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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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叔和彭重及手底下人这几日的紧张张昙看在眼里,也明了他们的担心。听了阮叔的禀报,她默了默,道:“晚些时候,我去看看吧。”

        阮叔领命退了下去。

        武钲半躺在床上,面色仍然苍白,看到张昙,却仍微笑道:“这几日的医药之资,让张娘子破费了。眼下我无法起身,带伤好后再郑重向张娘子道谢。”

        “些许小事,武公子不必客气。”张昙道,又问武钲感觉如何。

        “似比昨日好了些,只是感觉伤口处仍火烧般疼。”武钲回道,接着又问:“张娘子也是来问我受伤缘由的吗?”

        张昙终于发现武钲和人说话时的一个特点:要么过急,要么过早。也不知是没有耐心和人一程一程的递交下去,还是不太懂与人交谈之道。不过既然他已经提到了,张昙也点了点头顺势道:“如今我们身在异乡,你又不明不白的受了伤,自然要问问清楚,好放心些。”

        她领着这么多人出来,既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也要顾全他们的安危。如果只是普通的寻衅生事,只需等武钲伤好便可继续往下行。可若是有其他缘由,就需要多做考虑了。

        武钲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他半靠在枕上,嘴角虽带笑,却明显不欲多言。

        张昙等了等,见他不开口,便道:“武公子,眼下情况既不明,这小山村又偏僻,为稳妥起见,还请你坦诚相告”

        武钲诚挚地看着她:“张娘子,我实不知当日那些人为何突然袭击我。我与那些人素不相识,便是要我说,我也只能胡乱猜测。”

        张昙皱起了眉:不论何人,动刀伤人都是一件要下决心的事。如果真是素不相识,为何那些人偏偏要袭击武钲?且那些人都是商人,商人最是谨小慎微,不愿生事

        她看着武钲和阿难。这主仆二人一个看着和气,总是嘴角含笑模样,却半点口风不露;一个如一尊铁塔,横眉冷眼。

        她想了想,慢慢道:“如此说来,倒叫我更加担心了。今日无缘无故,便冲着你动刀,焉知明日又从哪里冒出一把刀来?且又在这荒僻山村,叫人忧心。既如此,明日我们便先退回塔城再作计议。”

        她这番话一出来,武钲还未说什么,一旁一直不吭声的阿难已急道:“他受伤未愈,如何能够挪动?!”

        他原本说话声音就响而重,加上此时急迫,声音简直可冲破屋顶。

        张昙看着阿难,面上也很诚挚:“你顾虑你家公子,而我需为我手下这些人考虑。缘由刚刚已然说得清楚,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有此打算。”

        见张昙不肯通融,一意孤行,阿难几乎目眦尽裂,他心中瞬间做了决定,要挟住张昙,令他们不能动身。站在张昙身后的彭重此时忽然凝眉,警惕地看向阿难,不着痕迹地上前了半步。

        就在此时,武钲忽然笑道:“张娘子倒是个果决之人。”说完他向阿难道:“去倒碗水来,我口渴。”

        阿难还不欲放弃心中的打算,然而武钲目视着他,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次,阿难这才才不情不愿的去倒水。

        张昙此时对刚刚一瞬间的危险有所察觉,她看着阿难的背影,又转回头看着武钲。武钲嗓子干哑,然而不敢用力咳嗽,闷着咳了两声,喝过阿难递过的水,方道:“阿难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危,一时情急而已。还望张娘子不要介意。”

        张昙此时起身,眉眼不动,道:“武公子,我领着如此多人出来,不能不介意。”说罢她转身要走,忽听武钲道:“张娘子且坐,我这便将缘由道来。”

        张昙看着他良久,坐了回去。

        为了方便武钲说话,阿难在他身后又加了一个枕头,然后沉着脸,退在了一旁。彭重也退了回去,只是双目仍紧紧盯着阿难。

        武钲挪了挪身体,一种疼痛自腹部蔓延开来,他皱着眉忍过那阵疼,然后白着脸,向张昙道:“先前我说的不认识那些人之语并非虚言,我确实不认识他们。然而,我却大致猜到他们为何要向我行凶。”

        张昙未言语,只等着他的后文。

        武钲又道:“我知道张娘子担心什么,某确实有隐瞒之处,却并非张娘子所想。”

        张昙不由微微一笑:“武公子说话,一贯善于勾引人心。”

        武钲闻言大笑起来,然而很快他就尝到了苦楚。大笑牵动了伤口,他不得不捂着腹部,躬着身。然而虽如此疼痛,却仍笑得发抖。好容易笑完了,他捂着腹部又靠回枕上,笑道:“张娘子一贯如此的不解风情吗?”

        说着还未待张昙说话,又自道:“我算是明白当初张娘子为何明明有了那位大王子表哥,却为何要亲自过来一趟照城了。”

        这话说得突兀且无礼。使得原本立在武钲和张昙二人身后不动声色暗自较劲的阿难和彭重二人眉眼也都动了动,各向武钲瞥去。

        张昙再没想到武钲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一股怒意慢慢在心中翻腾而起,她看着武钲,好一时才淡淡道:“我虽从未奢望武公子有君子之德,却也未曾想你竟然会出此小人之言。既如此,什么也不必说了,武公子自好好休息吧。”说罢,她凛然走了出去。

        武钲其实话刚刚出口就后悔了,然而说出口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再无法收回。见张昙盛怒之下拂袖离去,而阿难一脸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的立在一旁,不由气道:“这一时你怎么又不想着留下她了?!”

        阿难行事很有自己的章法,诧异道:“小娘子赌气要走,这如何能强留?”

        武钲简直气笑。然而气阿难又能怎么样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嘴欠惹的祸?

        阿难也做如此想,睁大铜铃眼控诉道:“你惹人生气,倒怪我不把人留下来?!”

        面对这种指控,武钲只觉得心肝脾胃肾一起抽疼,他挥了挥手,无力道:“出去吧,我要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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