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天(2 / 2)
“温大人呐,你这个旁人提都不能提的秘密早就被知道了。”她扶着身旁的桌椅踉跄起身,“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处理干净了。”
她踉踉跄跄地扯开屋内所有遮盖的白布,那底下根本就不是什么桌椅家具,而是数十口黑漆漆的棺木。
“这些丫鬟奴才,嘴上没个把门。”她绕到佛堂后取了汤碗,将碗里的药汁喂给棺内人,“我将他们全都带到这里来,等这扶桫的药性渗入血液里便是不错的养身品了。”
锋利的刀片划破沉睡丫鬟的手臂,祝余闻着那血液中的异香大口吮吸。
青铜香炉里浓郁的香烟冲淡了血香,直到棺盖合上。
祝余缓缓起身,她的精神又好上了几分,饱满的唇瓣染上了血液,红的妖冶。
“比起显幽那孩子,这些实在只能算是残次品。”祝余执起帕子擦去唇角的血迹,“我当真喜欢那孩子,只可惜呀……”
这一次她灵敏地旋身躲开了温昭辞的掌风,借着矮凳重新缠在了神龛上:
“既然你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那养着心爱之人的孩子又有何妨呢?”
温昭辞的拳头握紧又松开,阴沉的脸上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母亲如此心胸,当年又为何那般容不下温舒朗?又为何与那外人……珠胎暗结?”
“母亲不爱父亲都容不下他和别人的孩子,就别慷他人之慨,听着可笑。”
祝余抓在神龛上的手指刮出刺耳的声响,盯着站在中央面色阴郁的温昭辞怒声斥责:
“那个孩子,是你的亲弟弟!你杀了他,都是报应!哈哈哈,都是报应啊!”
她开始疯癫起来,嘴里哼着跑调的摇篮曲,抱着神龛目光迷离。
“呵,自作孽!”
温昭辞踏出佛堂,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瑟缩在黑暗里的身影。那是他的母亲,可是为什么心口的位置却空的厉害,就连疼痛都不会。
厚重的木门沉沉关起,衣裳单薄的男子在门口驻足到深夜,直到那首不成曲调的摇篮曲消散在夜风之中。
息巷外侍卫已经等候多时,见温昭辞出来了忙上前道:
“大人,崖下我们已经全都搜捕过了,并没有发现顾侍郎和元家姑娘的尸体。”
“哦?那你说他们是被狼吃了还是跑了?”
“这……”
侍卫震惊的瞪大眼睛,喉咙发出咕噜噜的血水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温昭辞掏出帕子仔细擦拭着线上的血迹,目光扫过其他大气不敢出的侍卫:
“我再重复一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做不到,你们提头来见。”
“是!”
“还……还有一事”稍微高大一些的侍卫硬着头皮开口,“晏家公子打伤了白家姑娘,现在被寻回关在了府内,似乎两家要结为亲家。”
“这倒是一件大喜事,走吧,备些礼品天亮了去给晏府贺喜。”
侍卫应声退下,温昭辞侧身朝身后漆黑的息巷看了一眼,回了离阙楼。
割喉而死的侍卫睁眼躺在地上,鲜血沿着石板路的缝隙缓缓流淌。墨蓝色绣鞋越过血泊,枯槁的双手似鹰爪一般扯住尸体,拖出长长的血痕。
……
白观锦靠在美人榻上,新来的丫鬟玉牵给她盖了一层薄毯。
窗外的日头明晃晃的,照射在玉镯上更显得清灵通透。医女将她的袖子拉高,伤口已经结痂,像一只只狰狞的虫子。
“小姐忍着些,这蜜露抹上去可能会有些疼。”
她点点头,神色倦怠。玉牵看着她手上的镯子,夸道:
“晏夫人给小姐的镯子真漂亮,可见他们晏府有多重视您!”
“是吗?”
白观锦自嘲的笑了笑,以前她也这么认为的,现在她只恨自己明白的太多。
“当然了,现在整个溱江都知道晏公子和您的婚事,这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了,小姐开心些。”
“你也知道晏尚迹不想娶我对吧?”
她浅浅淡淡的一句话,吓得玉牵立刻跪下:
“不是的小姐,我……我的意思……”
前几日晏尚迹刚出东城门没多久就被抓了回来,知道了和她的婚事之后更是拿性命相逼。
他就这么讨厌她。
“我告诉你,我是白府的大小姐。我不会输的,我一定会是晏家的少夫人。”
她紧紧握住温热的玉镯,喃喃自语:“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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