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堪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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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么一来,她这一趟永安侯府不就白来了吗?还莫名其妙地被江老太君认了出来,怎么想都是她亏大了。

        钟雪茹满是心酸,一时无言,跟着江元佑一道出了侯府。

        临走之前,她忽然问道:“我的首饰被府上一个婆子拿去典当,芙香前几日去当铺一问,说是那些首饰可能被侯爷……”

        “嗯?”

        钟雪茹想,可能是个误会吧,江元佑没事去赎她首饰做什么。

        她没再追问,朝江元佑挥了挥手,带着芙香一起上了马车,回家去了。

        江元佑送走了钟雪茹,绕回到游廊下,江老太君在顾嬷嬷的搀扶下朝他走来,她见江元佑身边没人,便知道钟雪茹已经回了家。她也没责怪江元佑擅作主张,那个小丫头待嫁之身,独自留在侯府用膳的确不妥。

        江老太君含笑对江元佑说:“雪茹丫头不错,是个讨喜的。只是我仿佛记得那日在宝善寺听见的声音不像她,身段也不如她高挑。”

        江元佑上前,顾嬷嬷给他让了位,由他亲自扶着江老太君:“嗯,我知道。”

        江老太君点点头:“看来你似乎知道什么,那我就放心了。得空了去问问大师,以后还会不会遇到类似的症状。还有,小姑娘脸皮薄,你别总欺负人家,她可不像郑家那两个兄弟,从小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我知道了,我扶您进屋吧。”

        少时他性子恶劣,欺负起郑家二弟来从不留情,好好一个小少年常被他欺负得偷偷抹眼泪。如今他们都长大了,郑家二弟却以他为榜样,总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倒令他十分不自在。他比年少时圆滑许多,为人处世也知晓该留有一丝余地。可是欺负钟雪茹实在太过有意思,被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瞪上一瞪,心中竟会有些雨过天晴的舒爽感。

        祖母说得不错,这丫头的确是个讨喜的,哪哪儿都讨他喜欢。

        钟雪茹坐在西殿里的托着下巴叹气,她似乎被江元佑给套住了。明明知道应该及时止损,不能再继续接近他了,结果每次主要目的没达成不说,还收了他的东西,陪他过了个只有小情人才会去过的节。

        但是他不是要娶怀兴吗……

        钟雪茹瞥了眼正在和小宫女说话的怀兴,怀兴是她的好妹妹,江元佑是她心里藏着的人儿,让她从好妹妹那儿抢人,或是把心上人拱手相让她都很难受。现在这局面,倒是让她里外不是人了。

        怀兴不喜欢江元佑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天家的女子,婚嫁始终由不得自己做主。如今只是赐婚的旨意还未下来,怀兴将要行及笄礼,这两件大事肯定是要一块儿办的。

        想到这里,钟雪茹又呼了一口气。

        怀兴与宫女说完了话,带着宫女传来的口信兴冲冲地扑到钟雪茹边上,笑嘻嘻地对她说:“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钟雪茹咯噔了下,上一次怀兴带给她的消息就是她快要跟太子妃做好姐妹,现在她对怀兴对消息好坏的定义十分怀疑。

        好在这次怀兴说的的确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刚刚五皇嫂派人来说,五皇兄怕我闷得慌,向父皇请了旨意带我去皇家别苑玩,雪茹姐姐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哦!”怀兴看上去格外兴奋,“上次去别苑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这次姐姐也一起,真好!”

        钟雪茹听罢,眉梢略略一挑,真有这么巧的事?该不会是……那个人的主意吧?

        兜了一个圈子以五皇子的名义邀请她去别苑,就因为她说了自己想去看花?可是这不是还没到冬天吗,她去看啥呀。

        钟雪茹摇摇头,时间都对不上,她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姐姐——”怀兴扯着她衣袖晃了晃,“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会跟我一起的吧?”

        她摸了摸怀兴有些柔软的发梢,笑眯眯地答应:“当然啦,五殿下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

        怀兴欢呼了声,直往钟雪茹怀里钻。她蹭了蹭怀兴的额头,小公主软软糯糯的,自从身体康健后进补得多了,不似先前那般枯瘦,摸起来也很有手感。她捏了捏小公主腰上的软肉,怀兴大抵是觉得痒,咯咯直笑。

        唉,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早晚有天要入了那个“坏男人”的套路,钟雪茹就一阵心疼。果然,小公主还是需要她来保护的,这一趟别苑不论会不会遇见江元佑,她都是非去不可了。

        钟雪茹揉搓了怀兴一会儿,并没有注意到内殿里退出去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是新来的,不常在跟前伺候,翠烟去内务府取奉利,她才被叫来这里待命。

        她避开众人,悄悄出了西殿,早有宫人在殿外墙角蹲哨,她快步走过去,在宫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两人眼神交换了一瞬,又各自回去了宫殿,仿佛刚才的交头接耳不曾存在过一般。

        半个时辰之后的东宫,太子靖玙听罢宫人的上禀,挥了下手,示意她出去。太子妃陪在一边,轻轻提起茶壶为太子倒了杯茶。杯底撞了撞桌面,发出一声清脆,靖玙抬起头,目光幽深地看着神态自若的太子妃。

        太子妃悠闲开口:“看来,五弟对妹妹也起了心思。妹妹常在怀兴身侧,与五弟接触甚多,若是顺水推舟被收用,似乎并不奇怪。那日妹妹推辞,恐怕便是为了五弟。”

        “五弟与五弟妹伉俪情深。”

        “殿下,这话您自己信吗?”太子妃抬眸,对上靖玙闪过一丝嘲意的眼眸,“只是可惜,那般花容之貌,却无缘成为妹妹了。”

        靖玙冷笑一声,呷了口茶,又问:“你知晓孤打算做何?”

        “殿下既不能收用,自然也是不会让钟家归向五弟的。若她因五弟或是怀兴短折,钟家与五弟便会有了罅隙。”

        靖玙抬了抬嘴角:“果然,唯有你最懂孤。”

        他的确曾为那一眼的惊艳着迷过,但美貌女子如脆弱的花朵,在深宫之中最易被折断。既然有花堪折直须折,如此娇艳的花,由他亲手折断,倒也不失为一种及时行乐。

        天家的情分昙花一瞬,哪能比得上将要到手的权势。

        那样的美丽,他若得不到,那便毁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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