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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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饮宵三人依然在海面上漂流。

        显露真身时朱雀的三昧真火烧光了朱饮宵的衣服,导致他暂时没法变回人形,否则只能裸奔。乌毕有和柴宴宴拔了一根朱羽,一头连着屏风,一头挂在朱饮宵的脖子上,屏风筏子跟着朱雀,三人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实在是太无聊了,远处柴束薪战银龙很精彩,但谁也不敢靠近了看。乌毕有拿着手机打游戏,水天之境没信号,只能玩贪吃蛇,一直到电量耗尽,总算熬过去了几个小时。

        他盯着朱饮宵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公园划船。”

        朱饮宵一愣,这话着实不像这中二病少年说得出来的。

        “那种船分很多种。”乌毕有转过头看着柴宴宴,比划道:“有脚蹬的,有电动的,还有橡皮筏子。其中有一种是竹筏,但是不用撑蒿,前面连着一个巨大的电动橡皮鸭。”

        柴宴宴听懂了,噗嗤笑道:“那岂不是和咱们现在很像。”说着指了指朱饮宵,“这就是咱们的橡皮鸭。”

        朱饮宵心说我就知道这倒霉孩子没好话,“是是是,那个时候你还闹着要坐云霄飞车。”

        “但是你钱没带够。”乌毕有道,“最后给我买了一个蠢到爆的娃娃。”

        “毛茸茸的不可爱吗?”朱饮宵没觉着有什么问题,“最后你抱着它还睡着了,啃的上面全是口水。”

        乌毕有嘁了一声:“娘炮审美。”

        朱饮宵一翅膀把这小子拍进了水里。

        乌毕有不太会水,在海里扑腾了半天,柴宴宴探头看着他,“你没问题吧?要不要拉你一把?”

        “不用!”乌毕有咬牙切齿地抹了一把脸,接着一扬手,拽住朱饮宵的尾羽,硬生生爬到了朱雀的背上。

        朱饮宵:“小子你要造反?给我下去!”

        “就不。”乌毕有浑身都是水,干脆整个人埋进了羽毛里,朱雀的体温极暖,很快就能把水汽烘干。任凭朱饮宵怎么甩他都不下去,活像一只死皮赖脸的跳蚤。

        柴宴宴看得眼馋,眼巴巴地瞅着朱饮宵,“舅爷,我也想要。”

        ……真他妈是一群冤家。朱饮宵心道。

        柴宴宴也钻进了羽毛里,舒服地叹了口气,“舅爷,你这羽毛可以拿去做席梦思了。”

        乌毕有抬起一只手,拍了拍朱雀的脖子,“飞一个看看。”

        “好耶!”柴宴宴双手赞成,“飞一个看看!”

        朱饮宵:“……你们来我这儿开小飞机呢?你们是幼儿园毕业吗?”

        乌毕有理直气壮:“我是。”

        妈的,这小子还真是。朱饮宵无语,“那你们坐稳了啊,掉下去我可不管。”

        朱雀腾空而起,厚重的羽翼迎风招展,扶摇直上。

        流云间有微风拂过,柴宴宴不禁闭上了眼,感觉像是回到了春日午后,在温暖的草坪上午睡。

        朱饮宵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感觉差不多了,“你们玩够了没?玩够了我就下去了。”

        无人应答,朱饮宵扭头一看,俩小孩儿都已经睡着了。

        好一番折腾下来,确实都是身心俱疲。

        乌毕有缩在羽毛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朱饮宵瞧着他的侧脸,心说小时候挺可爱一娃娃,怎么长大了这么别扭。

        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睡觉会流口水。朱饮宵注意到他嘴角的水痕,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这小子丢下去,别搞脏了他的毛。

        结果下一秒,只见少年把脸在羽毛上蹭了蹭,冒出一句梦话。

        “毛茸茸的云霄飞车。”

        大概又过了几个时辰,天际传来一声惊雷,电闪雷鸣间,龙吟长啸,接着一道银色的巨影从半空跌落,掀起惊涛骇浪。

        龙眼里刺出一把刀,刀光划成一个圆,直接在眼眶上开了个大口子,柴束薪浑身是血,从龙头里爬了出来。

        他靠在龙角上,用舐红刀戳了戳龙鳞,银龙毫无反应。他出了口气,确定对方是死透了。

        头顶浓云汇聚,片刻后,暴雨如注。

        朱饮宵在另一头听见动静,冒着雨匆匆飞来,在不远处张望了片刻,试探道:“哥?”

        他也不敢确定柴束薪冷静了没有,杀气未散,对方一刀能把他仨全掀翻。

        雨中有咳嗽声传来,接着是一道低哑嗓音:“我没事了,你过来吧。”

        朱饮宵这才松了口气,落在水里划了过去,“我去,哥你没受伤吧?”对方浑身的血把他吓了一跳。

        “不是我的血。”柴束薪摇了摇头,“他们俩呢?”

        朱饮宵掀开一只翅膀,露出睡得正熟的两人,“在这儿呢,这雨不干净,别让他俩淋着了……”

        话音未落,柴束薪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一人一脚,将熟睡的两人踹进了海里。

        朱饮宵:“。”

        两人被呛醒,乌毕有浮出水面,张嘴就要骂人,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柴束薪面无表情的脸,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划水,躲到朱饮宵背后。

        “我长话短说。”柴束薪一阵咳嗽,“你们是不是已经把安平送出去了?”

        朱饮宵点头,“是。”

        “离下一次出口打开还有多久?”

        “很快了。”朱饮宵抬头看了看天,“不到半个时辰。”

        “这里不能久留,银龙死后化雨,现在落下来的全是水银。”柴束薪道:“待会儿我会帮你撑着出口,把他们俩一起送走。”

        说着看向柴宴宴,“出去之后,到城隍庙找黄牛,他是罗刹家的管理人。告诉他药氏集团要是再得寸进尺,直接把柴菩提杀了,就说四十九代家主清理门户。”

        柴宴宴不敢说话,只能点头。

        接着他把舐红刀递给乌毕有,“这个你拿着,”

        乌毕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没敢接。

        “拿好了。”柴束薪咳了几声,直接把刀扔给他,“出去之后,直接回酆都,十殿阎罗和阴阳家如果有人要找事,就给他们看这把刀。”

        他沉默片刻,又道:“没事的话,记得去给你爹上个坟。”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但乌毕有不敢多问,看向朱饮宵:“那你们俩呢?”

        朱饮宵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收尾工作还多的很,你哥我得留下扛着。这是当年老二的楼,糟蹋成这样,要是不管就走,他能直接把我下锅炖了。”

        柴束薪打断了朱饮宵的话,“他要留下来补天。”

        柴宴宴和乌毕有俱是一愣,朱饮宵叹气:“哥你不必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我不会像木葛生那样骗你们,但你们要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柴束薪把朱雀脑袋推到一边,朝两人道:“银龙是支撑整个水天之境的脊梁,银龙一死,整个空间会逐渐崩塌,最后全部砸进人间。如此一来,人世必将倾覆。”

        “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塌地陷。女娲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又炼出五色石补好天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同样的事。”

        乌毕有听得傻眼,柴宴宴追问道:“这、这怎么做?”

        “我会将龙骨砍成四段,撑住四极,剩下的窟窿用朱雀羽来补。”柴束薪看着朱饮宵,“你一个人的羽毛应该不够,需要把朱家叫来。”

        朱饮宵摇头叹气:“是、是。”

        乌毕有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道:“这危险吗?”

        朱饮宵苦笑,“你要听实话吗?”

        “非常危险。”柴束薪道:“当年女娲补天之后,神魂俱散,等整个水天之境补完,世上可能不会再有朱雀。”

        乌毕有再说不出话来。

        “木葛生帮你挡了太多东西,只为让你像个少年。”柴束薪看他一眼,淡淡道:“现在他不在,你该长大了。”

        两人被扔上高空,穿过漫长的通道,最后从电梯里摔了出来。

        服务员手里的盘子噼里啪啦砸了一地,“少、少东家?”

        柴宴宴站起身,“我得马上回药家,你有什么打算?”

        “我建议你先去城隍庙。”乌毕有抱着刀,脸颊绷出一个锋利的弧度,“我回酆都。”

        柴宴宴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有事和我联系。”

        乌毕有先去了一趟自己在邺水朱华的工作间,将这几日的账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打开电脑里的私密保险柜,将一些东西打包分装,做成电邮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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