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天（1 / 2）

“什……什么？”

陈义锡雀跃的喜色就那样生生僵在了脸上，看着神色冰冷似高岭之花的顾言悯不由得怂了几分。

“衡听你成家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段时间，还没来得及告诉陈叔。”

清也站在他的侧后方，眼里是他唇角温和的笑意，仿佛他们真的是彼此爱慕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

“清也，陈叔是父亲多年挚友，早年也是在鸿胪寺任职的。”

纸扇应声合起，顾言悯牵着她的手往前带了一步。清也会意，笑容明媚：

“清也见过陈叔。”

“好，好啊。”陈廷康高兴的搓了搓手，“你们两个的喜酒叔没喝上，今日府中家宴可不准再推辞了。”

“是这样的陈叔，我与……衡听还有些事情要办，今日就不能久留了，还请您见谅。”

“吃一顿饭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被晾在一边的陈义锡终于找着了插嘴的机会，此时此刻陈廷康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警告地瞪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儿子，随即和蔼的看着元清也：

“既然有事那我也不强人所难，改日吧。”

“改日我与夫人定当上门叨扰，只是方才所托之事还要请陈叔多费心，衡听感激不尽。”

“瞧瞧，又见外了，等寻着人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如此多谢陈叔了！”

送二人出了衙门，陈廷康撸起袖子准备收拾像被霜打了一样蔫巴的儿子，还没揍上两下就立刻有衙役飞奔前来。

“大人！”

“你住嘴，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大人，外头有人报官，是一名女子。”

“什么！”陈廷康扔下儿子，正了正头上的乌纱帽，“人在哪呢现在？”

“正在堂上跪着呢，追着她来的几个小喽啰也已经被抓住了。”

“快些！”

……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热闹的街头，这样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清也的目光在街边的商铺之间搜寻着，伸手拉了拉顾言悯的衣袖：

“公子，那里有家果脯店。向灵说她母亲爱吃这些，我们买一些去？”

眼下无旁人在，她倒是立刻就改了嘴，十分老实本分的和他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顾言悯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家卖果脯的商铺，右手自然的挽住她拉着他衣袖的手，淡淡道：

“好。”

一蓝一紫的衣袖遮住了握住的双手，但是他微凉的温度却是遮不住的。虽然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亲密接触，清也却还是下意识的心跳加快。

以前只有她和晏尚迹两个人查案的时候，他们也为了方便假扮过各种各样的身份。比如父母双亡的乞丐姐弟，被棒打鸳鸯的少爷和丫鬟，身患重病的丈夫和不离不弃的糟糠妻……

不过都是公事公办的假身份罢了，为什么换了顾言悯她就变扭？

莫非真是因为她对顾大人心存歹念？

她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正指着盐金橘询问她的顾言悯见她摇头，又换了甘草杨梅：

“是这个吗？”

清也回过神看着他专注的神色，眉眼之间不自觉溢出柔和的笑意，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果干：

“是苏州橘饼。”

……

卓耀被那虎牙绿油油的壮汉蒙了眼睛，用婴儿手臂粗的麻绳绑了他的手脚后对方才扯开了眼前的黑布。

飞快眨了眨眼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后才看清这里是一间破旧的仓库，周围的杂物堆得到处都是，抓他来的人正边用竹签边剔牙边斜着绿豆大的眼睛瞅他。

“没啥本事就别学人家逞什么英雄，这不把自己也给交代进来了吧。”

碧绿虎牙剔出了一片厚实的菜叶子，“咻”的一声吐在了卓耀的脸上，周围的小弟们哄堂大笑：

“就他这副矬样，还想当英雄呢，怕是狗熊都抬举他了，哈哈！”

“就是就是。”

这般市井的粗俗言语即便卓耀这几年跟着顾言悯查案，偶尔也有在三教九流之地听到过，但直接被用在自己身上时，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当众被羞辱的愤怒。

“你们这些肮脏人，尽躲在这见不得光的旮旯里头做些畜牲勾当，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呦，还逞英雄呢，陈廷康那个老匹夫连自己的婆娘都怕，他还能管的着我们？”

碧绿虎牙将竹签插在卓耀的发髻上，龇了龇牙又用舌头顶了顶牙缝：

“等会我们就把那芙蕖姑娘带过来，让你这个英雄好好表现表现。”

卓耀一听芙蕖二字，立刻急红了眼，冲着绿虎牙就是奋力一撞：

“有本事冲着我来，欺负一个姑娘家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