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1 / 2)
白行歌:“?”
谢璟深说什么?
大概是没想到面前的人会用如此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略微带着调戏意味的话语,白行歌的思绪有片刻的空白,像是尝试将他那句话又放在脑中理解一遍。
他下意识要开口反驳,但是在对上谢璟深那双认真严肃的视线时,他忽然感到有些凌乱。
谢璟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问出的这句话?
而顶着淡定表情的谢璟深实际上内心也有一丝慌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萌生出想要戏弄白行歌的想法,看到他眼睛里的目光因为自己的话变得愕然,仿佛被人给欺负了似的,心里甚至还升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也许是因为,白行歌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潜意识里对此还是有些介意的吧。
白行歌的反应很快,他动了动唇后冷哼一声,不怎么高兴地回道:“看来谢公子并非真心想帮这个忙,那就不必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就好。”
谢璟深便赶在他真的气得走人之前先一步说:“逗你的,等着。”
给白行歌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谢璟深就独自一人去敲响了安王府的门。似乎如同他说的那般,他与安王有些许交情在,守门的人对他很是熟悉,很快就将他请了进去。
白行歌趁机询问慕容离他们在府内时遇到的情况:“既然并非蛊毒所害,慕容公子可曾在府内察觉到其他异常?”
慕容离思索了片刻,才道:“这一次将我们请来的其实是安王的侧妃,她与安王妃有些不对付,大户人家里的那点闹事,白公子应该也猜得出来。最开始是她身体感觉到了不适,明明请来了大夫看过,说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她总是忍不住在固定的时辰腹痛、呕吐。那样的症状过于诡异,便被她怀疑是有人下了蛊。”
“她所怀疑的对象自然是安王妃,而且除她之外,她院里的好几人身上也发生了怪事。先是皮肤上冒出红色的疹子,疹子没多久之后就开始溃烂,甚至腐蚀至他们身体内部,最后导致了他们的死亡。我奉命前去给安王侧妃与她院里如今尚有此症状,且还未毙命之人查探他们身体情况,
却没从他们身上测出被人下蛊的迹象。”
“安王妃看起来似乎也很担心府里的情况,我离开时侧妃已经又昏迷了过去,因为我和乐乐都对此束手无策,安王妃就不是很高兴。至于其他的异常……”
“异常倒是没什么异常,什么虫子也没看见。”苗乐乐接过了他的话,抬头看着白行歌,“不过我觉得安王府里的人审美有些奇怪。”
“乐乐。”慕容离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有些不同意她在背后这般议论别人的做法,但乐乐特别小大人地拍了拍他的手,作势安抚后才又接着说,“这是事实,我因为好奇,便趁慕容哥哥在给安王侧妃检查身体时,偷偷在她院里溜达了一会儿。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在经过一间房时,听见房里传出了奇怪的呢喃声。”
“我发誓我真的听见了。”乐乐突然强调了一下,然后才又道,“那间房的窗户正好没有闭紧,我就循着那道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半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尊差不多有我一个大小的玩偶立于房内。”
白行歌惊了惊:“人偶?”
乐乐点了点头,抬手又比了比:“差不多这么高吧,比我还高大些许呢。她身上穿着漂亮的红色宫廷装,宽袖大氅的,梳着整齐的发髻,上边金色的头饰和真的一样。就是她那张脸被涂成了全白,眼珠子特别黑,还上了妆,唔……我见到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呢,慕容哥哥却只顾着斥责我乱跑了。”
苗乐乐说着还幽怨地叹了口气,趁机抱住了白行歌的一只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那个女人就觉得有些害怕,我觉得她的眼睛像是在看着我,就觉得她似乎是活的。”
白行歌闻及此,心中对怨气的源头也有了猜测,只是不能够完全确认,得等他到府里看一眼才行。
这么想着,方才被恭恭敬敬请入安王府的谢璟深又出来了。白行歌回头朝他看去,见他神色淡然,挺直着胸背踏着稳步的步伐朝他们走近,他有一瞬间仿佛见到他脚边生风,像是因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办到这件事而骄傲着。
白行歌被自己脑中的想象给逗得低头一笑,这个自然只是他暗中所想的罢,谢
璟深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不过瞧他的模样,应该是都给他们安排好了。
“走吧。”谢璟深说道,不动声色地将白行歌从苗乐乐手里扯开,与他并肩朝安王府走去时,还低声给他说,“我在过来时遇见了公仪临。”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你要过来找我?”
“大概吧。”谢璟深淡声回应道,“应该是仗着你中毒在身,暂时逃离不了他的掌控,所以才会如此嚣张。他没有阻止我,而且似乎还知道你要亲自来安王府一趟。”
不过他自己却没有跟来?
白行歌垂了垂眸没说话,倒是谢璟深忽然提出一个较为大胆的想法:“你……要不要试试我的血?”
“血?”白行歌又是一怔,然后才想起谢璟深提过自己体内的血能解百毒,所以才可以练成百毒不侵的身子。只是,喝血会不会太奇怪?
他摇了摇头,似笑非笑调侃:“你为了练成这个体质,亲自试了不少毒吧?如此,你血液里定然也带着不少毒素,你这是想把我害死吗?”
谢璟深沉默了片刻,认真回答:“抱歉,我并非此意。”
“谅你也不敢。”白行歌弯了弯唇角,“你身上死咒的事,如今你也亲眼见过了,总不会再怀疑我的话了吧?关于缓解的方式,虽然我并没有十成把握确定此法有效,但应该也□□不离十。”
谢璟深想起当初和白行歌分开前,后者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便问:“你是说,要我对你好那件事?”
白行歌笑得弯起了眼睛,看得谢璟深心里痒痒的,像是忍不住想伸手抓住什么。可具体是什么,他却又摸不清楚。
苗乐乐乖巧地回到慕容离身边,默默跟在白行歌和谢璟深身后,大大的眼睛里的余光却是在悄悄关注着他们。末了,她还扯了扯慕容离的衣袖说:“慕容哥哥,我觉得白哥哥身边那位表情不太好看的大哥哥,不喜欢我。”
慕容离愣了愣,摸着她的头失笑道:“怎么会?乐乐那么可爱,而且你也没招惹过他,他怎么会不喜欢你?”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天生八字不合?”
几人在闲聊的过程中抵达了府内会客的大厅,白行歌这才发现谢璟深竟如此有排面,连安
王都亲自出来迎接。
安王是个长得不算特别出挑的男子,相貌端正,身高也在大部分男人的平均高度,身材中等,除了与生俱来的贵气之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换言之,算是属于没什么架子,非常亲民的王爷。
安王刚要和谢璟深打招呼,目光在瞥见他身旁的白行歌时先是变成惊讶,旋即又转为愕然,视线不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移动,像是十分诧异他们怎么会一起出现?
白行歌在宫里待了那么久,自然是见过安王的。安王是季君延的第六位哥哥,鉴于他母妃是宫中最没有地位的小嫔妃,而且在季君延落魄受人欺负时曾经帮助过他,所以在夺位之战中,安王凭借着与世无争的性子,获得了一处封地,居于静安城之中,却也仅此而已。
季君延防人之心特别重,哪怕是一早就表明没有夺位之意的安王,季君延也暗中断了不少他的‘羽翼’。如今的安王,就是个挂名王爷,就连府邸里大部分的守卫们也是季君延底下的人。若非必须,白行歌也不想出现在这里。安王府里肯定有人认识他,这会儿恐怕已经要准备给季君延通风报信了。
白行歌想,能尽早解决就尽早。
谢璟深看了看白行歌,从他们表情猜测出他们二人应该认识,面不改色地朝安王道:“既然如此,白公子的身份有能力,就不必我再多做解释了。真正想入府的,是他。”
作为清楚白行歌能力的人,安王并不因此感到光荣,甚至还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这,白……白公子莫非是正好路过此地,所以,想过来见一见本王吗?”
对于白行歌从皇宫逃出之事,身为王爷的安王自然也收到了季君延的叮嘱。他想白行歌必然也清楚此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明白,若非有重要事件,白行歌并不会主动过来拜访。
再结合府内最近发生的事,安王顿感头疼。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白行歌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老实交代:“自然是有要事需处理,还是常人无法解决的那等事。”
安王重重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主座上坐了下来后,才请他们一同入座:“确实,不仅是本王的府邸,就连静安城
最近都发生了许多怪异的事。本王与王妃讨论许久,原先怀疑是有心怀不轨之徒想对王府里的人动手,才书信请来了五毒教的人帮忙。只不过本王不久前听王妃念叨,说府内的事,五毒教的人也无法处理……”
慕容离听得一脸愧疚:“抱歉,辜负了王爷的期待。”
安王却是罢了罢手:“本王倒不怪你,如今见到……见到了白公子,本王也大概明白,先前是我们想岔了。此事,与蛊毒应当无关。”
慕容离有些讶异:“原来白公子与安王,竟是旧识?”
白行歌笑了笑:“旧识算不上,偶然见过几面罢了,论交情,应该还不比安王与谢公子。”
往年宫中若有什么大宴,安王才会受邀被批准进入皇宫,白行歌因此曾与他打过几次照面。
甚至是,安王在几年前曾遭过鬼邪侵扰,从季君延那里得到了准许,才能会见白行歌,请他给自己帮忙。白行歌生得俊美,是让人第一眼见到,哪怕没有对他生出任何旖旎心思,也难以将他容貌从记忆中驱逐。
岂料安王在听完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谢璟深低笑一声,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温和的情绪,反倒有些冷淡。
“……”这,关系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可谢璟深方才在外面明明说的,和安王有交情?
他疑惑地打量了俩人一眼,发现安王对谢璟深的态度,与其说是朋友间的关系,更像是畏惧于他的什么,所以才会无条件服从他的要求。
白行歌才意识到,安王怎么也能算是季君延的人。按理而言,谢璟深与他应当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才是,可俩人却能淡定地坐在同一个空间里。虽然,他硬是从谢璟深的眼睛里读出某种,与威胁特别相似的情绪。
安王笑着将话题转开:“看样子慕容公子还不知道,白公子特别擅长鬼神之道。若家中有人中邪或是招惹难缠邪祟,他都能轻松将事情处理好,是有实实在在好本事的才子。”
白行歌半点也不心虚地接下安王的夸奖:“实不相瞒,我自进入静安城以来,便观测到城中被一股邪煞阴气笼罩,偶然经过安王府,发现府内存在这股阴气的源头。只是先前听慕容公子
提到,安王是怀疑有擅长蛊术之人想要加害于王府,我便暂时没有插手。直到今日于城中遇见一位受到阴气困扰,家破人亡的妇人……我担心此事会变得越来越严重,不得已才唐突拜访,还望安王殿下不要见怪。”
安王受宠若惊:“不会,你愿意来帮忙,是我莫大的荣幸。”
慕容离将安王与白行歌交谈的态度看在眼里,不知想起了什么,思绪有些飘忽,老半天后才回过神来。
这会儿白行歌已经给安王提到了府内那个人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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