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双更+)(1 / 2)
见儿女在后座又闹了起来,韩书宜才真正的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车子一边行驶,她还在一边和贺瓷说着话。
有些话,对在意的人而言是很重要的,对不在意的人而言——无关痛痒,甚至都不值得一提。
贺家人属于后者。
贺瓷那么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甚至外人都拿这些话来做嘲笑,可谁曾想到其实家里人根本没放心上呢?
贺家紧跟时代发展,生意才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而生意跟得上时代的前提是思想跟得上时代,他们的思想一直在积极地与时俱进。所以那些封建言语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
至于贺瓷不入那些人的眼,他们更是不在意,那些人还不入他们的眼呢。反正贺瓷又不会嫁给那种人家,那么,入不入眼又有何干?
说的难听点,生意人唯利是图,入他们的眼对贺家人而言,没有丝毫利益,贺家人是真不屑于他们的看法如何。
——这些话要是叫那些以此嘲笑贺瓷的人听到了,怕是血都给呕出来。
他们引以为笑柄的话,哪里想得到对贺家而言是这样的不值一提。
韩书宜将这些话掰开揉碎地跟贺瓷说,一点点地打开她的心结。盯着贺家眼红的人太多了,各种酸话也是在所难免,要想做到心情愉悦,唯一的方法就是忽视那些。
韩书宜知道,女儿年纪小,容易被那些腌臜所影响,尚不能做到像他们一样的云淡风轻。她都快心疼坏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看着聪明机灵的一个小姑娘,偏偏喜欢钻牛角尖,偏偏中了那些人的计往他们挖的陷阱里跳。
韩书宜说罢,贺从敬也跟着上。时不时贺遇还会插插嘴。
被轮番劝说与解释下来,贺瓷恍然不少,同时,她的负罪感也轻了许多,总算没有刚开始那么难受了。她能松一口气了。
那晚,她表面上再不在意陶和晴说的话,其实心里也是在意的。
她也会愧疚呀。
——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为自己的年少无知。
对自己造成怎样的伤害都可以不提,但是她不希望伤害到自己的家人。她无法容忍,这也是她的底线。
还好。
还好。
她没有让家人因为自己受伤。
爱豆日记最新一期还没开始录制网上就已经热闹起来了。——因为这一期有贺瓷,有言景和,有原慕。
单独分开倒也没什么,可是这三个人同屏,那可就很微妙了。
为了炒热度,官方“不小心”放出了张宣传照,那宣传照中,贺瓷被两人一左一右地包围,她站着,他们坐着,她一只柔荑搭着一人的肩膀,神色高傲散漫,红唇鲜艳,懒懒地勾着。——简直人间绝色。一副君临天下的女王范,一左一右,像是女王的男宠。
这照片一出,整个微博差点瘫了。
尖叫声都快漫出粉圈了。
——网上热烈讨论疯狂盖楼的主力军是她和两个男嘉宾各自的cp粉。
她和言景和在乱世夫人里的cp粉,还有她和原慕被偷拍而冒出来的cp粉。
刚开始他们都是欢欢喜喜的,因为自家爱豆上这综艺了。后来就各自都觉出了不对劲。男主有两个,可是女主只有一个欸。
既然是这样,那就得抢了。
两对cp粉吵得不可开交,越吵越凶。
双方战斗力十足,再接上三方各自单独的粉丝参战,热搜一度揽下了好几个。
这一期的话题度根本不用说。这才一张照片就能热闹成这样了,开播后,还愁什么收视率?
这叫什么?这叫修罗场啊,这叫“三角恋”啊。两个字,刺激!
节目组,尤其是导演,嘴都快笑歪了。
距离综艺录制还有几天,电影那边又很难得地有一天是没有她的戏份的,贺瓷终于有个短暂的小假可以优哉游哉一下了。
连续工作了好长时间,她很久没有放假过了。
但说是放假,其实她也没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可以玩的东西。才一天的时间,除了乖乖呆在家里煲剧,也无二选。
贺瓷也不准备看别的,摆好了架势开始刷乱世夫人,她准备把最近播出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的几集都刷一下。
这其实也是种习惯。
只要是她演过的、出镜过的,不管是电影电视还是别的什么,在播出后,贺瓷自己都还会再看一遍,有的会看两三遍,最多的一次她是看了十二遍。
从中去看看自己有没有哪些方面的不足,拿小本本记下来,或者记在心里,下一次就可以尽力的去弥补这些不足,提升自己。
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做这些事。
她是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演艺事业,也是很认真的对待“演员”这个身份。
不然她一个非科班出身的人,即使请了专业的老师来教习,也没法在短短几年之内进步如此飞速,以演技精湛而在圈中闻名。
当然了,进步飞速,一来是会自己找不足,二来也与她的另一个好名声“敬业”息息相关。
生活中她是金尊玉贵的贺家大小姐,但是一旦转变成演员这个身份,她便全身心地投入。不论吃什么苦,从来是没有抱怨过一句的。判若两人。
很多身边亲近的人都说,她这辈子的苦,都在演戏的时候吃尽了。
贺瓷在豪门圈里有个跋扈的名声,在娱乐圈的演员、导演中却是没有的,偶尔流露也是与戏无关——比如跟季嘉嘉抢资源。
所以她在演员圈导演圈里名声很好,愿意跟她合作的人很多。跟她合作过的导演演员都很乐于来个二次合作。
当然了,粉圈里她黑粉还是少不了的。
但多就多吧,贺瓷也不在意。
在外名声好就好,不好的话——她其实也不是特别在乎。
又不能当饭吃。
贺瓷穿着件宽松休闲的绸裙,懒兮兮地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
原来当咸鱼的日子是这么的快乐呢。什么也不干,脑子也放空一下,简直不要太快乐。——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咸鱼呢。
这段时间为了让自己忘记“单方面失恋”的痛苦,她几乎是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之中,忙得享受,可是身体和精神的本质上还是疲倦的。
如若不然,失恋对她而言的打击会很大。
贺瓷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有多么脆弱。
好在,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她在渐渐地淡忘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
代价就是,还是很累的。
贺瓷感慨了下,人还是得对自己好一点,该休息就得休息。高强度的工作,一时可以,却不能长久。
她太久没在家,体重秤都积灰了。她找出来擦了擦,站上去称了下体重。
还好还好,在她这几天刻意的节食和些许的运动加持下,很争气地恢复到了她满意的范围。上面的“44.1”这数字看得她身心舒坦。
贺瓷为了“奖励”一下如此努力减肥的自己,忍着罪恶点开外卖app,下单了些烧烤,顺带还点了一小份小龙虾。不断告诉自己,就一小份,一小份而已。
虽然烧烤啊小龙虾啊看上去都不像是传言中的“有钱人”吃的东西,在这个圈子里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她贺瓷会喜欢吃,但这的确是贺瓷的心头好。
她虽然出身豪门,顶着各种高高的名头,但很多时候就跟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
点完单,她继续翘着腿一边看电视,一边拿着柠檬水喝。
也是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这个社会,各种通讯聊天软件那么发达,还带有语音聊天功能,打电话的人还真不多。贺瓷都挺久没听见这手机铃声了。
贺瓷探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挑了挑眉。竟然是徐导?
一般来说,都是喻朝跟他们联系的,而且喻朝会处理得妥妥当当。徐导这么突然的打电话来是为什么?
贺瓷没多想,按了接听。
还没等她打招呼,对方匆忙急促的声音就响起,好像身后有狼在追,语速快到贺瓷差点没听清——
“贺瓷!姑奶奶!急事急事,江湖救命呐!”
虽然贺瓷经常干点坏事,不过这回她可真是无辜的,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被叫“姑奶奶”了?
“怎、怎么了?”她心虚地缩了缩肩膀。
徐导快哭了,宣传得好好的下一期,眼看着万事俱备,只等着录制、播出,然后如他所愿大火特火!他连火起来后要做什么都想好了!怎么接受采访都想好了!可是这紧要关头,上面一通电话下来——要求撤掉原慕,换人。
他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没有试图反对和抗争,但上头权利摆在那里,根本不容置喙。他就一个导演,权力说大的时候很大,说小的时候,又是真的小的没什么用。
可也就意味着,前期投入的所有宣传化作灰烬,可能还会遭到反噬。而且原慕那边不好交代不说,节目组还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找一个新的嘉宾。
可谓是重重困难。
再说了,谁愿意来啊?来了以后很大的可能被认为是把原慕顶走的,到时候被原慕的粉丝抵抗,甚至引来网上的所谓“正义人士”,岂不是白惹一身腥?都不用尝试着请一下人,就知道肯定会被拒绝了。
难上加难。
徐导想骂人。
真的是一肚子粗话没处发泄。
什么叫飞来横祸?这就是典范。
在把头发揪秃的前一秒,他想到了贺瓷。
这么多的问题,这位姑奶奶可以帮他解决许多。
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口吻,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绝望,“真得救我一命!”
他把事情一一详细地说了。
贺瓷同样吃惊,“怎么会这样?原慕得罪谁了?”
在一起拍了这么久的戏,她跟原慕早就是朋友了,也并不愿意看到这种事。
“你是说,是原慕得罪了人?”徐导一拍脑袋,“对对对!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我还当是我还是节目组碍了谁的眼!真的是,着急上头了。”
人在情急之下,果然会失去很多思考能力?。
“行,我有头绪了,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跟原慕说嘞,想让你帮忙来着,现在不用了,我去提醒一下他这个。贺瓷啊,你有空帮我想想有谁能来救个场哈,这个苦差没人接啊。”
得到贺瓷的回应后,徐导急匆匆地又挂断了电话。
贺瓷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找谁。
只是,她总觉得这件事奇奇怪怪的,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原慕能得罪谁呢?
纤细的手指在膝盖上点着,点了一下又一下,似乎带着节奏,又似乎只是胡乱点着。
能让徐导有这个反应,且毫无反抗之力,乖乖跟着命令做的——下这个命令的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原慕,能得罪谁?
他在事业上升期呢,怎么就得罪了大佬?
微一喟叹,可实在没有头绪。
这时,门铃响了。
贺瓷没多想,应该是外卖到了。
可门一打开——
失策。
她应该看看是谁再开门的。
贺瓷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门关上,不让外面那人进来。可哪里来得及?人家早已经侧身而进。
贺瓷冷着个脸:“你私闯民宅?信不信我报警?”
“怎么这么没有戒备心?万一不是我,是坏人,怎么办?”傅今弦声音低低,雾眉拧着。
真是给她操碎了心。虽然自己成功进来,可是看到贺瓷几乎没有一点防备,他比进不来眉头还拧得深。
贺瓷辩解:“我以为是外卖。”
“外卖的话,可以让他放在门口就离开,等确定他离开以后你再去拿。”傅今弦表情严肃,“现在拿外卖出事的案例可不少。”
这事是贺瓷理亏,她闷闷地听训。
傅今弦叹了口气。象牙塔下的小公主,防范意识和安全意识薄弱得可怕。
他故意板着脸,“以后记住了?”
贺瓷还得乖乖点头答应,“记住了记住了。”跟个听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一样乖。
可下一秒,她觉得不太对。
她应该纠结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先解决一下另一个问题好吗傅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子里呢?你这叫私闯民宅你知道吗?”
傅今弦轻咳一声,剑眉星目中透露出三分难为情,显然业务不太熟练。面对贺瓷的不是很善意、还带着嫌弃的目光,他却很泰然,“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我觉得说了以后我根本进不来,只好先斩后奏。只是想和你说会话,我不做什么。”
要是宋特助看到他们家总裁这个模样,怕是要惊掉了下巴。这么温柔又低三下四?!
天,每天在公司看着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笑意的傅总跟这个对比起来,判若两人。
贺瓷却并无领情意,“我不欢迎你。”
“那你就当我不存在。”他很理所当然地,脸皮修筑得跟城墙一样。
贺瓷:“……”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要脸?
门铃声又起,傅今弦还很自觉主动地开了门,拿过外卖。看到她点的东西,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但什么都没说,神色如常地,还给她把沾了油的袋子给拆开,拿走扔掉。
无比贴心了。
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贺瓷都快认不出他了。
贺瓷的脸色很复杂。
可人家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一个洁癖都这么不讲究了,她竟难得地心生不忍。
换成以前她会很高兴,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在身边,她只觉得无比别扭,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很快,她就皱着眉问:“你什么时候走?”
一副他自己不走,她就要把他赶出去的架势。
傅今弦像安抚小猫一样安抚她,戴上商家附赠的一次性手套给她剥小龙虾,“我以工抵贸然上门的错好不好?”
贺瓷是很懒得剥壳的,任何壳类的东西都不想剥。如果没人剥的话,她甚至可能懒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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