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自荐枕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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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驻军驻扎在临淮郡下一个叫武亭镇的地方,离津阳县约两百里。陆安荀骑快马过去,次[ri]凌晨便到了。

  只不过他借兵并没这么顺利。

  到了驻守冯将军府邸时,小厮听他说是从津阳来的县令,态度嚣张地撵人:“去去去,一个穷酸县令也想见我们将军,将军忙着呢,没空。”

  陆安荀被推攘下台阶,[yu]再说话,就见冯家大门砰地关上了。

  他理了理幞头,索[xing]在冯府门[kou]坐下来。

  天干物燥,他汗流浃背,等了大半天才见冯将军从军营归来。

  “你就是津阳县令?”冯梁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打量陆安荀。

  原来你知道我来啊,陆安荀心想。

  他规矩地行了一礼:“下官津阳县县令陆安荀,前来拜见冯将军。”

  冯梁冷笑,他听说过陆安荀这个人。当朝状元,敢与忠勇侯府作对,不仅把萧家二爷和开封府少尹拉下马,还能安然无恙地当官。这份本事和能耐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这样的人前来拜会他,无异于黄鼠狼给[ji]拜年。

  “陆县令前来有何事?”

  “机密之事。”陆安荀一脸严肃:“事关冯将军的身家[xing]命。”

  冯将军听后,脸[se]不好。

  “冯将军不信?”

  冯梁忖了忖,下马:“既如此,陆大人请入府详谈。”

  陆安荀这才得以进府。

  然而当冯梁得知他的来意时,简直气笑了。

  “陆大人,你要剿匪与本官何干?你陆大人才是津阳县父母官,剿匪也是你陆大人的分内事。”

  “况且,”冯梁道:“本官镇守武亭多年,从未听说泗州之地有匪徒。”

  陆安荀一听就大概明白是何意了。连朝廷都知道津阳县匪徒猖狂,而冯梁却睁眼说瞎话,其中不是他不愿剿匪,恐怕早就蛇鼠一窝。

  他来之前也早就预料过此事。

  “冯将军,你未曾听说并不代表没有。下官此来不是跟冯大人商量,而是来救冯大人一命。”

  “好大的[kou]气!”冯梁愠怒:“你一个小小县令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明[ri]本官就可上奏参你一本。”

  陆安荀不怕,径直懒懒地坐下来:“冯将军何必动怒?我适才说了,此来是为救你一命。倘若将军不想听,无妨,下官回去也写封密信,就说津阳匪徒私藏兵器[yu]图谋反,而泗州守将冯将军包庇纵容,其心可诛。”

  他起身[yu]走,冯梁忙喊住他:“什么?你适才说什么?”

  “匪徒私藏兵器?”冯梁脸[se]大变。

  “无碍,反正冯将军不想管,我回去如实上奏就是。”

  “陆大人且慢!”此时,冯梁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既惊恐又狐疑,好声好气对陆安荀道:“陆大人误会,此事本官并不知情,你说的私藏兵器可是真?”

  “我连夜赶路百里,到现在连[kou]水都没喝,难道是来开冯大人玩笑的?”

  冯梁立即吩咐:“快去给陆大人上茶来,上最好的。”

  他正[se],沉吟片刻,道:“陆大人,此事重大,且容我好生想想。”

  陆安荀点头:“冯大人只管考虑,下官等着就是。”

  冯梁忧心忡忡去了。

  在他驻守的地方出现匪徒私藏兵器,那就不是匪徒了,而是反贼。若处理不当,保不齐会丢官抄家。

  可......泗州境内怎么会出现反贼呢?

  身边幕僚得知此事,分析道:“将军,想必陆安荀说的是真的,私藏兵器[yu]图谋反这可开不得玩笑,若他敢胡言乱语,别说丢官,恐怕连命也要没。”

  “你的意思是,他说的是真的?但这反贼......”

  “反贼是何人你我心知肚明,将军难道还想替他们隐瞒?”

  “我......让我想想。”冯梁道:“咱们在泗州能相安无事,靠的就是这些年小心经营的这份关系,若一朝打破,恐怕......”

  “将军,”幕僚道:“正是因为我们跟那些人关系密切才更要立即撇清,不然,真闹出谋反的事,届时咱们这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我知道将军担心什么,担心万一陆安荀[yin]你。不如这样......”幕僚道:“你且借兵给他,剿匪让他去剿,若是那边质问,便可说陆安荀跟下头的人暗中勾结,你病在家中并不知情。若是陆安荀剿匪成功,朝廷查下来,将军不仅无罪,反而还能立一功。”

  冯梁听后,大喜:“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

  陆安荀得了兵,当即带回津阳县。到了津阳县后又马不停蹄直奔城西瓦子的巨通典当行。

  此时是青天白[ri],典当行中的商客寥寥无几,所[jiao]易买卖的也都是普通商品。

  众人得知有官兵包围,顿时大惊。

  “快去禀报四爷!”有人说。

  而四爷此时正在后院睡觉,他怀里搂着个女子,两人昨夜酣战一宿,此时正睡得[shu]。

  突然听见外头吵嚷,四爷不耐烦,抄起个东西就往门砸去:“谁敢再吵,老子宰了他!”

  门外短暂地安静了会。

  但没多久,又有人哭丧着禀报道:“四爷不好了,官兵来了。”

  “来就来了,老子还害怕官兵?”

  “四爷,这回可不是普通官兵,是从武亭来的驻军。”

  四爷一听,立即睁眼,穿衣下床。

  打开门后,他问:“你说什么?驻军?”

  .

  在陆安荀带兵招摇过市时,有人也得知了消息,立即匆匆赶来典当行。

  来人见四爷还一脸懵地从[ji]子床上起来,当即就是劈头盖脸地大骂。

  “都什么时候了还沉迷女[se]!”

  “大哥,大哥您来的正好。”四爷见来人,赶忙上前:“驻军把我这包围了,这是怎么回事?”

  四爷喊大哥的人不是旁人,而是津阳县豪绅高家族长高元舟。

  他沉脸训斥:“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安分点,不该占的东西别占,不该抢的人别抢。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四爷忙不迭点头,但随即道:“大哥,这陆安荀是何来头?为何会带驻军来?”

  高元舟眸[se]晦暗不定:“他能借来驻军,恐怕是真的朝中有人,这人,咱们暂时先别惹。”

  “我不想惹,可现在他主动找上门了,大哥......”四爷道:“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来抓你不就是因为你抢了那批货?”高元舟问:“我现在问你,那批货处理得怎么样了?”

  四爷道:“早就处理干净了,仓库被发现后,我立即让人把货都搬走,保准他们找不到。”

  高元舟点头:“这就好,现在你出去,只管跟陆安荀走。”

  “大哥让我去坐牢?”

  高元舟笑起来:“他陆安荀岂有本事让我高家的人坐牢?你先陪他去县衙走一趟。放心,抢劫这种事他没确凿证据,过两天就会把你放出来。”

  四爷一听,也笑:“大哥说得对,县衙咱们还走得少?那破地方就跟上茅厕一样,进去一会再出来就是。”

  他顿时放心,当即洗漱净脸,然后大摇大摆地出门。

  陆安荀抱臂站在官兵中间,见四爷出来,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四爷,又见面了!”

  四爷也不紧不慢走上前,与他对视:“县令大人上任,[cao]民未能前去拜访,正好今[ri]去县衙喝喝茶。”

  陆安荀笑了笑,挥手:“押他回去!”

  “你们谁敢!”四爷站在那,不怒自威。

  陆安荀上前就是一脚踹:“老子捉人,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陆安荀的拳脚功夫可不是绣花枕头,这一脚踹得结结实实,疼得四爷龇牙咧嘴。

  “押他回去!”陆安荀再次吩咐。

  “是!”卫峰上前来,猛地将四爷胳膊往后拧,又疼得四爷差点飙泪。

  “你给老子等着!这一脚我让你拿命还!”他嚣张道。

  “很抱歉,你恐怕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安荀甩出一张路上匆忙写的抓捕令:“高家四爷高元盛私藏兵器[yu]图造反,乃死罪,按律当斩。”

  四爷瞪大眼睛:“你放屁!老子何来私藏兵器?”

  “不必狡辩,你藏在城外仓库的兵器,本官早已派人收缴。路过街上时,全津阳县的百姓瞧见了,人人皆知你是反贼。”

  闻言,四爷大怒:“陆安荀,你卑鄙小人!竟敢诬陷我!”

  陆安荀勾唇,凑过去懒懒道:“四爷,说话要讲证据啊,不然就是毁谤朝廷命官。”

  话落,他大喝:“带走!”

  而此时,典当行内,高元舟不动如山坐在椅子上。

  有人匆匆进来在他耳边禀报,他听后,顿时面[se]大惊。

  “私藏兵器?”

  “是,原以为陆县令是为那批货来,没想到是别的原因。”

  高元舟起身徘徊两步,沉声问:“老四真私藏兵器了?”

  “大爷,四爷是什么[xing]子,虽莽了点,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四爷清楚,又怎么敢私藏兵器?”

  闻言,高元舟猛地拍桌:“好个陆安荀!居然来这一招!”

  私藏兵器可是谋反重罪,查证属实可先斩后奏,这罪名跟抢劫就不能同[ri]而语了。

  “那......”下属小心翼翼问:“四爷还能救吗?”

  高元舟脸[se][yin]沉,能不能救,要看陆安荀背后势力到底有多大,也要看高家能不能抗衡。

  这次,他们还真是碰上了个难对付的刺头。

  .

  陆安荀高调抓高四爷,一战成名,临淮郡乃至泗州的官员纷纷震惊。

  有人觉得他是个愣头青,初出茅庐不怕死。

  也有人觉得陆安荀有胆识有魄力,盘踞津阳多年的地头蛇说动就动。

  但不管是什么说辞,陆安荀“朝中有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高家人也彻底被震慑了一把。

  他们横行津阳县多年,在整个津阳县乃至临淮郡都无人敢惹,不想来了个陆安荀,不到半个月,就斩了他们一臂。

  “大哥,”高家二老爷高元松道:“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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