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斯王宫(1 / 2)
“希蒲,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左塞王站在大殿中间屏退了所有侍从,他踱步走向旁边的一盆观赏植物,伸手触摸着那莹润而厚实的叶片缓缓开口。
“王,图纸还没有绘制完成,派出侦察的人今晚才能回来。”
“嗯……”希蒲有些欲言又止,看着今天左塞心情不错,他想试着说说看。其实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他,几乎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是难以置信,私底下的讨论、猜测就没停过。看乌骑斯得意的样子连他气都不打一处来。
“王,菲蒂拉公主她——”见左塞并没有生气,希蒲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有几天没吃东西了,您……”
左塞侧过身转向殿外,双手背在身后望向尼罗河嘴角微微上翘,有些意味深长的喃喃开口:“塔娜巴公主最近如何?”
“没什么,只是……”
“希蒲,有些话即便再想知道也不能说。去查一下迦南谋臣卡蒂罕的底细,以及与他有关的所有消息,对近几次入城的奴隶也要详细调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遵命,王。”
希蒲退了下去,只剩左塞王一人面对着努比亚人进献的满室苍翠,恍然间他想起了一张特别的脸,这张脸的主人很久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是否有想过他?想到这,左塞有点自嘲的笑了笑,她应该是恨他的吧,怎么会不恨呢?那样不留情面的伤害,他有什么理由让她原谅?
看着自己的双手,左塞紧紧地握了起来,任凭指甲深深刺进手掌,似乎只有鲜血才能抚慰他的伤痛。可是,他毕竟伤害了她,他亲手打了她。
也许,他应该尽快完成这个计划。
这几天是塔娜巴来埃罗亚以后最快乐的,侍从的敬畏,菲蒂拉的被囚,最重要的是左塞的万千宠爱都给了她一人。
“图拉,你觉得王会一直这样爱我么?”左塞的宠爱依旧会让她有时候觉得那样的不真实,幸福来得太快了。
图拉经过的事多,她可没公主那样乐观,“公主,菲蒂拉终究是个威胁,即使现在不受宠爱,有谁能保证以后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成为埃罗亚唯一的王后。”
这话让塔娜巴冷静许多,没错,菲蒂拉的存在始终是她成为王后的绊脚石,即便杀不了她,也必须让她彻底没有机会。
被关在房间的南西几天下来没说一句话,奥丝儿焦急却没有办法,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物叹了口气,现在就连一些奴仆都敢给她们脸色看了,这样的食物……
自从塔娜巴来了之后左塞就变了,因为她的美貌?左塞不是这样的人,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很难完全信任一个人,菲蒂拉是他的光亮,他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而且受伤时他的温柔……南西想到这神色黯然起来,他是那样的怜惜着自己,她感觉的到,他应该还是爱着她的,难道是自己的幻觉?也许吧,那时她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又怎么会感觉的到。
“奥丝儿,我们被关几天了?”南西声音沙哑,几日不开口没想到连声音都变了。
“已经五天了,公主您多少再吃点吧。”见到菲蒂拉开口奥丝儿很高兴,可是她的声音让她皱眉头。
塔娜巴怎么会沉寂五天?南西可不相信,既然要设计自己怎么会几次就满足。
人可真不经念叨。当看到阵仗华丽的塔娜巴走进房间时,南西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公主看起来不是很好。”塔娜巴边说边仔细观察着房间的所有摆设,越看越生气,一个不受宠的女人凭什么用这样好的东西。
南西并不说话,也没看塔娜巴,她甚至都没下床。
“公主这里的东西果然都是精品,塔娜巴怎么能比得上,王还是最宠爱菲蒂拉公主。”语气里满是不屑一顾的嘲讽,说道这她看了看旁边的奥丝儿,“就连侍从都这样漂亮。”一挥手,指甲便划向奥丝儿脸,血顿时便溢出皮肤格外刺眼。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南西没想到塔娜巴竟然会对奥丝儿下手,她以为她的目标只有自己。
“喜欢的话拿就是了,何必这样没格调,拿一个侍从出气。”南西下了床小心的查看奥丝儿脸上的伤,幸亏自己后背的伤口没好利索,所以还有很多药没用。
图拉想上前阻挠,却被南西瞪了一眼,一个公主的威严让她不敢放肆,便不由自主的缩了回去。塔娜巴也震慑于刚才那一眼,愣了一会儿转身便离开,临走前几乎将房间里的东西洗劫一空。
南西很怀念在神殿的生活,哪怕是养伤至少耳根清净。看来古今中外的后宫都一个样,争宠的招数一点都没长进。她不屑找这样的麻烦,但是却无法阻止麻烦找上自己,也许她应该想个办法离开王宫,可是一想到左塞,她却犹豫了。
从没想过动情的结果会让自己变得如此陌生,她不是没祈求过浪漫,可是,天生的拘谨与淡然让她变得小心翼翼,无法大方得起来,无法坦然面对有心男子的约会,以男女朋友之情对待,因此也错过很多在外人看来很不错的因缘。然而,有谁曾想到感情的归属竟会是千年前的王者,不曾知道开始却已经沦陷。
至于强行掠夺走她所有心思的左塞,他深不可测的心思,对南西而言是个不见底的黑洞,是真?是假?是无心?是有意?不,到今天为止她依然猜不透他的心。要说他不真心,却为何对自己百般宠爱?那样的温情难以想象会是逢场作戏,如果这都是假的,那么左塞真的太可怕的。说他真心,为什么转变来得如此迅速,让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爱情,便已经戛然而止?她真的不懂,也有些害怕——
左塞缓步走进房间,每一步就像是带着魔法敲进所有人的心脏,这让原本空寂的房间顿时塞入一股肃然无声的威严。
很奇怪,为什么每次他的出现总是会带走到脑海里所有的声音?他是有史以来最英俊的男人,但人们在意的似乎并不是他的脸,是他位高权重?但又似乎不仅仅如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南西总是迷惑。
无法否认的是,他身上有一股泠然的威仪足以震慑人心。他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凌厉无比,包含精光内敛,让人忽视不得。只要被这双眼睛一盯,哪里还有空看他过分好看的面孔?只是当他笑的时候,似乎耳边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像初春融化冰雪,眼中的温情想漩涡一样,将你紧紧包围——唉,她不了解他,真的还有必要继续追究吗?也许没有必要吧。
“还要看多久?”淡淡的声音穿过南西的脑海,让她一怔,天啊,左塞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南西移开视线,为什么看着真实的的左塞总让她如此不安?难道又是因为那场战争?似乎又不是,但还会有什么呢?
“不认识了?”左塞拧过南西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双眼。
墨绿色的眼睛还是那样蛊惑人心,可是她已经看不清了。
“不认识了。”南西喃喃自语,的确,她越来越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
“看来我应该让你加深一下印象。”左塞话说得很慢,呼吸吹拂在南西眼前,接着便吻住那张他想了很久的唇。深深地吻,热烈而迅猛,就像初尝禁果的爱人,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滋生的让人招架不住。
南西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这几天的经历就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噩梦,或许梦醒了左塞依旧是她的。她闭着眼睛,因此并没见到左塞眼中的痛苦与珍惜。
就在南西意乱情迷的时候,左塞推开她语气坚定,“你别想离开我。”
左塞的眼神就像一桶凉水,让南西猛然收煞自己的感情,一个人怎么可以用如此淡漠的眼神说着让人误会的话!他凭什么?!
“我会永远离开你。”南西退后一步,用淡漠的眼神回应。
绿眸在瞬间变得阴暗,南西总可以轻易击中他的命门。
“南西,人生还长——”他缓缓开口,“永远别轻易说‘永远’。”
左塞前脚刚走,塔纳巴接着就进来。
此时,南西根本就没心思应付塔纳巴的任何挑衅,她真的想离开了。
“看来王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啊。”塔纳巴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菲蒂拉的厌恶了,刚才的一幕她看了个清清楚楚,菲蒂拉果然会引诱左塞王。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便伸出手狠狠地按上南西的后背,两边的侍从紧紧的抓着她的四肢,挣扎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
“也许我该毁了你这张脸。”说着话,南西便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凉意,然后是温热的血滴落在地面上。
“王,我看菲蒂拉公主情绪不是很好,不如让她回神殿静养吧。”塔纳巴温柔的依靠在左塞怀里,满脸的担忧。
“希蒲,传令下去,让菲蒂拉公主即刻前往神殿。”
塔纳巴没想到左塞答应的如此爽快,原来自己并没看错左塞眼中的冰冷。埃罗亚独一无二的王后非她莫属,看来该告诉自己父王,他和卡蒂罕的那些计划根本就用不上。
南西没想到左塞会下这样的命令,他不是说别想离开么,而让自己离开的人却正是他。他能轻易放手,自己为什么不能简单说再见?全世界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离开也许对他们都好。
然而,然而,心中的那抹痛楚是为了什么?她何必为他担忧?何必!只是越是如此,脑袋里却是轰轰烈烈的战斗,壁画中的场面自己竟可以演绎出如此之多的后续版本,而唯一相同的却是左塞的死亡!不,她不能让它成为真实!南西告诉自己:之所以如此,是为了埃罗亚的百姓。
菲蒂拉公主的到来和她的离去一样平淡,神庙里的僧侣最大的好处便是沉默。
大祭司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瓶伤药放在她面前,满脸的慈爱。
晚上黑漆漆的一片,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王,您来了。”大祭司走到神殿外迎接突然到来的左塞,他似乎早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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