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堪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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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雪茹坐在侯府的正堂里,与芙香面面相觑,回忆起从踏进侯府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忽然觉得不自在起来,大约今日黄历上写着不宜出门吧。

        芙香其实憋了很久,直到此刻江老太君走了,才好意思问钟雪茹:“小姐……您什么时候认识了老太君?”

        钟雪茹揉了揉额角,含糊地回道:“浴佛节那日,我同老太君一道爬台阶去了药师佛塔,老太君险些滑倒,是我扶了她。老太君言重,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其实这只不过是举手之……”

        “原来那日救了祖母的人是雪茹。”

        钟雪茹没说话的话卡壳在嗓子眼,她僵硬地转过头,江元佑正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

        什么雪茹,后面的“小姐”两字呢?

        钟雪茹吞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地唤了他一声:“侯爷。”

        “诶。”

        仿佛重现了多日之前在都督府门前的对话一般,钟雪茹看着江元佑那玩味一般抬起的唇角,还有那几乎快要眯成月牙的双眼,没好气地扭头,懒得搭理他。

        江元佑摸了摸鼻子,美人害羞与美人愠怒都自成一景,但是气多了对身体不好。况且,小美人还是应该多笑一笑。

        “刚刚听祖母说,雪茹小姐今日要在侯府用膳?”江元佑气定神闲地走到钟雪茹身侧坐下,“我听西禾说,灯节那日有位老人家摊上的馄饨格外美味,本想邀请雪茹小姐一同。结果……”余下的半句话,他没有说下去。

        在一旁听着的芙香呆了呆,灯节那天不是郑二公子约小姐出门的吗?怎么听永安侯的意思,最后变成小姐和永安侯去幽会了?

        那小姐还说自己和永安侯没什么!小姐居然瞒着她!

        芙香在心里默默流泪,哀怨地看着钟雪茹。

        钟雪茹现在也没法跟芙香解释清楚了,她学着芙香的样子,同样哀怨地看着罪魁祸首。江元佑头一回看见钟雪茹这样的表情,一双剪水双瞳看得他心里一跳。女子泪真不愧是男人最大的软肋,这钟雪茹甚至还没哭,只是露了点委屈的模样,他都有点受不住了。

        他咳了一声,勉力正色道:“那天是我不对。”

        嗯,还有呢?

        钟雪茹发现这招对江元佑有效,更加卖力地扮演一副柔弱感。咳,说起来,这招还是跟怀兴学的,每次怀兴扁着嘴往她怀里扑的时候她的心脏都会柔软得不可思议。依葫芦画瓢学给了江元佑看,结果他还不是被唬到了。

        什么不近女色,女人哭一哭还不是乖乖认命。

        钟雪茹心里犯嘀咕,但戏还是没忘记演。她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挤个一两滴眼泪来。江元佑哪能不晓得钟雪茹这是在演给他看,不过知道归知道,看着她那模样,他还是不忍心继续拿她玩笑。

        “你若是不愿意留下来用膳,便先回去吧,祖母那里我会替你说的。”江元佑知道钟雪茹与他们一家同桌吃饭心里尴尬,也不勉强她。

        反正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适应,不急于现在。

        钟雪茹一听就来了精神,眼里亮晶晶地望着江元佑,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诓自己。

        江元佑暗叹一声,说道:“真的,待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啊,不用不用,送到侯府门口就行!”她哪能让江元佑亲自送,让薛氏看见了她岂不是要被念一整晚的经。

        江元佑答应下来,钟雪茹也懒得装了。两人仿佛没事人一样对坐着,芙香看看江元佑又看看自家小姐,决定闭上眼睛去一边站着,当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之间安静了好一会儿,江元佑这才起了个话题:“你这几日怎么都不进宫了?怀兴公主那儿已经不需要你陪着了吗?”

        钟雪茹扬眉看了看他,他这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在关心怀兴啊?

        “公主身子早就好了,其实也不太需要我这个‘有福人’天天作陪。前些日子公主染了寒怕传给我,我就回府住着了。加上我哥哥出了外差,我嫂嫂有有了身孕,母亲叫我多嫂嫂解闷,还把家里的事务交了一部分给我。”

        钟雪茹其实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懒得去听郑西亭说郑家的琐事,自己却又十分自然地把钟家的事说给了江元佑。江元佑很耐心地听着,若有所思地问道:“先是怀兴公主,现在又是你的嫂子,你总陪着别人,不会觉得无趣吗?”

        “有人陪着怎么会无趣呢?”钟雪茹觉得江元佑的问话难以理解。

        江元佑换了个问法:“你没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情吗?只是你自己,无关他人。”

        钟雪茹想了想,也许有吧,可是好像都不值得一提。陪着怀兴的时候她很高兴,照顾嫂嫂和家里也是她的责任,既然已经被分了该去做的事情,那么自己所想的那些,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她看向江元佑,江元佑仿佛很期待她的答案。

        钟雪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想了想,说道:“嗯……我听怀兴提起过,皇家别苑的风景很美,尤其深冬的梅花开得最好,我很想去瞧一瞧。可是如今白商素节,离深冬还早。况且那是皇家的地方,我又去不得,何必自寻烦恼?”

        怀兴只在冬日里去过别苑,自然只记得梅花。但江元佑却知晓,皇家别苑里最美的,应是这个时节里才有的木芙蓉。他想了会儿,没再说其他,只是缓缓起身,对钟雪茹说道:“时候不早,我送你出门吧,再过一会儿祖母就该传饭了。”

        钟雪茹答应下来,芙香走过来提起了木箱,她才想起今天来的最大目的。她从箱子里取出了披风,塞进江元佑怀里:“这个还给侯爷。”

        江元佑低下头,披风上沾着淡淡的香味,似乎与钟雪茹身上的熏香一样。

        他笑着摊开披风,双臂一展,直接将披风盖在了钟雪茹肩头。钟雪茹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江元佑却已三下五除二地替她系好了系带,她扯了扯披风,却没能扯开。

        她皱眉看他,他说:“早就说过是送你的,非要还来,我送出去的东西可不会收回。好了,我回来的时候风大,你就老实披着,小心着凉了。”

        钟雪茹咬了下下唇,盘算了几秒,在这里与江元佑纠缠下去恐怕也没有结果,说不定还真会被江老太君逮住留下来用膳。她终于决定不再纠结,接受了这份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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