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修养】(1 / 2)
虞楚越往侧边一滚,躲开辛杜瑞拉向他刮来的蛙舌。
辛杜瑞拉被触怒了,露出獠牙往他咬下去。虞楚越伸手拿油灯一挡,辛杜瑞拉咬破了玻璃外罩,碎碴卡入了它的牙龈,棉芯上的火芯子溅到它舌头上。它弓着脊背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缩小成原来的大小。
油灯灭了,灯座里的煤油滴落在它盖满鳞甲的利爪下。
此时的辛杜瑞拉还没有虞楚越高。它刚要往回逃跑,一股力拽住了它的尾巴。
虞楚越借着窗外依稀的光线,五指扎进辛杜瑞拉复眼,幽蓝色的血喷溅一地,辛杜瑞拉顿时倒在地上,发出痛苦地嘶叫。
剧痛之际,它听到黑暗里传来嗤的一声,随即磷火般的微小光源出现在它的头顶上。
它睁开一只未被荼毒的眼睛,看到虞楚越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火柴盒,修长的手指将火柴划亮了。
辛杜瑞拉惊悚地想起来,它方才因为疼痛滚在地上,现在它身上全是煤油了!
火光映照在金发少女艳丽夺人的脸颊上。
在辛杜瑞拉眼中,此时虞楚越更像一个修罗。
那修罗笑道:“做个好梦。”
话音一落,手中火柴落在辛杜瑞拉的头顶。
火光扩成一片。
……
女仆又来敲门了。
温迪紧张地望向弗雷德。画家正悠闲惬意地坐在虞楚越曾坐过的椅子上。他手中展着送给虞楚越的羊圈图。
温迪说:“您最好早点离开,卢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弗雷德倒没有难为他,将画卷好,放回抽屉里,便翻出窗外。
温迪从窗沿往下看,等弗雷德的影子从视野里消失,又往洞口探了探头,轻声喊道:“楚月、楚月……”
回答她的是空渺的回声。
“小姐,你们还在卧室里吗?”
女仆的催促越来越急,远处传来旁人询问的声音,以及管家拿备用钥匙走上楼梯的动静。
温迪心急如焚,连忙回应她,来到床边,费尽吃奶的力气,才将床拖回原来位置。
原本要两个人承受的力量,加在一人的身上,温迪感觉手臂已经废了。
她喘着粗气,擦掉额上的汗,正要去开门,又听到窗口起了些动静。
心力憔悴的温迪皱着眉回头:“您又有——”
望见来人,她的面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这次从窗口爬上来的不是弗雷德。
而是她的队友,虞楚越。
“又?”虞楚越似笑非笑地瞧她。
温迪目光躲闪,一时没想好如何解释。
虞楚越翻进卧室。温迪的注意力转移到他手上,惊呼道:“你怎么带着这个东西!”
虞楚越手里提着的,赫然是一颗颅骨。
“只是摆拍的道具,哥特风。”虞楚越将骷髅托到脸庞边上,弯一弯嘴际,“作为换装游戏的主角,你该很熟悉。”
温迪晃了一下神。
胭脂色的唇,鸦羽似的眼睫。昏黄的灯晕落在那贵族少女白腻的脸上。
即使她知道面前之人也许在欺骗她、利用她,可她总情不自禁为这个女人的美貌而堕入危险的恍惚,那是长满罂粟的坟冢。
……现在她懂了。
自己之所以会下意识信任虞楚越,是因为“她”太平静、太聪明,仿佛铅灰色夜里的一架小提琴,孤独优雅,美貌底下是一具冰做的骨头。
叫人心生恐惧,不敢有任何反感。
一阵微风从温迪耳边划过,虞楚越经过她身旁。
“你衣服湿了。”虞楚越轻声说。
温迪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肩膀,愕然发现她方才看着弗雷德离开时,从窗外飘来的雨丝落到了她肩头。
屋外一群仆人把门敲得砰砰响。假如米勒夫人不是散步去了,她一定已经带着备用钥匙闯入门来。
虞楚越打开门,女仆见两人安好,心中大石落下。
管家余光看到虞楚越手里提着一个骷髅头,也唬了一大跳,差点没背过气去:“您……这……怎么回事?”
虞楚越:“这是老师要求带到课上的模型。”
管家如释重负。他心里有些疑惑,但仍旧催促两人赶紧下楼。
虞楚越来到门口,回身见温迪仍面如死灰地定在原地,说:“你想迟到?”
温迪如梦方醒,低头跟上。
托米请假休养,送他们上课的只有马夫。
由于天降大雨,道路湿滑泥泞。纵使众人在心里不断祈祷,却仍旧发生了最不想发生的状况——
车轮卡进了水坑里,任凭马夫如何抽动手中的鞭子,马车也不能前进分毫了。
虞楚越打开伞,推开车门走下来。温迪和他站在一起。
马夫往车厢后头用力推着,然而他的力气只是杯水车薪。
虞楚越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们走近路。”
马夫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的确有点来不及。
温迪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直至虞楚越拨开草丛,那条小径在她面前出现,她低头看着路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面如土色。
下雨的泥地,假如有人因为没带伞或是为躲避什么而跑得着急,就会留下脚印。
虞楚越似乎没有看到那些离奇的脚印,撑着伞领在前面。
“我总在想,你经历过许多直播。纵使是被投放到这里,不至于怕成那样。”
天上劈下一道闪亮的雷光,盖去他若有似无的笑。
“第一天我出门时,你是不是遇上了谁?他还和你聊了天?”
温迪正六神无主,强笑道:“我听不懂。”
虞楚越点点头。
听不懂,挺好的。
两人沉默着走过了这段路。
站在弗雷德家门口迎接他们的是巴特勒。
由于下了大雨,花园里洒扫的人都不见了,只有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下。
温迪没见过巴特勒,和他打了个招呼。但巴特勒没理她,转头跟虞楚越聊起天来。
“男爵还在睡觉,管家让我接待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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