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猪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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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靠谱地拍了拍算不上结实的胸膛,笑道:“报酬的话,想吃香菱做的翡玉什锦袋,仙跳墙也行。”

  香菱是卯师傅的女儿,也是璃月港最[bang]的厨子之一。

  “一定要香菱做的?嫌弃你卯叔的手艺是吧。”卯师傅作势要敲少年的脑袋,被少年灵敏地躲了过去。

  “你小子啊……”他笑着叮嘱道,“雪山还是很危险的,千万注意安全,回头叫香菱给你做一桌她的拿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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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真的很危险,非常危险。

  凛冽的寒风如冰刀子般刮过冻结的山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呼啸。

  心有余悸的云苓贴在一棵积满雪的松树后边,冻得直打哆嗦。

  就在刚刚,他不小心踩折了地上的枯枝,吵醒了正在打盹的丘丘人,只听它“呀”的一声就抡着棍子飞扑过来,连带着一整窝丘丘人都发现了他这个外来者。

  如果只是丘丘人,他肯定不至于逃跑,但当一只丘丘霜铠王冲他咆哮着奔来时,云苓觉得自己的小命比神之眼拥有者的面子重要多了,果断放了堵风墙拔腿就跑。

  不要追了,他没带急支糖浆。少年脚下生风,抓着箩筐和背包一路狂奔。

  在丘丘王的追赶下,他丢失了最为重要的地图,在茫茫雪地中很快就失去了方向。

  好冷。

  少年咬咬牙,隔着背包将放热瓶贴在胸[kou],凭着记忆中的方位向雪猪的出没地点摸索。

  如果这时候流鼻涕,鼻子下边会挂上冰棱吗?简单地想象了这一场景后,他哆嗦着加快了步伐。

  幸运的是,穿过夹着冰粒的白[se]雾气,不远处高耸的神像露出了大半轮廓,少年高悬的心这才暂时落了下来。

  龙脊雪山是邻国蒙德的辖地,雪山上矗立的自然也是风神像,但这并不妨碍岩神的子民此刻蹲在风神像的脚下取暖。

  “唔,没地图可就难办了。”云苓满面愁容地搓着冻得通红的手。

  丢失的地图是一位冒险家前辈的赠礼,上面每一处标记都是用摩拉也买不来的经验。他记得地图中神像的边上好像有一块标红的区域……

  “风神巴斯…巴托?不对,是巴斯托斯大人保佑,可千万别让我在雪山上冻出毛病。”

  来自种花家的实用主义者云苓摸出一个苹果放在神像旁,非常功利地拜了拜。

  他的神之眼属风,拜风神有问题吗?当然没有问题。

  在论坛冲[lang]时间不长的可怜少年,此刻显然还不知道风神为什么是「自由」的神。

  时间随着身体的回暖渐渐过去,遍地的白雪随太阳的偏移染上金红。

  不早了,再不找到冷鲜[rou][jiao]差可就吃不着大餐喽。

  云苓啃完最后一[kou]苹果,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一番勘查后,凭着记忆和一点经验找到了封冻雪猪的冰块。

  “真神奇,百年前灭绝的品种竟然能以这种状态保存下来,据说[rou]质很鲜美嘛。”

  他边想着以什么样的借[kou]在卯叔锅里蹭一块[rou],边掏出放热瓶开始为冻住雪猪的冰块解冻。

  只听那通体浅棕[se]的雪猪高声一嚎,重返世间不到两秒,就斩落在了少年的剑下。

  他承认自己这几剑多少带点个人情绪。

  如此快速处理完三只雪猪后,放热瓶的热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云苓轻哼着小曲,蹲下身子正准备收拾地上的[rou]块,却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rou]怎么还一颤一颤的?

  云苓揉了把眼睛,接下来更为强烈的震感让他惊恐地发现,不是[rou]在动,而是整个地面都在颤动。

  难不成赶上了雪崩?应急手册上说,雪崩应该横着跑还是竖着跑来着?等一下,用横竖形容是不是不太好……

  意外往往不会等人搞清情况再发生。

  就在云苓纠结的短短一霎,网状的裂纹悄然遍布了他脚下的冰层,硬物断裂的声响随之刺激了他的耳膜。

  他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向身后的洞窟。

  如果这一幕是一页漫画,少年的脑门上一定顶着个大大的感叹号。

  因为黑暗的更深处,一双血红的兽瞳裹着咆哮声疯了般地向外冲来,落[ri]的余辉照亮了它如山般的恐怖身形。

  云苓瞬间记起了地图上的红[se]标记。

  “雪猪王……”

  他下意识地向腰间摸去,可放热瓶的余温也在这刻彻底耗尽,瓶内瞬间结出一层冰花。

  恐惧与极寒之下,云苓感到全身都僵住了,四肢无法动弹,而那雪山造就的怪物已然扑到了他的身前。

  那一瞬的时间像是停止了。少年的眼瞳中,近在咫尺的雪猪王与十余年前那只闯入近郊的野猪缓缓重合在了一起。

  也是这一瞬,躲避不及的少年被狠狠撞倒,磕在了冰雪覆盖的山体上。背包中的物品散落一地,四周的树木也在这一猛烈的撞击下抖尽枝头的积雪。

  好疼……

  剧烈的撞击感从他的后脑勺散开,转化为令人恶心的温吞的痛。

  云苓感到几滴温热的[ye]体落在了后颈上,但他睁不开眼睛。血红很快沾满了他的衣领。

  雪猪王喉管内滚动的吼声越来越近。

  是打算吃了他这个打扰王者安睡的入侵者吗?

  靠在山体上的少年虚弱地吐着白气,费尽全身力气虚握住了那枚曾拯救他于危难的神之眼。没有了力量的注入,它就像颗寻常的玻璃球,漂亮且缺乏温度。

  咆哮的风雪吞没了微弱的呼吸声,极度的寒冷麻痹了绝大部份疼痛,唯独腕处与踝处愈演愈烈的[shu]悉痛感灼烧着这具身体主人的神经。

  他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几近消弭。

  而那对[jing]致的护腕下,两条平[ri]里不甚明显的细线逐渐展开成漆黑的咒文,如活物,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少年的小臂。这样的情况同样出现在衣物遮盖的脚踝上。

  它们在他的身上肆意蔓延,被痛觉折磨的少年无意识地低吟着。

  “白术先生……疼……”

  他奢望那只温柔的手可以像从前那样盖上他的额头,但此时此刻,纠缠他的只有那灼热的咒文。

  当它们逐渐扼上他的脖颈时,一道银[se]身影的到来,让这些不详的印迹停止了进一步生长。

  什么冰凉的东西搭在了他发烫的脖子上,受到惊扰的咒文即刻如[chao]水一般,不甘地退回了原位。

  “你……”

  这是云苓陷入混沌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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