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斯王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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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让几个侍卫离开,左塞渡步走到桌前,略带沉吟的开口,“老师,您对迦南人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霍特伯并不回答只是走到书架旁,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装订完好的纸莎草书递到左塞王面前,“超越您的父亲或前人,他们的话语记录在册,打开他们,读一读,尽量把这些知识化为己有,因为智慧将会脱离残渣,呈现在您面前。”

左塞有些讶异的接过那本厚厚的书册,轻启翻阅,流泻而出的是父辈们穷尽一生的智慧和信仰,细细的阅读似乎可以感到他们脉搏的跳跃和鲜血的奔流。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本书。

合上书左塞站起身,“我想见她。”语气是毫无起伏的毋庸置疑。

“公主她休息了。”大祭司意味深长的回答。

微蹙一下双眉,望向尼罗河,没人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会带她回王宫的。”左塞的语气自始至终就不曾变过,依然是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的感情。有时候霍特伯也会怀疑:左塞王眼中偶尔闪现的温柔与期待,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

左塞没去见南西,而是带着那本书毫不停留的走出神殿,带领侍卫离开。

看着那逐渐消散的尘土,大祭司转身看向拉神的雕像,王对南西的感情是否如他所想的那样?他选择的会是菲蒂拉还是南西呢?这也许只有神知道。而他不是神,有些东西只能靠他们自己去经历。走进王宫,那将代表着什么样的未来?南西不是那种可以被束缚的人,她有着一颗自由、随性而充满睿智的心,那是她灵魂的显现。她是难得的珍宝,是神的赠礼!埃罗亚的王,您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就在左塞离去的时候,神殿的石柱后面有一道身影也匆匆隐去,穿越后殿走进了僧侣们的住处,在一个高门前停了下来。轻推而入,嘶哑的嗓音尽力压低,将刚才的见闻逐一汇报。

慵懒而平淡的语调打破短暂的沉默,仿佛一切事不关己。

“去向公主禀报吧。”

僧人的身影再次轻轻的推开房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西知道自己想见左塞是有些迫不及待,甚至是莫名其妙,尽管他曾那样对待自己。

人还真是个矛盾的动物——

可是每次一想到左塞也许不会想起自己,那股不甘和痛苦真是比死还难过。明知道是在自欺欺人却还乐此不疲的幻想,她知道这完全是自己的情绪,与菲蒂拉无关,她对左塞的感情远甚于菲蒂拉。这种纠结的情况,以前从来没发生过,也后也不会发生了。没谈过恋爱并不表示自己不明白爱情的悸动,南西可以接受感情生活的一片空白,可是一旦开始,要想停止却远不是想象中的随心所欲。

遇到了左塞,一切全变了。

有时候,南西会觉得壁画上的棺材是为自己准备的,而自己就是战争的侩子手。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左塞了,不见他就想,见了他却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不喜欢这种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甚至是厌恶的,只是在这种种纷杂的思绪中,她依旧觉得应该帮左塞做些什么,但是要做些什么呢?

“老天,我快疯了!”南西猛拍自己的头,想试图清醒一下,“怎么回不去了呢,该怎么办。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神啊请给我指点吧!”不停的来回渡步,暗自警告自己,至少解决一样她也能安心一些。然而脑海中那石棺传达出来的痛苦让她感同身受,快要窒息的纠缠让原本杂乱的思绪越发不可控制。

“南西,你在干什么?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小僧侣皮卡德姆悄悄地进了她的房间,在神殿里几乎不会有人和她说话除了皮卡。

回过头正好看到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小小身影,暂且放下心中的杂乱,因为她被他的举动吸引了注意,“皮卡,你在干什么?你的功课完成了?你老师让你随便出来?”

“没有,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老师还在休息。”小男孩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露出洁白的牙齿,晃荡着双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嘟起小嘴跳下椅子,“还有,不要叫我皮卡。”

“呵呵……这样叫比较好听,记住了,只有我才可以这么叫的。”南西毫不在意皮卡的气急败坏,在这里她最喜欢欺负眼前这个小家伙了,谁让他长得那么可爱,大大的眼睛微鼓起的柔嫩小脸,一想起来就让人想咬一口,真是喜欢到了心里。

“好吧,就让你一个人叫。”说着,就拉起她,轻手轻脚地向屋外走,“快点走啊,带你去一个地方,老师常带我去的。”

“你老师?”南西奇怪的看着皮卡,大脑中闪现出那个不太喜欢笑,有些古板,但是却也很有吸引力的年轻男子,特别是他的鼻子相当漂亮。

“是啊,就是德拉莫普老师。快点走啊。”他拉着南西悄悄的走出神殿,在门口南西看到了停在神殿外的一头罕见的白骆驼。

皮卡很得意的笑着说:“怎么样很漂亮吧,它是我的好朋友叫杰姆罕,也是老师的坐骑。”只见它低下头用嘴巴蹭了一下皮卡的脸,长睫毛下的目光很是温柔,皮卡笑着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它的头,它竟然四肢弯曲的趴在了地上。皮卡轻轻一跃便坐在了那坚实的双峰之间,接着冲南西招手道:“快点上来啊!”

这白色的生物如同有灵性一般的转过头望着南西,眨着那如同玻璃球一般的水睦,好像就是在邀请。南西一动不动的呆望着这个叫杰姆罕的生物,总觉得它似乎双目含笑,一个动物的脸上怎么会有着人类的表情?

在皮卡的催促下,南西总算赶鸭子上架的坐在了驼峰间,她当然不会说这是她第一次骑这样的生物。一个摇晃,杰姆罕站了起来,南西如果不是紧紧的扒住了驼峰早就掉下去了。

“我们去哪啊?”南西不禁好奇地拍了一下身前的小脑袋问。

“到了就知道,你真罗嗦。”

杰姆罕走的很平稳,时不时的还会回过头,似乎在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她背上的两人。他们晃晃悠悠时快时慢的走离了河岸神殿的范围,踏进了一片金黄的沙海,放眼一望犹如远离尘嚣一般。

如果你没有来过沙漠,你可以说他是没有生命的所在,你更可以说他是被上帝遗弃的地方,但是在埃罗亚,眼前的沙漠却似乎蕴藏着无限生机。南西曾经去过撒哈拉,这里便是属于撒哈拉的前世,它的风光神奇迷人。

南西脑子里不断的搜索着她所知道的埃罗亚地图,但并没有答案。不多久,远远的一片朦胧,像是海市蜃楼的东西出现在地平线上,郁郁葱葱的椰枣树,高大的棕榈植物,就着金色的沙子,美得令人炫目,美得让人神迷。

南西放眼一望,在撒哈拉最美的大概就是沙子了,金灿灿的伴随着阳光,巨大的沙丘起起伏伏,就像金色的丝绸般平滑闪耀,那流畅的线条几乎溜进了你的心里。这里的沙子很细很软,就像太白粉一样。轻轻将手伸进沙里,让人惊讶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温、炽热。

远处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棕色岩石,有的只有拇指大小,有的却象一尊尊或站或卧的骆驼,无论它们想什么,都不得不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风光简直就和千年之后没什么两样,时间难道不曾眷顾过撒哈拉的一切?如果不是远处那逐渐靠近的绿洲,南西简直就要怀疑自己身处的是21世纪,面对着如此寂静辽阔的生存空间,除了惊叹,所有的言语都黯然失色。

那流水的声响在耳边越来越清晰,正在南西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眼前的一片蓬勃生机逐渐真实起来。

“是海市蜃楼吗?”南西惊愕的再次低叹。

抬起头看看湛蓝的天空,眼前浓郁的绿,天边耀眼的金,而此时的自己在这辽远的世界里竟如此渺小。她突然想起《国家地理》杂志曾经这样评价撒哈拉沙漠:“怀着浪漫梦想的人,从踏进撒哈拉的第一天起就会发现,沙漠是个真正无关风月的地方。而都市的浮躁和骚动,都会在他狂野的风沙和无际的沙海前,转化成一个单纯的信念,活下去。”事实真是这样么?眼前的绿洲是不是便是这句话的另外一种延续?

接近傍晚,阳光尽管有些懒散却依旧相当强烈,空气中纵使有风在游荡,却依然不起任何降温的作用,植物们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天气,依然是郁郁葱葱的展现着生命的动力。

刚刚醒来的大僧侣德拉莫普,对外界的环境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浓眉大眼下是一种沉默的寂寥,而这份寂寥的背后又有一种蠢蠢欲动的释放,总而言之是一个看似冷淡却又温和的男子。只是眼下这样的寂静让他感到有事情发生了。

站起身,宽大的祭司长袍随着动作直泄而下,看起来是那么飘逸。推开门,迎面而来的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微顿了一下身子,随即走向旁边不远的书房。

怎么会这么安静,他的那个调皮的徒弟不知现在在做些什么。

“皮卡德姆,你的功课……”映入眼帘的是空空的书桌和散乱的纸莎草。

德拉莫普皱起眉头,转过身看看天色,如果他猜得没错,杰姆罕也一定也不在棚子里。

再次看了看天边的云朵,淡灰色的云朵已经开始聚集,进入雨季的第一场雨看来将要在傍晚到来时降临。拉过旁边的另外一头高大的骆驼,轻松的翻身而上,一挥鞭,强劲的四蹄腾空而起,扬起淡黄的沙尘,奔向金色的大海,消失在连绵的沙丘之间。

一路上,低矮的灌木逐渐增多,天色也渐渐的沉下来,浓郁的苍翠尽显眼前,德拉莫普降低速度进入绿洲,只是周围的岑寂让他皱眉,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远处一块凸起的巨大岩石上,一抹纤细的身影撞进眼底,然而她的姿势却让德拉莫普放低了脚步,本能的全神戒备,就在靠近的时侯他更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此时,皮卡德姆骑在杰姆罕的背上不断地小心吸着鼻涕,眼泪不争气的直流,小脸吓得惨白。而站在前面呈护卫状态的那道身影,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鞭子,紧盯着自己对面。

那里有一条足足有5米多长的眼镜王蛇正人立而起,不断地吐着分叉的舌头,时不时地大张着嘴巴露出尖利的毒牙,张开的胫翼就如同插上的翅膀一样随时准备着飞扑而上。

空气顿时像凝结了一般,透露的紧张让人窒息。风已经停了,一切就如同抽去了生命,宛如画面被定格了,唯有天上的黑云不断地积压着。

德拉莫普小心的滑下骆驼,轻轻地靠近着岩石。眼镜王蛇那超强的感觉器官已经感应到了更危险的接近,猛地回转方向面对着德拉莫普,突然张大嘴巴,一道透明的毒液从那尖利的毒牙中喷射而出。

皮卡早已停下抽涕,只能不断地颤抖着身体,明亮的眼睛透露出恐惧。

眼镜王蛇虽说是埃罗亚的神灵,但这样的相遇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南西以前在电视上见到过这种蛇,略知它的习性与特点,然而亲身经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眼前的景象让她思维飞转,却行为迟钝。这种蛇的攻击性很强,可喜她并不清楚怎样躲过蛇的攻击。只见德拉莫普灵巧闪身的同时将鞭子挥了出去,以躲过眼镜王蛇的毒液攻势。王蛇被鞭子的转动吸引了些许注意,但并没有后退的打算,似乎是在聚集着毒液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

猛然间,风骤起,大雨铺天盖地随之而来。不知是蛇没有在暴雨中捕食的习惯,还是被空中的雷电惊到,总之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在眼镜王蛇的急速闪身隐没在树林中结束了。

周围的空气立时松弛了下来,皮卡惨白着小脸低着头,不敢看他老师的眼睛,小小的身子在雨中发抖,而南西觉得此时她应该说点什么,扭动了一下麻痹的四肢走到德拉莫普面前,张了张嘴,却因雨水迷住了双眼,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德拉莫普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的上了杰姆罕的背,将皮卡搂在怀里。

南西哀叹,哀叹即将面对的不知何时能停的倾盆大雨,以及漫漫长路,看来她要走回去了,真不知道她这两条腿受不受得住。一时间只觉得天地倒转,接着落在了一个宽厚的胸前,而皮卡则缩进了自己怀里。

没有人说话,任凭湿透的衣服粘糊糊的罩在身上,在德拉莫普的驾驭下,杰姆罕带着他们隐入雨中消失在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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