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 昌吉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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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静憋笑憋得难受,嫁衣只是随口扯的谎,仅仅只是稳住郑邴素天性好动勤快的四肢。嫁衣早备好了,凌琼和疾已赶往甘州城跟郑家下聘,顺便把郑铁匠接来京城。

    天黑了,凌静回了杨家。

    她刚褪下外衫,杨甘一脸惊慌地冲进屋。

    “怎么了?”凌静披衣迎上去。

    杨甘一个箭步上她跟前,黑漆漆的大手捧住她脸,来回端详好半晌,才松口气,又紧跟着俯下脸,唇舌化作洗脸帕子。

    凌静受不了他这腻歪劲儿,卸了丹蔻的白净指尖扯住他耳垂,用劲推他毛刺刺的脑袋。

    杨好紧箍她柔如绸的腰肢,隔着显怀的肚,他惊魂未定道:“我吓死了。”

    “大晚上说什么糊口话,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凌静拿指头点他眉心,“你不是自诩胆量过人神鬼不怕么,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吓到你。”

    “我刚在青溪大桥见到你亲哥了。”杨甘拥紧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摩挲,“之前只听你说长得像,没想到会长这么像,一打照面,我还以为我娘子变男人了,吓我一身汗。”

    凌静嵌他怀里笑靥如花,“难为你了。”

    杨甘掌心轻抚她脸颊,指腹搁她眼角辗转,“还是不一样。”

    凌静推他,“快去洗漱。”

    “待会儿再洗。”杨甘打横抱她,“先办事,聊慰心悸。”

    轻衫剥落,鞋儿成双,帘帐掩合,低吟婉转,漾漾光光,但见烛火惺忪,夜空明月伴着零星好眠。

    次日一早,钏婳婆子抬帘进屋,衣服散了一堆,帐帘里隐约瞧见弓着被子。

    钏婳婆子拾捡了衣服,放轻步子绕去净室,一地狼藉映入眼帘,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习以为常,收了湿漉漉的帕子又退出去。

    衣服洗干净都晾杆上了,杨甘才拽拉着衣襟出来。

    候了半晌的丫鬟连忙捧着铜盆进屋,温水汤汤。

    凌静正坐妆台前调口脂,一头乌发还披着,柔亮顺滑,该是梳理过。

    丫鬟上前去挽发,没找着篦梳。

    “这儿。”杨甘捧水洗脸,他随手往脸上抹着帕子擦拭,往妆台走来,顺手递去篦梳。

    他人高马大杵旁边,拿眼瞧着,等丫鬟绾了一头青丝作妇髻,他抢了口脂盒,指头沾了脂往自己嘴里送。

    丫鬟见状,羞得连忙藏起脸,目不斜视地退下。

    “好吃么?”凌静拿回口脂,睨他一眼。

    “没你嘴上的好吃。”杨甘黑乎乎的爪子又伸过去,挖出一抹洇红,“这我会,我来我来。”

    凌静由他涂抹,眼睑夹不住笑,好似裹了蜜,丝丝外泄。

    这才叫情深意切,蜜里调油。眼里嘴里的都能骗人,唯有日常琐屑的体贴入微瞒不过心。

    若是上一世能遇杨甘,她便不会受蔺夷隆蒙骗,痴心妄想着蔺夷隆待她是情意绵绵,到头来却尽是虚情假意。

    一个日夜防着她诞下子嗣、不停送她绝子汤的人,当初的她为何就看不清。

    当真是尝了好的,才知什么是糟糠。

    杨甘送凌静去了凌家,陪她转悠了一圈,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家。

    杨母堵在门洞口,眼睛阴碌碌瞪着他。

    杨甘唬了一跳,“娘哎,大早上的你干什么啊?魂都被你吓掉一半。”

    “早?!太阳都顶脑门了!还早?!”杨母恨不得嚼碎他,揪了他耳朵怒斥,“静丫头还有三个月就生了,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放正经点!我都替你害臊!”

    杨甘疼得龇牙咧嘴,梗着脖子说:“我亲香我媳妇,天经地义,有啥臊的。”

    杨母气不匀,用力推开他,狠狠道:“我孙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杨甘揉着耳朵,龇着牙,“说不定是个丫头呢。”

    杨母暴喝:“那你给我滚出家门!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门洞前穿过几个丫鬟,凌琼和疾已路过,恰好听到杨母吼出这么一句话,又紧接着气铩铩离开。

    脚步声远去,凌琼抱臂现身,好笑道:“又被骂了?”

    杨甘放下手,笑道:“我娘就那脾气,拿媳妇当眼珠子宝贝,净拿我撒气。大姐,我家娘子是不是我娘养你家的亲闺女,而我才是你家兄弟,要不然我娘咋能偏心成这样。”

    “行了,少拿好话奉承我。”凌琼说,“托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杨甘正色道:“宁家那三少夫人深居简出,宁家又防得跟个铁桶似的,不好打听。”

    凌琼又问:“宁三呢?”

    杨甘说:“病得挺严重。宁家前几天找了位西疆神医入宅,神神叨叨的,一直没见到正面。”

    问了个结果,凌琼和疾已往内院走去。

    凌琼琢磨,“西疆神医,你可有耳闻。”

    疾已说:“西疆百姓崇巫卜,护短排外。方丈带我面见了国主便离开了,十二长老都不曾见得。但知晓巫卜乃皇廷专擅,蛊术乃荒漠迷城传出,巫术和蛊术相辅相成,致使西疆国同荒漠迷城时有牵连,可从未听说有人能两者兼顾。”

    言谈间跨入院子,窗景移换,凌琼顿足多看了几眼,眉眼沉郁,她说:“西疆貌似有许多江湖异人,崇山峻岭里帮派林立,去年宁家派来的杀手就来自西疆。”

    话扯得跳脱,疾已侧目看她,只消一眼,即明她心中所虑,说:“担心六少爷?”

    凌琼勉力勾唇一笑,说:“阿岑得来的蛊毒经书实在蹊跷,我难能不多想。阿静和阿淮还瞒了一些事没知会我,我知晓他们苦苦瞒着必有隐情。可一直问不出口,心里憋得我难受。”

    疾已敛睫,谨慎开口:“你不觉得三姑娘贸然嫁于杨甘,有未卜先知之嫌吗?一个照面便知祝家有何打算,知己知彼方能如此。况且伯乐识马,也并非一眼定乾坤。世上能掐会算者,又有几何?”

    两人沉默相视。

    凌静出了屋子,望见他们停在廊窗前,扬声打趣道:“你俩搁这儿幽会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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