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自荐枕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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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元舟眉头紧锁,自从老四被抓去县衙,他已经两[ri]没阖眼了。

  “我派去打探的人说,陆安荀东京人士,亲生父亲早逝,随母亲嫁入林家。而林大人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武官,岳家苏大人更是个软弱无能之辈。”

  高二爷不解:“那他为何有这么大胆子?”

  高元舟沉沉吐出[kou]浊气:“这就是耐人寻味的地方了,说明此人藏得很深。”

  “据说[chun]闱之际他经常出入枢密院直学士季大人家,翰林院学士杜文卿是其好友,另外......”想起一桩事,高元舟神[se]凝重:“陆安荀此人还跟忠勇侯府较量过,彼时萧二爷和开封府少卿龚吉安被弄进牢中,他却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高二爷一听,面[se]也不好:“莫非陆安荀背后是内阁之人?可咱们高家在朝中不也有......”

  “闭嘴!”高元舟呵斥:“你难道不知事情的严重?陆安荀以谋反罪名扣在老四头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高二爷嘟哝:“他说谋反就谋反!谁知道那批兵器是不是他故意放在仓库的。”

  高元舟看这个二弟像看个蠢货:“谁都知道那批兵器是陆安荀栽赃的,可谁都没证据。”

  “那怎么办?四弟就这么......不救了?”

  不救怎么行?

  高元舟眸中闪过一抹厉[se]。人可以不救,但高家若此次认输,往后在临淮郡还怎么混?

  忖了会,他道:“老四的事我会想法子。”

  “对了,”他又道:“老四抢的那批货你去清点,要一样不少地给陆安荀退回去。这次,咱们先避其锋芒,以谋后定。”

  .

  离陆安荀承诺的半月之期还差三天时,百里言玉的那批货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百里言玉惊讶。

  他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不得不说陆安荀确实有本事。

  “怎么样?”陆安荀站在门[kou]看渤泥人欢欢喜喜宛若过年似的搬货,他勾唇得意。

  百里言玉这回可是心服[kou]服,诚心诚意地给他作揖:“多谢妹夫!”

  妹、妹夫?

  陆安荀差点栽倒在地,一脸茫然地望向苏绾。

  苏绾勉强微笑。

  “在你去借兵剿匪的这几[ri],他......”她指着百里言玉的身影,说:“自荐枕席当我的二姐夫。”

  “哈?”

  陆安荀也风中凌乱。

  想起苏家二姐苏瑛常年一副男子装扮、高冷飒爽的模样,再看看一脸乐呵摸石头的百里言玉。

  神情复杂:“那就祝他成功吧。”

  .

  货物得以完整追回,百里言玉在县衙办了场小小的庆功宴。

  同样是五桌席,由厨子朱茂掌勺,但这回席上摆了酒,众人喝得畅快。

  百里言玉这一桌就摆在县衙大堂内,酒过三巡,他举杯对陆安荀道:“妹夫,来,这一杯我敬你。”

  陆安荀面无表情:“请喊我县令大人。”

  叫妹夫平白有种被他占便宜的感觉,陆安荀不爽。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百里言玉道:“这杯我先干,这次算我百里言玉承你份人情,以后若有我百里言玉帮得上忙的地方,妹夫只管说。”

  呵呵......

  陆安荀一[kou]酒闷闷地喝尽。

  “明[ri],商队启程回渤泥,”百里言玉说:“他们在这耽搁太久了,得速速回去。”

  “等等......”陆安荀打住他:“什么叫他们,你不回?”

  “当然。”百里言玉道:“我还得上京城求娶苏家姐姐。”

  是的,苏家姐姐。

  苏瑛比百里言玉大两岁,苏绾曾委婉提醒两人年纪不合适,她二姐不一定喜欢比自己小的。而百里言玉毫不在意,他自信能得到苏瑛青睐,说:“我英俊潇洒,身份尊贵。最重要的是,我家财万贯可任你二姐赌石挥霍。”

  苏绾仔细一想,搞不好她二姐真的会被最后一条打动,遂,懒得再劝了。

  百里言玉主动给陆安荀倒了杯酒,拍拍他的肩:“听说妹夫家跟苏家打隔壁,届时回京了,我正好能借住些[ri]子。”

  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把自己和求娶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陆安荀服气得很。

  “你不回去,你父母同意?”

  “我已修书一封让他们带回,这你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陆安荀道:“只是你留下来死乞白赖住县衙,我养他们还不够,还得多养你个闲人,我不累?”

  “怎么会是闲人?”百里言玉道:“我能干的事多着了。”

  “能干什么?”

  “你县衙里不是还缺个主簿?”他说:“让我来,保管把你津阳县的商税、田税收缴得齐齐整整。”

  陆安荀飞快寻思,觉得也不是不行。

  津阳县的商业和农田多掌握在豪绅手中,收税这种事确实得要个不怕死的人去干。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他突然看百里言玉顺眼起来,举杯道:“好兄弟,这杯酒我干了!”

  .

  就在一行人痛快吃席时,县衙突然来了一伙官兵。

  陈淮生进来禀报:“安哥,临淮郡来人了。”

  陆安荀喝得有点多,脸颊微红:“谁来了?”

  话落,院子里涌进来一群人,领头的一身绯[se]官服,头戴纱帽。

  他大摇大摆进来:“哟!来得真不巧,打扰陆大人兴致了。”

  陆安荀起身:“你是?”

  “本官乃郡府刘知州,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调一名犯人。”

  陆安荀酒醒了几分,神[se]不变:“敢问刘大人来我一个小小县令调何犯人?”

  “陆大人谦虚了,津阳县虽说是个小小县令,但您这的动静可不小。知府大人听说陆大人抓到一伙反贼,还私藏兵器图谋造反,对此事很重视,特地派遣我来羁押此犯人上州府。”

  “知府大人要亲自审问?”

  “自然。”

  陆安荀抓高元盛本就是出其不意,没想到才两天过去,州府那边就得了消息。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州府的人不该来得这么快才是。又或者说,这桩案子事关谋反,是个烫手山芋,不可能有人会主动来接。

  “陆大人难道对知府大人的意思有疑问。”刘知州问。

  “没有。”陆安荀道:“既然知府大人有令,下官照办。”

  “陈淮生,”他吩咐:“去把高元盛带来。”

  .

  高元盛被州府的人带走了,这事在陆安荀心里不上不下的总有些不痛快。

  但也没因此闲下来,反而更忙了。

  自从陆安荀抓了高元盛后,在津阳百姓中的威望顿时大涨。平时有冤不敢伸的那些百姓纷纷来到县衙,几乎每天一起床就能看见县衙门[kou]排成长队。

  陈淮生和卫峰两人坐在门[kou],记录每个人的诉状,而陆安荀也不停歇地处理这些诉状。

  陆安荀办案铁面无私。

  但凡发现犯罪就立案查办,若查明事实的,皆依法处理。手段不可谓不严格,速度不可谓不雷厉风行。

  短短几[ri],津阳县大牢里就抓了许多人。

  然而仔细一盘查,发现这些人大多数都跟高家有关系,不是亲族就是高家恶奴。这些人入狱后居然还不知死活,扬言若是敢动他们,高家不会放过陆安荀。

  高老四都被抓了,陆安荀不知这些人哪里来的底气。当即按律,该杖责的杖责,该处刑的处刑。

  如此雷霆手段后,这些人这才老老实实下来。

  不过,因着这些事,陆安荀些许沉郁。

  这天,他坐在院子里看苏绾晒鱼干。

  苏绾忙活完,在他对面坐下来:“你近[ri]有心事?”

  她觉得奇怪,剿匪那么大的事陆安荀都轻易解决了,还有什么事能令他这般心神不宁。

  陆安荀摇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他道:“整个临淮郡都不对劲,怕只怕......”

  “什么?”

  “算了,不说这个。”陆安荀起身:“我出去一趟。”

  “去哪?”

  “上街转转。”

  陆安荀来了这么久,还没好好体察民情。

  苏绾也起身:“那正好,我陪你去转转。”

  两人一同出门。

  今[ri]晴空万里,微风不燥,[ri]头晒得人懒洋洋的。

  陆安荀走在街上也懒洋洋。

  倒是苏绾,多[ri]未曾出门,见什么都兴奋。

  她看见个铺子,上头写着“李大刷牙铺”①,顿时眼睛一亮。

  “陆安荀,”她说:“我们进去看看。”

  陆安荀抬头望一眼,问:“你要买刷子?”

  苏绾道:“不买,进去问问。”

  “问什么?”

  她指着铺子门[kou]上的半圆形标志:“这是苏家铺子,我进去确认一番。”

  陆安荀惊讶:“你家在这还有铺子?”

  “这有何奇怪的?”苏绾说:“苏家祖上可是富商,我爹爹给我们四姐妹每人的嫁妆里都有几十间铺子。”

  陆安荀张大嘴巴,他对苏家的财富居然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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