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封长津(九):偷渡过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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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颤,两指间的烟卷滚落在地上,烟灰随着散落了一片。

“姓苏?”

“应该是,如果我记得不错。”马四连神情有些奇怪,“汪老板,你怎么了?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你如此离神过。”

“哦,没事。”我强行眨了眨眼,“我寻思着,等出发以后,该怎么带领那群乌合之众!”

“哈哈哈!”马四连咽下口中茶,哈哈大笑,“我就说,能让你分心的,我还从没看见过。”

李离看见那支神秘的拐杖,反应异常强烈。以前我与她闲聊之际,她无意中吐露过,天家的苏氏一门,在民国年间就惨遭灭门。若真如昨天寸头男所说,我的祖爷爷带兵灭了苏家,那我与李离岂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脑子一片混乱,整个中午,都倚在马四连的屏风阁,观鱼赏花。

下午两点,一小部分先行部队,陆续抵达机场。我任命小胖为全权指挥,先带着一部人去朝鲜探探道儿。我们此行人多势众,就算有正规文件,也难免不会引起海关的怀疑。而且许多大型“考古”设备,飞机也运不过去,走托运风险太大,我必须亲自前往两国交界,找蛇头偷渡过境。

机场风声簌簌,偌大的机场却没停着几架飞机。

我与小胖站在机场外围,各自点上一根香烟。

“你们到了地方,先找个较近的村子住下,找个合适的向导。另外,你给我盯着点那几个人,我看他们八成是各怀鬼胎,万一先一步下了墓葬,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

胖子淡淡的笑了笑:“城子,你就放心吧。他们谁敢背弃组织,我保证让他们感受到社会主义的光辉!”

“另外,”我又往胖子耳边凑了凑,即使与人群隔了很大一段距离,我还是担心隔墙有耳,“凡是有模棱两可的事,你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危险的事,你千万要先派个人过去踩踩雷!”

我这么说,虽然确实有点落井下石,不过他们那些亡命之徒,全是不讲仁义礼德的!就算我没过多干预,他们之中肯定早在私底下拉帮结派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胖子往那边等着的几人处望了望,“我看他们之中没几个地道货,但敢明着叫板的,应该也没有一个!”

“我让哨子跟你一起过去,遇事多跟他商量,他是个老油条了。谁吃亏也拉不到他下水!”我吸尽最后一点烟,将烟头扔向草坪。

“得嘞,全听汪大队长的命令!”胖子有模有样的冲我敬了一个礼,他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原警务人员,组织纪律,一点即通。

我送走了胖子一行人,便立即回到了马四连的古董铺子。上午这里还封门避客,而现在淘换古董的商客竟已经来来往往,几个伙计也都忙得不可开交。我酸溜溜的在心中暗道,要是我的铺子也能像马四连这铺子一样,那我这辈子也不愁钱花了。不过,我那个小地方,说是个古董商铺,还不全是古董,说是个旧货当子,还真有点值钱玩意儿。这个身份实在尴尬。

温雨阁连同剩下的几号人,正在铺子门前抽烟。他们见我回来了,便赶忙迎上来。

我将最是刺头的那个福建人留在身边,怕的就是他搞起什么小团体,从内部瓦解队伍,那才是最致命的。我让哨子跟着胖子,也是出于谨慎,毕竟我身边还留着一个张锦文,就算这伙人再怎么过分,也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吧?

温雨阁面无表情,谈不上高兴:“汪队长,咱们何时起行,怎么出发呀?”

“我们有几件大装备,不好运上火车,干脆,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哼!你说的轻巧,这么远的距离,咱们怎么过去呀?”温雨阁不想同意我的决策,但也不能当即否认。

“各位都会开车吧?”

几个人纷纷点了点头。

我轻轻一笑:“正好我不会,一路上,你们轮流开车,等到了边境,再由我来办事!”

“汪大队长,您可真是方便!”小胡子歪苦着脸,“我虽说有点不情愿,但谁叫您是队长呀!”

经过一番商量,总算是达成了共识,我们在当地租了几辆车,便一路朝东北进发。

三天过后,我们再次踏上了东北的黑土地。不过这次,我们去的不是松花江,而是隔着道图们江便是朝鲜的延吉市。

延吉是个相当具有北国风光的城市。色调大部分是清灰的,一些老建筑是火柴盒式的包豪斯风格,另一部分建筑因文化的交融,就像朝鲜一样,流行的是飞檐斗角屋顶。

我们找了个能够长时间停车的老旧停车场,将几辆疲惫不堪的汽车安顿在这里。在这停车场的内部,甚至还留着几辆无人认领的废车,具停车场的管理员所说,那些车以前也都是由差不多我们这样的人开来的,只不过一停就再也没回来过。将这些车当废铁卖了,实在太暴殄天物,将这些车当二手车卖了又没有正规手续,没法过户,久而久之,就这么落满灰尘的废弃于此。

停好了车,因管理员不放心我们的人品,强行扣下了我们整整一年的停车费。张锦文几次想跟他骂起来,但全被我强行拦下了,我们是来这儿求财办事的,落不得好名声,也不能给“外地人”这个形容词抹黑不是。

延吉的街道很干净,连续走过几个街区美丽而安静。街上除了热情的东北人外,时常可以看到身穿传统朝鲜族裙装的妇女。城市的风景,配上浓厚的风土人情,有种含蓄的味道。

临近中午,我们在一家装修朴实的冷面馆子落座。虽然现在正值寒冷的冬天,但别具特色的朝鲜冷面,一天也不会歇业。

我坐在位子上感叹,南方与北方就是不一样。别看方才在室外,我们一行人冻得跟孙子似的,但进了馆子里面,没待上一刻钟,就已经生出热汗。

张锦文双耳不闻天下事,几道特色的朝鲜小吃刚端上来,她就一直在埋头苦吃,似乎并不打算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这真是一个好习惯。

我囫囵吞了几口冷面:“温老板,您是行内人,敢问在这种两国边境,从哪能找出蛇头?”

“哼!这你可问对人了!”温雨阁放下筷子,“想知道社会的另一面,只有两个地方。一是监狱,二是去往监狱的路上!”

“啊?”我吃了一惊,“去往监狱的路上?”

“啧!”温雨阁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我还当你一点即通呢!没想到也是这么愚钝!”

他指了指窗外遥遥望去的图们江:“看到了吗?你在那边儿随便找一个渡船,最好是朝鲜人的渡船,你只要塞给他几百块钱,别说几件东西了,就连咱们几个人都能统统运过去!”

“哦~哦~”我恍然大悟,“那如果我们被雷子盯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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