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 昌吉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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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候在大门外,翘首盼着他们归家。

    一下马车,阜安飞扑上来,凌铛没料到阜安又长胖了不少,硬生生被他往后撞退。

    “四姐姐!”

    得亏凌淮充当了一堵肉墙,凌铛才不至于撞车辕上头,她揉着阜安肉嘟嘟的脸蛋,无情嘲笑他,“小七啊,你真该减肥了。”

    凌岑手臂勾搭着凌淮脖子,几乎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吊凌淮肩颈,“等你俩好久了,怎么才来啊?试试我新学的绞术。”

    哥俩身高差得有点大,凌岑死挟着凌淮,令他走不动道,凌淮直往一边推开凌岑凑他跟前的脸,说:“不想躺大门口就赶紧撒手。”

    “有本事你自行脱身。”凌岑死缠着他。

    凌淮挣不开,无奈轻叹,一抬眼,见到凌静被她婆婆杨母搀扶着跨上门厅,扫了凌静一眼,先跟杨母打招呼,“杨伯母。”

    今日的凌静没以往打扮得精致,脂粉略施,钗环寥寥,衣着宽松,鞋底平薄,眉眼婉约平和。

    她眼下这副状态,凌淮曾于上一世凌铛身上见得,阿铛那是初脉出身孕,颦笑间皆与平素有别,通身萦着特有的一种温柔。

    凌淮低眸一扫凌静腹部,当即心领神会。

    “三姐……”凌铛隐约觉得眼下的凌静给她刮目相看的错觉,来回将凌静一阵打量,又去打量护她如犊子的杨母,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于脑中,当即脱口出声,“你有了?”

    “嗯。”凌静颔首,柔柔一笑。

    凌岑撒开凌淮,笑嘻嘻接话:“四姐姐好眼力,已经快两个月了。我当舅舅了!”

    想到杨甘那副流里流气的浪荡样,凌静更是说一不二的行动派,凌铛当即觉得他俩新婚几个月就怀孕,实在见怪不怪了。

    一回家,凌铛找上凌岑,在疾已院子里赤手空拳对招。

    凌淮立于檐廊下,身侧站着疾已,凌淮说:“三姐夫生得高大,三姐肚里的胎儿不会小,劳烦你平日里多费神三姐饮食,再让大姐把三姐接回家里照料,少卧,多走动,胎儿不能养太大,难生。多找个产婆上家里贴身服侍。”

    “我省得。”疾已侧目看他,“五少爷渊博。”

    凌淮笑而不语,他实在谈不上渊博,只因亲身历经过。

    前世阿铛怀上时,他亲舅舅秦邱曾提到过他生母怀他时,因自身骨架娇小,而腹中胎儿太大,险些难产。

    秦邱枕于房顶,望着天边明月,粗砂着嗓音说:“南国的姑娘娇媚似水,惹得北域的男儿魂牵梦绕。我娘当年住淮岸浣纱,我爹年少轻狂,于外出游历时对其一见倾心。后来南北起战事,爹行兵打仗攻入南国,便在南国一个小村里救了个姑娘,那姑娘名唤月娘,就是当年淮岸浣纱的姑娘,她后来就变成了我娘。”

    “娘生我时因腹中胎儿太大而难产,胎儿保了下来,她变作一弯新月高高挂,爹一夜白头,还打小就哄我,说是被我活生生气白了头。爹偏心闺女,我姐及笄三年都不肯许人家。岂料一朝撞入帝王眼,一顶小红轿,抬入宫苑高墙。她盛宠不倦,仍旧淡泊如水,不争不抢,却还是逃不开权势纷斗。短短几年,又作一弯月牙上梢头。”

    “初一是娘,初二是姐,她们都是月,我们是太阳。熹微晨光可同见日月东西向,待日渐上竿头,月再难觅。”

    秦邱对他说:“南国的姑娘好似天上月,看似眼前人,实如镜花水月一场梦。齐淮,北域的土地贫瘠,养不好那等如水似月的人儿,你好自为之。”

    可谓一语成谶。

    凌淮遥望院里打斗的凌铛,此时她双脚踩地,重踏出一个圈,但见渐起黄叶纷飞,她稳立在圈内,裙摆翩飞。

    凌岑收掌敛势,亮出一口白牙,笑道:“四姐姐,你输了。锦衣玉食徒长一身膘,生疏了吧。”

    老太太不让她舞棒弄棍,日常只能去马场跑马松下筋骨,几个月下来,拳脚确实生疏了不少,她不服道:“比赛马,来么?”

    “不来不来。”凌岑骄傲得鼻孔朝天,他慢悠悠伸出食指,朝她摆晃,“赛马你更赢不了我。宫学骑射是要考核的,我向来夺一甲,跟你拿来解闷的骑术可不一样,奉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一大家人团聚一桌,说说笑笑用完午饭。

    凌淮单独找上凌静,询问家中近来发生的事。

    “宁家拢共来了几次?”凌淮问她。

    “往家里递了不少次拜帖,一次都没见,却搁私下里堵了大姐好几回,话里话外要谈合作。”凌静绣着婴儿小帽,“对了,此前宁三公子在绩昌曲镇娶的妻子,前不久病死了。”

    “病?”凌淮拢上扇子,“可知得了什么病?宁家可不会娶一病弱妻子过门。”

    凌静缓缓拉出针线,“丧事办得急,不曾停灵,当天晚上就抬上了山。”

    凌淮把玩着扇子,开开合合,扇面提字掩合又展露。宁家的事变得扑朔迷离,他思索良久,摸不到头绪,问:“上一世有这出吗?”

    凌静蹙眉细想,“宁三当初入仕不久,便娶了谢闾的二女儿谢芝。寻常跟她聊天,只听说家里有个贴身丫鬟抬了通房,并未传出有什么亡妻。”

    凌淮起身,来回踱了一圈,说:“去年宁家向李观棋下了一道追杀令,当夜被我们抓个现行。不久,便传出宁三病重,宁家忙着给他觅医寻药,就此罢手。可这一年多,没得到宁三痊愈的消息,反而还丧妻,更是仓促办了丧,你说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凌静停下针线活,凝神仔细往前思量,“宁家当初急着要大姐去冲喜,而宁三还曾被断言命不过十六,冲喜那年,宁三年方十五,该是时日不多,所以才有冲喜这一出。”

    “大姐跑了,另找了一个顶替。”凌淮回忆今生初见宁三时,他那时的身体状况,脸色苍白了些,精气神挺足,瞧着不像是将死之人,“冲喜当真如此灵验?”

    二人对视一眼。

    凌淮低笑:“我宁可相信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凌静蹙眉:“什么灵药这么邪门?非得拿人命入药?”

    凌淮提步往外走,“问问阿岑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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