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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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然是疑点重重,赤鬼王在南浔之地,离岱屿相隔甚远,赤鬼王又永坠黑暗幽冥,早些年就已经将他封印,如果没有人的怨念,他是不可能出来的?还有那个婴儿,如果真的是修然的话,那么修然的真身又是什么?怎么会无端在那场风雨交加的暗夜平白的冒出来一个孩子?还有......

倾城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摘星剑的剑灵,按理来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守护岱屿山的剑灵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的,除非剑灵已经不在摘星剑中。

如果剑灵弃剑而逃,但是她为何什么都察觉不到?

还有她当时用来封印的九天星辰阵是不是也遭到了破坏?如果剑灵不再剑中,那么剑灵又去哪儿了呢?

还有修然......一路上看似是在帮她,实则是按照自己的目的有序的进行着,让她一步步的走入圈套,引她出岛,让她见到白邪,然后碰到墨沥,还有那个下棋的少年,记得在瀛洲的时候,那赤鬼王就说过他是来找自己下落不明的儿子。如果说当时在云水涧与墨沥暗自切磋下棋的少年就是赤鬼王的儿子的话,那么如今那个下棋的人又在何处呢?

那少年一副霁风朗月与世无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赤鬼王的儿子!

看来要弄懂这些事情,势必要自己亲自上一趟岱屿山了,可是白邪伤势严重,是没办法带着他一起同行,只有将白邪送回涂山,有涂山狐帝跟狐后在,一定会护他周全,说不定不用蓝苓珠也能治好他的残疾。

“你知道南浔之地的赤鬼王吗?他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倾城问道,这赤鬼王可是关键的人物,只要找到赤鬼王,说不定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就算是这些事情都跟赤鬼王无关,但他的出现定会给人界带来灾难,她身为驱魔圣女是不允许有任何因素影响了三界四海九州的和睦。

“你的意思是赤鬼王出现了?可是南浔之地不是早就在上古时期被你封印了么?他怎么可能出得来?”先乾一脸不信,要知道当年赤鬼王可是在人界作乱很久,甚至还用少女的精血来修炼,倾城不得已才将其封印在南浔之地,魂魄永生永世锁在忘川之滨。

“你所说的那个疯疯癫癫冲进神庙的道长就是赤鬼王,而眉心的那个红点就是当年封印的阵法,可如今赤鬼王眉心的红点并未消失,所以说也并没有完全解除封印,但不知为何他能行动自如,而他的身体里似乎藏着不一样的灵魂,之前在瀛洲与他对峙过,当时我启用了玄冥伞的弑魂法让他进入沉睡,就发现了他身体里还藏着别的魂魄,可我修为不足,并不能探究清楚,如今想想有很多可疑之处!你在轮回路时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过往生门?”

先乾歪着小脑袋想了许久,随后猛力拍了一下脑门,“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当年白邪跳下往生门时,早已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可他不归往渡,所以就自己封闭了无识,而我也就伺机钻入他耳中,想因此来感受一下凡尘俗事......”

“说重点,当时你还发现了什么?”倾城有些不耐烦了,一边捣碎五彩琉璃瓶中的仙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敷在白邪的伤口处,先乾的事情她也清楚不少,自然是不想听的,当年的先乾本是天界的一名小将,因看护不力便贬下界,就在冥界做了地仙,看护从往生之门经过的阴灵,用天帝的话来说仙门看不好,这鬼门总能看得住的,而当时倾城绘就轮回图时他也帮了不少的忙,所以倾城自然不会取他性命,顶多捉弄一番而已。

“重点就是,当时在白邪身后还有一个少女,那少女长得十分漂亮,只可惜身上有一股药渣味,这名少女是横死的,怨气不少,她似乎不甘心轮回,在南浔之地停留了一会儿,后来她就突然双眼流血,看不到路了,就被其他的阴灵给推入了往生之门......”

“这名少女投身在何地?”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也随白邪跳了下来,后面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先乾一脸吃瓜相,那酸酸的语气,像是错过了一场大戏似的。不过也确实是一场大戏!

“这么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倾城点了点头,所有的问题逐渐明朗起来,“那名少女一定是跟赤鬼王交换了什么,而那赤鬼王也借助那少女的躯体再次返回人界,所以现在见到的赤鬼王只是生出来的执念,并不是真正的赤鬼王,而真正的赤鬼王应该还在南浔之地。而我在瀛洲感受到赤鬼王体内藏着的魂魄,一定是那名少女的,现在只要找到那名少女,就能证实这一切,只是这名少女不知道投身在何地,如果知道的话,这一切就会简单很多!”

这眼前的迷雾拨开一层又一层,倾城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要不是这大肚子削弱了自己的法力,这闯一趟地狱之门又有何惧,可现在的她脑子灵光有什么用,行动跟不上。

“你这么分析倒也说得通,那少女一定是跟赤鬼王有所交易,不过就算我们知道那少女所投之处,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这万一投的只是个普通人家,而她也是个平凡之人,那么赤鬼王这如意算盘岂不是打错了?”这也是先乾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这女子究竟是跟赤鬼王有何交易,如果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那么赤鬼王的计划岂不是都泡汤了?

倾城看了一眼那红红的天空,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只怕执念过深,最后会毁了自己,怕的是那赤鬼王也是被人利用遭人控制!”

先乾似乎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计划,哇塞一声惊呼起来,“要真如你所说,能控制赤鬼王的人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要是以后有幸见到,我一定喊他一声爷爷!”

倾城笑而不言,心中那股不详之感越来越强烈,而脑海中竟闪现出修然的脸,她连忙甩甩头,希望这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这时白邪也慢慢的醒了过来,他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依靠听觉来判断方位,探寻到倾城的位置时,他不由分说不顾一切将倾城抱在怀里,一双手在倾城的身上探寻,似乎是想知道倾城有没有受伤,当他的手正好放到倾城的肚子时,那肚子里的小东西在里头欢腾跳跃。

倾城轻轻地拍了一下白邪的手笑着骂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我这么大的肚子,成天跑上跑下的,累都要累死了,好不容易肚子里的小东西睡着了,你倒好又把他弄醒了,这不又要开始折腾我了!”

白邪虽口不难言,但耳能闻,倾城这几句话,让白邪笑的很幸福,他双手神圣的捧着倾城的肚子吻了下去,再抬头那双青光瞎的眼眶里盈满了泪花。

”白邪,我真的没事,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疾病,让你做一个正常的人,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有一个残疾的父亲!”曾经的妖王,如今的残废,莫说是倾城了,想必白邪的心中更是煎熬吧!那一刻倾城暗下决心,等自己平安诞下麟儿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白邪,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白邪嘤嘤几句,然后只见他颤抖而谨慎地从怀中掏出一大包药材,各种珍稀药材都有,虽说都是些名贵珍稀之物,却也是疗伤的圣药,白邪双手在那堆药材里摸索,挑选了一些安胎的补药给倾城。

原来这些药是白邪偷偷从郝情那边拿的,就想着都给倾城,幸而没有被郝家父女知道,不然的话白邪恐怕又得挨一顿打了。

“白邪,你......”感动的泪水隐忍在眼眶,从化泉湖出来,倾城就已经将这一切都全部记起来了,这三世的情缘纠葛,虽情路坎坷,但白邪从未负过她,一心一意倾尽所有只为她一人,纵使如今的白邪身残至此,但心心念念的却只有倾城一人,如此情深,又怎么能不让人动容呢?

倾城再次深深地拥紧白邪,从眼眶涌出的眼泪也应声落在白邪的肩上,“白邪,谢谢你!有你,我很幸福,以后我叶倾城一定誓死相随不离不弃!”

这是爱的箴言,也是倾城此时此刻发自肺腑许下的承诺,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会与白邪携手相走,至死不渝!

白邪抱紧倾城笑的一脸灿烂,虽浑身是伤,衣衫也是血迹,但这一刻心是幸福的,于他而言这几世的伤害也能一一释怀。

“我说你们别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圣女娘娘,你检查一下那些药,我好像在那个少女身上闻到过,总觉得很是熟悉!”

经先乾提醒,倾城这才反应过来,她认真而仔细的检查了那包药材,里面有:六月飞雪,陌上茶桑,千城谷草,万年冰蚕等,这些药本身就很名贵,有些还是北冥才有的药,但有一味药是岱屿山特有的,也就是之前上官慕华炼制情毒的处方药,这味药叫——“情深不寿”

这个名儿是上官慕华自取的,但这药的配方却是三十七种巨毒的虫子,再以人的精气血炼化而成,在倾城还是舒漓的时候,就被迫喝下情毒,当时五脏六腑具废,身上的肌肤一寸一寸腐烂,毒液渗透骨髓,一杯入喉万劫不复!

那种蚀骨弑魂的滋味,如今想起来,仍然没法忘怀,倾城长叹,眼中的杀气也越来越浓,她将那味药材紧紧地攥在手心,眼睛红得如那熟透了的石榴,那抹杀气并未持续很久,在她看向白邪的时候又散了去,她看着白邪一字一顿道,“你这药材是从何处得到的?这味药对我意义非凡,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药材的主人?”

倾城不相信这些药是白邪所采,一定是上官慕华给他的,当年之事也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了出来,她在舒漓那一世确实是脓包了些,被人欺负成那样,但如今的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当时也因上官慕华前世的双亲有恩于自己,这才放了她一马只是斩断了她的仙根,却不曾取了她的命,可辗转至此,那些伤害又再次被想起时,心中的疼痛感也会被放大。

白邪虽然看不到倾城的神色,但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他先是一愣,试图将倾城拥进怀里,以此来宽慰倾城,谁知却被倾城推开,他有些沮丧,有些失落,甚至还有些难过,他不能带倾城见郝情,要知道他能逃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不能让倾城受一点点委屈跟伤害。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关进柴房,所经历的伤害,他就不想再提起郝情父女两,于是他拼命的摇摇头,以此来明志。

“你认识给你药材的主人?所以你是想保护她是吗?你确定要保护她是吗?你要知道,她当时逼我喝下情毒,你没尝过情毒,你体会不到肌肤一寸一寸溃烂的感受,你体会不到蚀骨灭魂的悲痛,你给我的药里有一味叫情深不寿,就是情毒的处方药,可如今,你竟然想保护她,你知道吗?那时候你还是妖王,你要娶她,而我却饮下这无解的毒药,每想你一次,身烂一寸,心伤一份,骨裂一指!我饮过人世间最毒的毒,名叫情毒,一杯入喉,从此万劫不复!从此万劫不复!”倾城反复呢喃着,过往之所以能成为过往,是因为不会被提起,也故作遗忘,可倘若有一天思念的河流一旦打开,这一切又将重新席卷而来,以铺天盖地无法阻挡之势。

不过这一次倾城也更加确定了,那与赤鬼王做交易的少女一定就是上官慕华,如今也只有白邪才能找到转世的上官慕华。

在白邪听完倾城所说的这一番话后,他突然拉着倾城往前走去,脚下就跟生了风一样,而眼神一向温和的白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有一丝愤怒,倾城所说的那番话让白邪的心彻底疼了起来,疼得很是悲怆。

“你们去哪儿,等等我!”想看热闹的先乾一路小跑跟在其后,三人往西南方行去,越往西南走,就越能看到那冲天的红云,红的像将要落山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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