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2 / 2)
“‘她从来没有打扰过我,’他说。‘她每天洗菜做饭,照顾孩子,料理家务。她对我百依百顺。她对我已经倾其所有。’”
“‘自从离开欧洲,你心中难道一丝后悔也没有过吗?你会不会偶尔想起巴黎或伦敦街头的灯火?思念你的亲朋好友?还有剧院呀、报纸呀、公共马车发出的声响?’”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说:‘我甘愿一直在这里待到我死。’”
“‘但是你难道永远都不会感到厌烦或寂寞吗?’我问道。”
“他笑了笑。‘我可怜的朋友,’他说,‘显然,你不明白什么是艺术家。’”
布吕诺船长回头看着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一双黑眼睛闪闪发亮。
“他那样看我真是不讲道理,因为我也明白心怀梦想的感受。在我心中,也有一个梦想。从某种意义上看,我也是一位艺术家。”
我们沉默了片刻。蒂阿瑞从身上掏出一把香烟来,给我们每人分了一支。我们都开始默默地抽烟。过了一会儿,她对我们说:
“既然这位先生很想知道思特里克兰德的事情,那你为什么不去拜访库特拉斯医生呢?他与思特里克兰德很熟,思特里克兰德生病的情形,还有如何死的,他都一清二楚。”
“我很乐意带你去。”船长对我说。
我对他表示谢意,他抬手看了下表。
“现在是六点钟。要是你愿意和我去他家里一趟,应该是能看见他的。”
我毫不犹豫地站起身,随他一起往医生家里走去。库特拉斯在城外居住,鲜花旅馆则位于城郊,因此这两处地方相距不远。很快,我们就来到城郊。这是一条宽阔的路,路的两边种着胡椒树。椰子和香子兰种植园分布在两旁。棕榈树的叶子间,有数只小鸟正在欢乐地歌唱,当地人把这种鸟叫作海盗鸟。我们途经一条浅溪,一座石桥拱立在上面。我们伫立于桥上,看几个本地的孩子在水里玩闹。他们在水里嬉笑打闹着,在阳光的照耀下,身上的水珠闪闪发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