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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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如何得知?”

“看来堂兄没有诚意。”郗瑶放下帘子,道,“派人去找我小舅舅,请他帮忙查张进之,再随我去太傅府,我就不信这位五少爷连他老子娘都不知道所在?”

郗至训见车子真调转车头,忙叫道,“我说我说!在张进之私宅……”

张五少爷好享受,喜玩乐,在太傅府中,有他爹看着,不能尽兴,特置了座私宅,每日同些狐朋狗友饮酒作乐。

每每摆宴必要招些美人侍候,他是个不拘的,不论是歌姬舞姬还是妓子戏子,或是美艳妇人、有颜色的少女,只要看上了,便掳人进这私宅。

他也有分寸,知道先查下美人的背景,高门小姐心再痒痒也不动手,至于那些平民百姓家的女儿,想着给几个钱便打发了。若是丫鬟之类的,自觉主人家不至于为个奴婢与他计较,回头送些礼便得了,是以今日掳了两人来并不觉得有什么。

只那两丫鬟脾气忒硬了些,那个小些的竟还敢动手,张进之狠狠抽了几鞭子,还要再打,身边百花阁的姑娘贴上来,娇声道,“少爷何必和她们作气儿,她们不知趣,我知趣儿啊!”娇哄几句,将人拉走。

郗瑶带人闯进去的时候,一干少爷正在院中饮酒,歌伎舞伎乐伎一应俱全,张进之靠在上首,一美人以口含了枚果子喂他,他也不在乎青天白日、众人眼前,手已伸到美人衣裙里。

张进之从美人身上起来,皱了眉头,“什么人?敢闯本少爷的宅子!”

郗瑶懒得理他,看看左右屋舍,挥手道,“一间一间给我搜!”

“大胆!外面的人呢?都死了不成?”他推开那拢着衣裳的美人,站起身朝外头叫喊,叫了几声不见动静,只他随身小厮捂着肚子爬进来,“哎呦哎呦,少爷……”

张进之脸色难看,快走几步,欲出门,郗瑶冷冷道,“看管起来!”

周围几个半醉的少爷才发现不对,挣扎起身,“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民宅!知道这是谁吗?还敢动手……”

“一并压了!”一时少爷们一阵叫骂,美人们和歌舞伎皆停了动作,缩在原地。

这私宅原就是置来寻乐的,盛在园子大景色好,其实后头屋舍并不多,海棠与逢春被关在一间小屋里,片刻后便被带到园子来。

郗瑶一看她俩的样子,便气上心头,两人身上几处鞭痕,春日里暖和起来,衣裳并不厚,两人身上都被抽出血来,可见下手之狠,又是浑身被泼冷水,泡了不知多久,郗瑶拉了海棠的手,那上头一道鞭伤红肿起来,逢春脸上更是难看,偌大的一个巴掌印,半张脸肿得不像样儿。

“主子……”逢春委屈巴巴,连海棠都险些掉了眼泪。

两人自来郗家还不曾受过这等伤,便是逢春,当年逃难时有她哥哥护着,也不曾被打成这样。

郗瑶气急,抽出鞭子便要上前,海棠忙拉住她,只低声道,“主子……不可,这是张太傅的幼子!”

这位五少爷离京多年,还是他并那些小厮叫了几声,海棠才认出来,宫内张贵妃才给圣上诞下龙子,郡主若为她们动了手,难免受些为难。

那边被压着的张进之看她不敢动手,叫嚣道,“我可是张家五少爷,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快放开少爷我,小心少爷摘了你的脑袋!”

“摘了我的脑袋?”郗瑶不气反笑,命人拿了披风过来,给两丫头围上,慢条斯理道,“她俩的伤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又如何?不过两个贱婢,打死了事小爷也担得起!”

郗瑶手腕一抖,鞭子猛地甩过去。

张进之原就散着衣襟,胸口当下便出现一道红痕。他没想到这丫头真敢动手,立时便叫了起来,“啊啊啊你大胆!小爷要杀了你,活刮了你!”

郗瑶冷哼一声,让压着他的护卫让开,鞭子上下翻飞,直抽得他满地打滚,哀嚎不断。

边上的少爷们见惯了张五少爷作威作福无人敢惹的样子,见了这场面,只缩着身子夹着脑袋恨不能没来此处。

有人认出那挥鞭子的小姐,也不敢吱声,生怕这姑奶奶记自己一笔,连自己一块抽了。

张进之乃张夫人最小的孩子,又是嫡幼子,自小娇生惯养,除当年伤了人命导致他爹被弹劾,被按住打了一顿,再未受过伤,别说受伤了,在老夫人跟前时,连磕破块皮,都是头等的大事,其实当年挨他爹打时,也不过动了几棍子,张老夫人及张夫人便急急拦了下来。

十几年来头一次被人抽得直打滚,不住叫着骂着,“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敢打我?信不信小爷抄了你的家,扒了你的皮,诛你三代,灭你满门!”

“……我可是贵妃的弟弟,圣上的小舅子!你个贱人,定要你好看!”

郗瑶充耳不闻,只抽到他没力气叫了才罢休,冷冷扫了眼园内,众小爷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生怕这姑奶奶没过瘾,挑下一个。

“今儿就这样吧,下回再犯到我手里,可就不止吃一顿鞭子了!”

郗瑶放完狠话领着人离开,海棠面有忧色,郗瑶笑笑,让她们先回去,“不必担心。”

只一转身却是揉了揉眼眶,拍散了头发,弄乱衣裳。

“主子,这是?”夏芷疑惑道。

郗瑶眯了眯眼,翻身上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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