铜板闻言,拄着扫把哀怨道“我说玉姐姐,您可真是会做生意,就这么点工钱还克扣呀”

“这不是生意不好吗我都没本钱了,怎么给你工钱呢”

铜板“”

这时闭门在房中多日不出的白宁,破天荒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先是对着居坐在门口的老板娘抬手作了一礼,然后才缓缓的转过身,向着街口走去。

那一身标致的月银斗篷,将他的身形完美的包裹住,袍子的边角随着他的步伐轻微的晃动着,给人以肃冷威仪之感。

百玉望着这“救命恩人”的背影微微失神,脑海里不由自主的翻滚着铜板先前所说的话。

这个神秘的男人,真的会是魔君大业的阻拦吗亦或者,他有着什么更为勾沉的阴谋吗

这时流光城的一处废墟之中,何语城将手指上沾染的血渍,随意的抹在那少女死不瞑目的脸上,将那张惨白而扭曲的面容涂抹上一层血腥的殷红。

一旁的角落里,那个放冷箭的男人已经被邪影抽干了灵力,正苟延残喘的倚靠在墙壁上吊着一口艰难的空气。

“我好心好意放过你们,却偏偏贼心不死,那我只好,送你们亲自去九幽探一探路了。”

何语城半蹲在地上,转过头,一脸阴邪的对着那个将死的男人说道。

“咳咳咳,你是无极观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何语城道“我屠的是无极观,又不是你老家,犯得着如此处心积虑嘛”

“杀你是为匡扶正义”男人捂着空空如也的丹元,瞪大了眼睛对着何语城愤恨道。

何语城闻言,直起身来,向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去,“许多年不曾听到这义正言辞的腔调了,想不到,依然这般让人感到厌恶。”

将残义锋利的剑尖抵在那男人被汗水洇湿的下巴上,何语城惋惜道“下辈子,不要在做个满口仁义的伪君子了。”

只觉得喉间冰凉一瞬而过,男人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便看到眼前血雾弥漫,顿觉得呼吸困难,“咚”的一声绷直身子栽倒在地砖上,表情很是狰狞的扭曲着。

将残义剑尖上的血珠子甩落在地上,何语城背对这具痛苦的灵魂说道“你不来招惹我,绝对不会死的这样惨。”

“咯咯咯咯”,男人匍匐在地上,举着痉挛的手臂向着何语城行走的方向颤抖,似乎想要他行行好,饶恕自己一命。

可他何语城是如何的铁石心肠啊这残义出鞘,总是要带走一样有关善恶的东西的。

何语城站在这栋破房子空洞的屋檐下,抬起头遥望着远处升天的烽火狼烟,沉闷的号角自远处传来,似乎还夹杂着刀光剑戟的铮吟。

按照岚音所说,那个女人,应该就在妖魔大军的最中心,可是他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那个听雨阁的叛徒,更遑论那个追随着他的女人了。

何语城此时的心情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恶心,他实在无法将那个魔女与他记忆里的母亲相勾连。任谁虔诚跪拜了半辈子的神女退下面纱来,竟是生着一张夜叉的脸,那种信念崩塌的失望,那种被戏弄的愤怒,都在彻夜的煎熬着他的内脏。

身后扭动的男人已经彻底沦为了尸体一具,何语城迈步走下满是裂纹的台阶,漆黑的长发在朔风的吹拂下放肆的张扬着。

“杀了人,这就想走”

一道略显沙哑的女音自背后泠泠响起,蓦地凝住了何语城前行的脚步。

他立住脚步转头而望,只见屋顶之上一名身形比寻常女子略加颀长的女修,正手持着一柄比她身量还要高的红缨长刀,威风凛凛的伫立在那,她内着红衣外披银色软甲,领襟与护手处则绣着烈焰形状的暗纹,银色的狮首发扣束着随风飞扬的高马尾,面容刚毅,英姿飒爽。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失踪多日的冥火宫宫主童雨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冥火宫的童大宫主。”何语城转正身子,漫不经心的作了作揖。

童雨棠道“何语城想不到你消失多年,依然不改这残暴的性子,这对师兄妹究竟错在何处你非要用如此手段,戕害他们的性命。”

“童大宫主有所不知,这一路走来,他们屡次冒犯何某,在下都并未理会,只是先前这暗箭放的实在是太频了,何某人也要惜命的不是”何语城淡然一笑道“那就只能,让他们先去死了。”

“满口荒唐”童雨棠怒道“你一个满手鲜血的正道叛徒,有什么资格决定旁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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