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卿广先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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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起身烧了三炷香,“还望□□在上,保佑不肖子孙赵伯圭赵伯琮。”说罢示意伯圭和赵伯琮行五体礼。

赵伯琮跪在冰冷的蒲团上,叩头行礼时却是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愤怒与悲凉,母亲张氏此时还理所当然地站在门外吹着寒风,他也并不是心疼张氏吹冷风。

他只是,觉得遗憾,遗憾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过苛刻,他也生气,气张氏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当额头碰到冰凉的地面时,赵伯琮的怒火又陡然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心头升起的无奈,这并不能怪张氏。

赵伯琮的眼泪滴到蒲团上迅速被吸收,抬起头时,赵伯琮已经满眼平静,望着面前的香火案几,还好,还好他在这个朝代是他,不是她。

他不受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他想做之事,他完全可以依靠现代的知识改变这个时代,女性地位他要,交通、水利、民生,他赵伯琮也要!

此时的赵伯琮,满心满眼都充满了斗志,完全不考虑蝴蝶效应,他也不想考虑,既然上天让他来这一遭,必定有其深意。

从祠堂出来之后,赵伯琮又是那个乖乖的伯琮,谁也不知道刚刚他的心里经历了怎样的翻江倒海。

“母亲。”赵伯琮淡淡地扫向张氏,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站在外面的张氏奇怪地看了一眼先出来的伯琮,这孩子瞧着怎

么稳重了许多,后头的赵子偁也出来了,张氏来不及细想,忙上前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皮毛披风给他披上。

今夜过后就是元旦,按照惯例,今夜是要守岁的,长街上数不尽的灯笼将天照得宛如白昼,一家人坐在堂前点着蜡烛闲聊,旁边是两个暖榻,用来防止年幼的伯圭伯琮守不住夜,困倦的时候可以歇息。

“伯琮,你还吃蜜角吗?”十岁的伯圭已经可以算是个小大人了,还馋吃食,赵伯琮无奈地将手中的蜜角递给他,“给哥哥吃!”

这小孩子眼巴巴望着,他实在招架不住啊,伯圭喜笑颜开,一口就将蜜角吞了个干净。

夜已深,外头长街上依旧挂着数不尽的灯笼,喧闹声却是降了下来,回归夜晚的平静。

伯圭早就支撑不住,在暖榻上睡上了,赵伯琮的眼皮子也在打架,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匆匆忙忙来到府中,压着声音:

“圣上改年号了!”

一句话将赵伯琮惊醒,开门时带起一阵寒风,他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紧了紧,瞪大眼睛仔细瞧着堂中。

摇曳的烛火在赵子偁和张氏脸上跳跃着,显得有些阴森恐怖,衙役让赵子偁早做准备后就匆匆离去,他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张氏起身将灌风的门关上,铺着织帛的小圆桌上,烛火被关门带起的冷风吹得摇摆不定,最终还是熄灭了,堂内陷入一片黑暗。

赵子偁站起来将蜡烛重新点燃,堂内又重新摇摆着暖黄色的烛光,张氏忍不住开口,“这改年号,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秀州城。”

赵子偁沉默,喝了一口茶盏中早已冷却的茶,叹了口气。

张氏小心地瞧着他的脸色,迟疑开口,“要不,咱们差人去都城找庆国公打听打听?”

赵子偁当即沉下脸,低声呵斥,“说了多少遍,不要提他!谁不知道这庆国公府父不父,子不子,臣不臣!里头的腌臜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赵伯琮来了精神,嗯?这看样子,便宜爹跟这劳什子庆国公府有故事嘛。

烛光将赵子偁和张氏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老长,张氏还是忍不住,“他毕竟是你爹,父子哪有隔夜仇……”

赵子偁眼看就要发火,

顾及两个小儿还在沉睡,压住火气低声喝道,“他有那继子就行了,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小小县丞!咳……咳”

张氏见他气得咳嗽,忙站起来给他顺气,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不提便罢,你别气着自个儿身体。”

装睡的赵伯琮被这个巨大信息量冲击地不轻,原来自己还是个宗室后人啊。

第二天,举国上下都知道了年号改为绍兴,河畔两家的窗户支棱着,上面用线挂着腊肉和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竹篮子,此时他们一边收着腊肉,一边闲聊,仔细一听,都是在说改年号这事,长街上也到处是议论纷纷。

注:【1】人之知识,若登梯然,进一级,则所见愈广。--陆九渊

【2】《论语》: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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