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危急时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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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有些后悔了,这是小时候自己给他起的绰号,也只在背了他的时候这么叫,并没有让他知道过,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反倒叫出了声。

“哈哈哈,”洛少骞果然大声笑了起来,说道,“苏灼,听闻你病了,没想到瑞亲王府的二小姐会藏在本候车里,本候这便将你送到王爷面前去。”

瞧到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苏灼有些懊恼起来,自己方才瞧到父亲的车有些着急了,没细看便慌忙上了车,不想这车不是旁人的,却偏偏是定国候洛少骞的车。他可不是位好惹的主,自小便戾气十足,如今多年过去了,仍是一张口便要将自己送到父亲瑞亲王面前去。

瞧着洛少骞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苏灼忙堆上笑脸,说道,“是我上错了车了,还望洛……洛侯爷不要介意,您平日里够忙的了,就不劳您送我了。”

洛少骞瞧着面前笑盈盈的脸,皮肤白皙,两弯远山眉不画则黛,一双杏眼亮若星辰,鼻子小巧,朱唇皓齿,真的是艳若桃李。他心中暗暗佩服起过世的祖母了,他记得自己的祖母曾望着来府上作客的苏灼,赞道:“再过十年,这都城定挑不出比瑞亲王府的苏灼更好看的女子了。”洛少骞那时不过十二三岁,也顺着祖母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那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胭脂色的衣衫,口中正吃着点心,腮帮子吃得鼓鼓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他摇摇头,心想祖母年纪大了,眼神也越来越不好了,这小丫头他见过多次了,模样还算周正,可性子娇蛮,只会告状。每次他与她哥哥苏怀瑜打闹时不小心伤了苏怀瑜,她都第一个冲上去同他理论,他懒得理她,她便跑到祖母面前告状。他记得有一次他不小心用小石子伤了苏怀瑜的额头,她还跑到祖母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惹的祖母好不心疼,罚他将那小半口袋的石子都交给苏灼,她这才止了哭,捧着袋子笑嘻嘻地走了。

洛少骞有些心疼那些石子,那可是父亲定国候从南疆带回来的,虽说是石子,可一粒粒指甲盖大小被打磨的浑圆,上面有各种色泽和纹路,拿起来在阳

光下一瞧,还能透出光来。当然,这对于洛少骞来说并不是最打紧的,打紧的是这些石头珠子用他的弹弓打刚刚好,又稳又准。

如今瞧到苏灼,倒又想起这半布袋子的石子来了,这丫头拿了自己的石子还没还呢。

苏灼不想他还竟记得自己小时候拿过的那半袋子石子,心里不免有些发虚起来,那些石子的确是被她带回到王府了,本想丢掉的,可终究是小孩子,瞧着一粒粒五彩斑斓的,倒是好玩,便留下了。后来称病不再出门,便再没将这些石子还给他,不想他倒还记得。

二人一时各怀心思都不言语,本就酷暑难耐,如今挤在这狭窄的车厢内,愈发显得闷热起来。

洛少骞将目光移向窗外,只问道:“二小姐要去哪里?我送你。”

苏灼瞧着外面的路眼生,还是乘着他的车子稳妥些,便说道:“劳烦侯爷将我送到瑞亲王府的角门,万万不能被王爷王妃瞧到了。”

洛少骞笑了笑,告诉了车夫,那车夫便转了个弯朝南去了。他心中倒忽有些失落,从前这小丫头见到自己便脆生生地叫声“洛家哥哥”,如今一口一个“侯爷”,倒显得生分了不少。他转念又想到:也罢也罢,她虽一口一个“洛家哥哥”,可自己小时候可吃了她不少苦,惹得祖母责罚自己,今日倒该将她送到瑞王爷同王妃面前。瞧这妆扮,定是偷偷溜出门的,倒是想知道她这模样被瑞王爷同王妃瞧到了是什么情景?想想倒也有趣得很。

他这么想着,倒没瞧到苏灼攥着折扇的手愈发攥得紧了起来。苏灼心中怪他小肚鸡肠,口中便问道:“侯爷可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小时候倒是常去府上玩,可是后来听说你病了,便再没瞧到过你,今日瞧到倒是康健了不少。”洛少骞本想问问她小时候拿走的那半布袋子石头珠子,但还是作罢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面,终归不能显得太计较了。

苏灼忍了笑,只答道:“是见好了。”

“那便恭喜了。”洛少骞说道,心里却暗自想,瞧你方才从座位下面钻出来麻利的样子,身子好得很呢。

兴许是天热的缘故,苏灼也觉浑身有些闷热起来,她刚要展了扇子摇起来,

却不妨车外一声钝响,紧接着便听到车夫“吁……”一声忽得勒停了马车,那马似乎受了惊吓猛地抬起两只前蹄,车厢也不由得朝后倒了去。苏灼不妨,只觉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倾,眼见这面前端坐着这位,她又忙想躲。

只听“啪”一声,她手中的折扇乱舞,正正好好打在洛少骞的脸上。她暗叫不好,身子却仍朝前倾着,再一睁眼,那被折扇拍红的半边脸已碰到了鼻尖,而苏灼整个人已经被洛少骞环在了怀中。

洛少骞脸上挨了一扇子,正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对面这女子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想扶稳了她,可手脚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地慢了些,再一回神,那本是若有若无的香气忽在脸旁变得真切而浓烈起来。

二人都不妨会这样,一时四目相对都有些乱了方寸,苏灼忙说道:“快松手!”洛少骞闻言便忙要松手,忽听到耳边“嗖”一声箭响,他顾不得多想,忙拥了怀中的人俯下身去,便听那箭已刺穿车厢从头顶擦过,“扑”一声直直插在了车厢的另一侧。

苏灼还未回过神来,却见洛少骞那阴沉的脸已正对着自己的脸了,她还来不及躲,便听他压低声音在耳边说道:“你躲在车内不要出去。”他说罢,执了剑纵身越出车外。

只见车外站着两位黑衣人,一人持弓、一人持刀,都蒙了面,瞧不出是什么人。二人见有人出来,二话不说便杀上前来。洛少骞迎了上前,三人便打成一片。他心中恐二人伤了苏灼,便一面舞了剑一面抽身朝远处退去。二人见状,只追了他去。

苏灼在车内听到外面阵阵打斗声越来越远,心仍“噗噗噗”跳个不停,不知过了过久,忽听到外面有了脚步声,接着便听到有人大步跳上了车。苏灼细细一听,知道是洛少骞回来了,才终松了口气,果然只见帘子一动,他执了剑弯腰走了进来。

方才见了他如同见了凶神一般,如今倒成了眼下只能依靠的人,苏灼忙问道:“你可还好?”

洛少骞见她仍安然无恙在车内才松了口气,忽才觉着手臂上一阵阵刺痛起来,低头一瞧,便见有血迹从手臂外侧的衣袖上渗了出来。

苏灼也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他臂

上衣衫已被划破,殷红的血迹从玄青的缎子上透了出来,正缓缓氤氲开来,她忙攥紧了折扇,尽量稳了声音说道:“你受伤了?”

洛少骞瞧到她攥着扇子的指节都有些发白了,却还装作沉稳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起来,忽想到方才那小巧的鼻尖碰触到了自己的脸庞,忍不住轻轻抚了抚脸侧,似乎那香气还在。

苏灼见他不去看自己的伤口,反而抚了抚有些发红的脸,又听到他似乎想着方才慌乱中的事,倒也有些尴尬起来,又想起方才自己用扇子甩了他一巴掌,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只小心说道:“方才我不是有意拿扇子打你的,我也没料到车会忽然倾了……”

洛少骞摆了摆手,想说不要紧,可自己在情急之中难以顾及男女之嫌,终究有些不妥当。

二人一时都没了话,洛少骞才觉得臂上的痛一阵紧过一阵,便坐了下来,“刺啦”一声扯开袖子一瞧,果然臂上有一道一指长的刀伤,正渗着血。他忍了痛正要扯了衣衫下来包扎了,忽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灼也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她不由得望向洛少骞,只见他静心听了听,似乎心中有了打算,只冲苏灼摇了摇头,苏灼不知他什么意思,可瞧到他神色镇定,心倒也静了下来。接着听到脚步声在车厢外停了下来,便听有人说道:“侯爷,让他们跑了。”

洛少骞似乎已经料到了,只说道:“我知道了,青峰,你先进来一下。”

车外正是洛少骞的亲信,那青峰领了令,便打了帘子上了车,不妨瞧到苏灼,吃了一惊,心中暗想:“我竟还不知道侯爷车上有这么俊俏的公子哥,我们侯爷一直未成亲,人人都说他不近女色,难道?难道是有这断袖之癖?”

苏灼听到他心中的念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车内主仆二人不妨,都直直地瞧着她,她忍了笑,只冲那属下点了点头,便扇着扇子望向窗外去了。

洛少骞抬眼瞧到青峰正痴痴地望着苏灼,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方才瞧到洛少骞臂上的伤,忙接过他手中举了许久的珐琅瓶子,取了药把伤口清理了,又紧紧包扎好了才退了出去。

直到车缓缓朝前走了,苏灼才转过头来,洛少骞恐她今日受了惊,便自顾自地说道:“不要紧,不过是皮外伤。”

苏灼暗想,虽说是皮外伤,可那伤口却瞧着吓人。今日离了王府不过一个时辰却是险象环生,比那沁茗楼的老先生说的书还精彩。

洛少骞似乎有心要戏弄她一番,只问道:“不知今日这二人,是为二小姐而来,还是为我而来?”

“自然是为侯爷而来。”苏灼说完不由得一怔,她忽想起祖母临终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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