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顽童时代之我不能没有玩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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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子看向爹,“咱家大门真好看!”

爹把锄头从肩上拿下来,锄头钩向下立在地上,手拿着烟袋深吸1口后,看看大门,看看我。

我仰头看看爹。

爹好像被我的赞叹打动,被太阳晒得油光光的脸上飞出神采。“门面门面,1家人的脸面。门面破败的人家,必是过着破败的日子。”说完,叼着烟袋,提着锄头进了院子。

我“嗯”了1声,跟在爹的身后,边走边环顾着周围,这是我出生以来1直住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专心端详过。跟着爹娘、姐姐、哥哥进进出出就是了,这个家还轮不到我上心操心,玩才是我的全部心思。

圆弧形的刀把尾端是磨坊、柴房和爹的木工房。

刀背是邻居家的房子。

刀刃是正房。

爹拿着锄头进入木工房。

我知道,这是要擦干净后,和其他农具有次序地摆列在1起。“爹,这锄头天天用,今儿擦干净了,明天不还是沾满泥,费这劲儿干什么?”

爹坐在长条板凳上,把烟袋从嘴上拿下来,烟袋锅磕打几下板凳边,又凑近嘴边吹干净里面剩余的烟灰,烟袋杆朝前,烟袋荷包在后搭在肩膀上,拿起身边木架子上的旧布块擦着锄头,头也不抬地说:“今儿不擦明儿不擦,泥土越沾越多,很快成了泥疙瘩,还怎么用?再说,用完马上擦干净了,锄头不会生锈,什么时候用,锄头刃都快,都省劲。擦净整整齐齐摆放好,有活抄起来就走,不会忙里出错。”

我站在1旁,想等爹擦好后1起回屋。

爹看我1眼,“你回屋学习吧,我还要歇会儿抽口烟。”

屋子的门窗低矮,屋里不管白天晚上都黑黢黢。

正中堂屋是做饭的地方,墙壁屋顶被烟熏的1嘛儿黑。从小在这暗色的环境中长大,早已习惯成自然,就是黑灯瞎火,也能摸进我睡觉的西屋。

西屋主要用于待客、吃饭、睡觉。可着靠窗户的南墙盘着大炕,白天,放上矮桌来吃饭待客;晚上,爹娘和我们兄弟几个睡在上面。靠北墙是长长的躺柜和高高的立柜,柜子里放1些被褥、衣服等生活用品。躺柜前面,放1条长板凳,供大人们坐着抽烟聊天。在炕与板凳之间,有大概大人1步宽的空间,人们把这块地方叫当屋,是家人活动的场所。当屋正西方墙边摆着1个迎门橱柜,上面放着小圆镜、书籍、茶杯和茶壶。家里买不起白草纸,网格木窗上糊的是报纸,破了洞的地方,娘用我们反正面都用过的本子纸糊上1层,放眼望去,像挂着1件和尚的百衲衣,白天在窗台上看书都费劲。

我把书包放在躺柜上,看眼躺在炕上自己玩耍的4弟,竟莫名烦恼起来,快步走进东屋,想找姐说道说道。

东屋用来放粮食和1些生活用具,看进去,半人多高的两个大缸最为扎眼。娘说是用来装粮食的,可我从没见用过,连虫子屎都找不到1颗。能吃的,是墙角摆着的半袋子高粱面,半袋子红薯面,4袋子红薯片和窗户边挂着的半篮子熟红薯干,还有少半盆玉米面和两把绿豆。靠门、靠窗、贴着西墙,爹给姐盘了1个小炕,无论酷暑寒冬,姐都睡在那里。

姐干活还没回来。

于是在小炕上躺下来,静静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爹没打我,可心里觉得委屈,为什么金梅、张蓉能那么做,我不能那么学?又是被彭老师批评,又是叫家长的。调皮捣蛋的坏孩子,才会被叫家长。

反复想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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