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 昌吉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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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作引入药?续命蛊?”凌岑眉心皱得紧,“这我不清楚,那书我还没看到一半,我回头翻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凌淮拿扇敲他胸口,“你不好奇宁三公子怎么活过十六的?”

    凌岑搬出蛊书,一目十行地往下翻找,“江湖术士诓人的把戏,谁信啊。”

    “不排除确有其事。”

    “你们别把西疆蛊毒想那么邪乎,真有这么厉害的蛊,西疆国主不会拿来长命作快活神仙?是个人都不傻。”

    “交给你了。”凌淮抬脚往外走。

    “等等,”凌岑忙喊住他,压住书页,“你和四姐今年回家过年吗?”

    凌淮抬帘,顿身轻叹,半侧着身回他,“回不来了,要上宫里赴皇家家宴。”

    凌岑很是不快地撇嘴,阴阳怪气道:“真够忙的,难得回来一趟,连口晚饭都不给吃。怎么,他司家吃的上我们家就吃不起了?是镶金嵌玉了?还是开了光啊?”

    凌淮笑得无奈,“去尝尝?”

    凌岑划拉一声翻书,嗤道:“谢了,命贱,没那福气,慢走不送。”

    皇家家宴设在游苑,正上首是皇帝蔺夷衡,祝太后和司允皇后居左右,依次排下公主皇子和王爷。

    司家正对着谢家,紧挨着夏家,斜对着祝家。

    祝顾宗果真和凌静长了同一张脸,凌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惹得祝顾宗和他的家眷频频回视。而一侧的祝罗英经由珍奇馆一事,尤其不待见凌家,主要是拿凌家撒不了气,心里不舒服,一对上凌铛视线,她立马将眼白翻上天。

    席间,皇帝单拎了凌淮和凌铛上前细瞧,朗笑着夸了几句,赏了不少华而不实的好东西。

    祝太后拉了凌铛不撒手,一个劲儿地夸,凌铛听得害臊,硬厚着脸皮干听着。

    外祖父司允冶躬身拱手向高台,祝太后夸一句,他当即谦敬回一句“当不起”“不敢当”“过誉了”如此类的恭虚话。

    祝太后问:“十三了?”

    凌铛低声回:“虚十三。”

    祝太后侧脸对蔺夷衡感慨,“皇帝啊,这丫头合我眼缘。”

    亲娘一个眼神,蔺夷衡作为亲儿子,约摸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只得笑而不语,轻颔首以示附和。

    “正好康儿身边缺个体己人,”祝太后转回脸对凌铛说,“把这丫头配给你兄弟做媳妇。丫头,你说好不好啊?”

    “……”不好!好个锤子!差辈了我的天!拉郎配不兴这样瞎搞的!

    蔺夷衡看向司允冶,司允冶挺身而出,跪在台下磕拜,“不可啊。铛丫头出身乡野,性子顽劣难教化,又固执不驯,家中祖母怜她小小年纪没了爹娘,日常不舍得上规矩束她,家中大小处处忍让,就怕她起了反心闹着回乡下去,更怕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她不遵规矩,不懂礼节,不明世故,一身反骨,实在配不上知礼明仪的锦江王。还请太后看在老臣子嗣单薄的情面上,如今好不容易老来寻回外孙承欢膝下,内人更是难得一解心疾展颜欢笑,只想留她在身边自在几年,慰藉苦肠,哪能这么早就定了亲事送她出门。望陛下和太后娘娘收回赐婚,替锦江王另觅佳缘。”

    祝太后脸色不怎么好,松了凌铛的手。

    凌铛立马抽身下台,当着众人面疾跑,藏身凌淮身后,紧紧扒着他胳膊不敢露面,颤抖着声音说:“我要回家,我害怕,带我回家。”

    声音不大,响在静若寒蝉的殿堂清晰可闻。

    恰在此时,大夫人捂了心口咳嗽不止,宫女们忙上前给她顺气。

    司家弄这么一出,令祝太后脸上愈发挂不住。

    司允皇后神在在瞥去一眼,嘴角轻勾,依旧维持着她的端庄,眼底藏讥。

    吃相难看的蠢货。

    拿司家女凌铛的婚事投石问路,要是成了,祝太后就会趁热打铁,拿司家大房刚认回来的嫡亲外孙凌淮配给祝家女。

    祝家顺理成章跟司家联姻,挤入世家名门首列。

    没曾想,出师不利,司家根本没想接茬。

    真以为司家是那么好攀附的?

    祝家有哪个姑娘拿得出手?一个祝罗英就把祝家姑娘的名声败尽了。呵,祝罗英身为贵女却自降身份,去和一个青楼姑娘争风吃醋而不择手段要当众毁人清白的蠢货?真看得上眼,为何不许给亲儿子锦江王蔺夷康?

    反而配给双腿有疾的武宣王蔺夷隆。

    祝家自己都瞧不上的人,凭什么觉得百年勋贵世家的司允氏,会捡这等腌臜泼才败坏家风。

    以为肚子里出了个皇帝就眼高于顶了,皇帝又如何?司家长房无嫡女,谢家还有,可谢家给了吗?宁可低嫁也不入皇家。

    摆明不想趟蔺氏皇家这一淌浑水。

    蔺夷衡让司允冶平身,顺着台阶下,三言两语揭开此事。

    家宴散场,凌铛跟随司家行出宫门,老远望见祝家的马车停着没走。

    凌铛躬身上车,瞥见祝家马车抬了车帘子,祝罗英斜睨了她一眼,鼻孔扑出一声冷哼,又重重摔了帘子。

    正纳闷,祝家马车可算舍得往前挪动了。

    凌铛只觉莫名好笑,“她干嘛?不会专门等我出来,就为赏我一个白眼吧?”这姑娘没事吧?

    大夫人不冷不淡地开口:“甭理她。”

    又是一年春,梨园堆雪。

    凌家忙着布置新房,等着凌锋归家和郑邴素完婚,郑邴素是闲不住的性子,一大早抢了丫鬟婆子手里的活计,里里外外洒扫庭除。

    佩詹卿拿她没法子,让凌静支个招,使她安分待家里别上手越帮越忙。

    凌静给了郑邴素一个活,绣嫁衣。

    郑邴素打铁补锅洞是一把手,可要拿绣花针,比凌铛还痛苦,一针扎下去,一个指窟窿眼。

    指头养的老茧不觉得疼,郑邴素却耐不住性子总是坐着不动弹,恳求凌静:“三妹子,让我去帮忙干活吧,有什么铁刀烂货我都能补上,唯独使不来这个。”

    凌静拿话堵她:“郑姐姐反悔了,是不想嫁我二哥了?”

    郑邴素一咬牙,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绣衣,比上战场还要决绝道:“我绣。”

    佩詹卿和凌静相视一眼。

    一连几天的绣花,直将郑邴素绣得怨念深重,她嘴里嘟嘟囔囔道:“他敢不娶,我打折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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