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 昌吉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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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晴好,拜年纳吉。

    “今年得去趟司家拜年。”桌上摆满了礼盒,凌静显了怀的身子依旧轻便,手搭盒上拍了一下,“虽没认回司家,但毕竟是长辈,二哥跟郑姐姐的婚事顺带知会一声。”

    凌琼点头,“好。”

    他们挑了正月初九的日子去了金玉巷司允府拜访,喜得老太太合不拢嘴。

    府上临时办了团年宴,宴间司家人望向围桌坐满的大房方向,对视一眼,各自心绪万千,大房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一场团年宴,司允琨一大家子吃得食不下咽。

    少夫人回到屋甩了袖子,愤愤坐下,问丈夫司允琨:“你爹到底什么意思?是打算把凌家那几个孩子全认回司家?那你算什么?”

    司允琨拧着眉头,说:“我仅是过继给大房的继子。”

    少夫人腾身站起,“继子怎么了?族谱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就是大房嫡长子!该你承爵!是,按血缘至亲,你不是亲生轮不上,我们打落牙齿也就认了。别的你要是再不争,哪还有你份?!”

    尖利女音传出屋梁,院子里椿树俏没声儿地冒了嫩芽。

    一阵风拂,窗格下方的茶汤上面漂浮了新茶牙尖,凌淮领着凌岑回了屋,问道:“有眉目了吗?”

    “有。同心蛊,分子母,需要有个人甘心情愿吞下子蛊,便可让母蛊服用者食享子蛊者寿命。但是,”凌岑话音一转,“要行西疆巫术。”

    凌淮斟茶的动作一顿,慢抬眸,“同心蛊?”

    凌岑说:“且很难练成。祭书中记载西疆国库仅藏有三枚供国主续命,于百年前用去一枚,到如今,没了具体记载,没法知道又用了多少,是不是还剩两枚有待商榷。还有就是西疆国荒漠里有座绿洲城池,世人称之为荒漠迷城,城中圣女手上有一枚姻缘同心蛊,是唯一不需要施行巫术便能续命的金蛊,但需两情相悦才能同享寿命,不同心便同死。”

    他掏出一沓纸,上面记着笔记,展开茶几上,接着说:“我托疾已向江湖上打听了一下,说那枚姻缘同心蛊于十几年前因西疆国战败,十二长老向圣女讨了药,上供给了北域皇帝。”

    凌淮盯着杯中茶水缄默,姻缘同心蛊的用途,没人比他更清楚,世人仅是耳闻,未曾目睹。

    凌岑说:“如此看来,宁三怕是用掉了一枚,他那亡妻替他抵了一命。宁三也是命薄,以命换命都没治好他那病,却也命大,至今还没死。”

    炭盆蒸腾着热气,凌岑顺手丢了纸,星点炭迹蔓延,冒出阴阴蓝火,几页纸悉数化了纸灰。

    凌岑取了火钎子将完整的纸灰捣碎,彻底毁尸灭迹。

    正月的夜里倒寒,凌家一行人伴着几粒星子回到东郊。

    杨甘搀扶着凌静回了杨家。

    丫鬟提着烛灯在前,凌琼吐出一口浊气,转头问疾已:“司家那边你怎么看?”

    疾已笑道:“三位少爷眼下成了香饽饽。”

    “得亏当时三姐拉住了我。”凌岑插了一句,“那么大一屋子人还非得挤一块儿,叽叽喳喳,天天这样得烦死。家有一老不分家,也不见得尽是好事。”

    院子里凉风卷叶,章冬婆子急急忙忙捧着一张毯子撞面跑来,一把裹了阜安。

    司家人多热闹,阜安跟府上的小孩玩闹了一天,在回来的半路上就睡着了,趴佩詹卿肩头睡得起鼾。

    凌琼轻刮阜安鼻尖,宠溺道:“贪吃又贪睡。”

    夜里凉,搁司府端着假笑应付了一整天,一个个疲倦不堪,凌琼和疾已也紧赶着回了屋。

    凌岑领着李观棋回院子,李观棋手脚麻利开门,摸黑进屋,预寻烛灯照明。

    灯没点亮,只听见黑暗中响起重物摔地声。

    “怎么了?”凌岑以为李观棋撞到什么东西,或是不小心打翻了什么摆件,快跑几步,他习武,夜视眼力比常人好,习惯了暗处,略模糊的眼力渐渐恢复。

    见得烛灯柱台前站着个须发茂密的中年男人,身形壮实得如同一头熊,黑袍裹身。他眼神矍闪,头上裹着一圈二指宽的锦箍,青藏色绳子缠编着一股股小辫。

    凌岑猛地顿足,顷刻紧绷了脊背,双手攥拳,蓄势待发。

    眼睛往地面一扫,只见李观棋趴倒他跟前,人事不知。

    方才那道声响,怕是眼前这男人弄晕李观棋时发出的倒地声。

    凌岑紧盯着男人,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打算先行开口。

    “我没恶意。”男人向前迈出一步,“又见面了。”

    凌岑摆出对招姿势,借机将藏于袖口的蛊毒放出,冷静道:“我不认识你。”

    “你学的这点小把戏对我无用。”男人不紧不慢迈着步子走近他,“四年前卖你书的老商贩可还记得,那就是我。”

    凌岑向一侧绕着圆弧慢慢接近李观棋,保持一截安全距离,他依旧沉着眼,“阁下此番前来有何见教?”

    男人停步,“要拜师吗?书上记载的我都会,书上没有的,我教你。”

    凌岑闻言龇牙一笑,一口如瓷白的牙,他立在李观棋身前,将他护在身后,说:“天不掉馅饼,搁我这儿设陷阱呢?”

    恰时屋外一阵风起,吹动没关严实的门板吱呦作响,其中似混杂有衣衫窸窣声,几不可闻。

    如此细微的动静,却惊得男人猝然回头。

    疾已悄然立于门口。

    “好耳力。”疾已赞叹。

    男人变得谨慎,不再是方才那副处变不惊的神态。

    “跟这蟊贼废什么话,打!”凌岑顺手拿了一根铁钎子冲上前。

    男人功夫不错,掌势开合,能同疾已打个有来有往,却招架不住凌岑藏在背地里乱戳他经脉。

    桌椅碎裂,家中摆件受了无妄灾,砰砰乓乓摔得稀碎。

    疾已软绵无力掌风挥出,却比拳头更有力,男人掉以轻心,接不住疾已一绵掌蕴势,被逼得连连后退,他抵了柱基,堪堪刹住脚。

    男人狠狠皱眉,盯向疾已,“佛掌?你是佛门中人?我不想伤你们,此次前来是诚心收徒。”

    凌岑啐去一口唾沫,“半夜三更藏我屋里还打伤我的人,装腔作势,惺惺作态,我可不稀罕这样的无耻之徒做我师傅。打他!”

    男人甩袖负手,冷声道:“你们要再往前一步,准保七窍流血。”

    一听这话,疾已驻足原地,凌岑环臂一笑,尤为识时务,开口服软,“好,我们不动。”

    男人一声哼,随即愣怔,紧跟着腿脚一软,脸朝地后脑朝梁,直楞楞地重摔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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