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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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怎么这副打扮?”

一身大红的胡服,头上攒了一个高高的辫子,辫梢坠了根金丝玉坠,一副少年郎的样子。

秦王伸手拽了拽她的辫子,“骑马去了城外?女儿家的打扮也不碍事。”

“哎呀!”郗瑶将头发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女儿家的打扮太麻烦,我骑个马,总有人偷偷看我!”

若是再进像这样满是读书人的茶楼,打量的目光就更多了。

秦王撩了袍子坐下,提着鸟笼的小厮追上来,朝郗瑶行了个礼,将鸟笼放到小几上。

那鸟体型娇小,眼周一圈白纹,延至眼后形成漂亮的眉纹,看着十分温顺小巧。

郗瑶掰了些点心喂它,它只凑近啄几口,发出几声悦耳活泼的哨音。

“这鸟乖吧!那卖鸟人还说数这种鸟声音最动听。”

郗瑶收回手,“舅舅不是喜欢骏马雄鹰的吗?怎么买起了画眉?”

秦王夹了一筷子菜,“还不是你舅母?说在家里闷,嫌舅舅老往外跑……”

所以就给人买了只鸟?

郗瑶神情复杂,“舅舅怎么不多陪陪舅母……”

“算了吧,吟诗作画那一套我可做不来,”秦王一脸拒绝,摇摇头又问,“给你的那匹小马怎么样?”

“极好极好,”郗瑶十分满意,“温驯又通人性,聪明着呢!”

“那马产自伊犁,头小而伶俐,眸大而眼明,毛色漂亮,秉性灵敏,最适合你们小女儿骑,等你大些,舅舅再带你去瞧瞧大宛马,那是真正的千里马!”

舅甥两个从马扯到西北的马场,又到边塞的风光。

秦王好武,正经在边塞待过几年,如今回来了,对军营的生活还有几分怀念。郗瑶想着顾霄迟早要上战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时不时追问两句。

秦王说到兴头上,隔壁突然响起“砰”地一声拍桌声,他被这么一打断,不禁顿了顿。

那边随即便是一道男声,张扬激昂。

“……重法重法,郗承清倒是重法,青宫案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郗瑶和秦王不由对视一眼,郗父便是名承清。

两人凝神细听,就听那边一道温和的声音劝道,“周兄!今日不过闲谈,莫要提及……青宫案。”

因着东宫又称青宫,是以私底下众人皆以此称呼年前那桩谋害太子之事。

“不过事实罢了,难道在下说错了?”先前那道张扬的男声又道,“去岁的青宫一案多少人受牵连,校卫大肆搜捕,罔顾士人颜面,郗……大人出身世家,却全然不顾儒家仁政之说,竟行此等酷法之事!”

“确实,尊贤礼士,才可使人尽起用…”

“……新法施行,又大肆启用校卫之人,实在令人忧心……”

“也不是这么说的,青宫关乎国本,谋害一事,自当该罚,且并非所有涉及之人皆被判处死刑……”

“罚是当罚,只是手段未免太过狠绝,大人们尽杀之,余者流放非关外即岭南,此二地……”

言至于此,众人也明白未尽之意,关外的瓦剌和鞑靼,连年叩边,岭南路途遥远又多瘴气,流放之举更像是借刀杀人。

许是此案乃大燕建立以来第一起牵连众多,从严判罚的,众人心有唏嘘,一时都道株连三族未免太过。

秦王冷哼一声,株连三族?若不是太师等人劝导,阿爹必是要株他们十族!

忽又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周兄所言未免有失偏颇。”

“圣人也有隆礼重法之说,尊贤礼士不在于刑不上大夫,尊贤应与贤明之人所言,而对那些触发律法的士人推恩太过,难免助长不良风气,崩坏律法道德。”

“以青宫案为例,谋害殿下,莫过于损害国本,此事之重大,自然当严惩不贷!”

话落,两边皆是一片静默。

片刻后,那周姓男子语带嘲讽,“秦兄莫不是忘了住的谁家书斋?王氏一府因此事家破人亡,你倒是忘恩负义!”

“在下……王氏是于在下有恩,却不能否认其于国有过,在下之恩与国之过,如何能相提并论?”

“既如此你倒是偿还了王氏的恩情!”

“在下……我……”

“周兄!少说两句。秦兄也且坐下吧,周兄性子急,秦兄莫怪……”

“不,周兄说的也有理,我既不能违背我的道义,这便从书斋搬出来,至于王氏先前之恩,日后有机会定当偿还。”

“吱呀”一声,隔壁门被拉开,“诸位,告辞!”

“秦兄?秦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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