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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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内,建元帝倚在炕上看奏折,忽听外面小太监通报,“小郡主来了。”

那小太监神情奇怪,建元帝只当昭宁那丫头又寻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谁知一传,那丫头竟哭哭啼啼跑了进来,衣裳凌乱、发髻散乱、连鞋子也跑掉了半只。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建元帝猛地坐起。

郗瑶“呜呜”哭了两声,“阿祖!阿祖!”

建元帝凑近看了看,见她光打雷不下雨,又倚了回去,“作得什么样儿?”

郗瑶一抹眼,噗通跪下来,态度诚恳,“阿祖,我打人了!”

“打的谁?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跑过来?”

郗瑶嘿嘿一笑,“人家说是您小舅子,那可不就成了我舅祖,被我给打了一顿。”

建元帝明白了,哼一声,“你舅祖早进墓里了。”

孝慈皇后有一堂哥,不过大燕建立前便因病故去,建元帝后来倒是给他追封国公的爵位,他故去的早,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墓早些年便被秦王等人迁到京城照顾。

建元帝没好气道,“怎么打的?”

郗瑶摸了摸腰间的鞭子,“就抽了一顿,伤大概有些难看。”

建元帝瞪她一眼,打了人,凶器还敢随身带着!他又朝梁怀玉道,“还不着人给你小主子梳洗。”

梁怀玉笑应着,郗瑶摆手,“别别别,我进来前听说张家正闹着,说不定等会儿就找您告状来了,我这一身还有用呢!”

建元帝就知道她精怪,指指她,笑骂了两声,郗瑶撒娇卖乖,赖在他身边不走,倒抢了梁怀玉的活儿。

果不其然,她正给建元帝念奏折,张家人来了。

抬进来的张五少爷,哭哭啼啼抹眼泪的张夫人,冷着脸面色不悦的张太傅,外头收到消息的贵妃还在赶过来。

梁怀玉招了个小太监过来,“去通知郗大人。”

张家人一进来便分工明确,张进之只躺着不时哀嚎痛呼两声,张夫人“儿子儿子”的叫着,满脸的心疼,主力军张太傅义正言辞痛心疾首。

郗瑶在屏风后听了半天,在心里翻译了一下,这老头的意思就是虽然我知道我儿子抢人不对,但是你打人就是你跋扈张狂,更甚者,你找不着人报官便是,自己动手就是私闯民宅、滥用私刑。

建元帝坐在上首,眼中意味不明,等他说完,道,“巧了,昭宁今日也进了宫,委屈得直哭,问她是被谁欺负了,也不肯说,太傅既来告她的状,便叫她出来分说。”

郗瑶从袖子摸出一瓶药,擦了擦眼下,闭了闭眼,换了个无辜委屈的表情出去,先给建元帝行礼,又佯装不知道给太傅及张夫人行礼。

“老身可不敢受郡主的礼!”张夫人道,张太傅也神色淡淡。

郗瑶受伤地低下头,再抬头已是泪眼婆娑,泪珠如断了线的雨珠,扑簌簌往下落。

张家一行人惊讶一瞬,哪有加害人哭得比受害人还伤心的理,张太傅道,“郡主这是何意?”

郗瑶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小女心中惶恐,万万没想到竟然真打到长辈头上去了。”

张太傅并夫人不解,郗瑶解释道,“我再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竟真是贵府的少爷,太傅大人德高望重,夫人也是慈眉善目,贵妃娘娘更是一向亲和,我哪里能知道光天化日就敢掳走我身边的主谋竟与您几位是一家……”

张太傅神情略有些不自在,轻轻咳嗽一声,张夫人截住话头,“郡主恐怕有些误会,我儿也是受人撺掇,虽醉了酒行事有些不妥,可不过两个丫鬟,便是打了几鞭子也是因那丫头先动手,郡主既找去,将人带走便是,若有不满,老身代我儿赔礼便是,为何要将进儿打成这样?”

“我打他怎么会是因两个丫鬟,”郗瑶故作惊讶,“这位少爷口出狂言,满屋子各府少爷、不知来历的歌舞伎、姑娘们,我只当他是拿着张府的招牌护身,张府家风和顺,地位不凡,岂能容个目无王法的猖狂之徒玷污了门楣?”

张太傅皱了皱眉。

“你胡说!”躺在地上的张进之已经叫了起来,“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张家人?分明是故意的!”

郗瑶无辜道,“我怎么会是故意的,也怪我见识少,竟不认识张少爷,只当张家人皆如太傅大人、夫人、娘娘那样。”

建元帝在上座看着太傅被昭宁连讽带刺气得脸都黑了,心里暗爽,憋着笑道,“昭宁,不可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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