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2 / 2)
白行歌原以为这东西是他侧妃因为好奇,又或是喜欢感兴趣,才托人从外面带了回来。没想到安王对这女人偶的来历倒是了解得很,对它的存在也非常清楚:“这,白公子当真确定?”
“不过是怀疑,具体是与否,还得待我亲眼见过后才能确定。”白行歌回道,“怎么了吗?莫非,这人偶王爷不方便让我一看?”
安王顿了顿,摇头道:“倒不是,只不过……那人偶,其实是从宫里送来的。”
白行歌听得诧异:“什么时候的事?”从皇宫送来,也就是赠自季君延之手?那他又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个人偶?他怀疑人偶里藏有圣莲的碎片,他原本还怀疑是那戴着人|皮|面|具的计谋,结果是从宫里来的?
安王皱眉回想:“大概一个月前吧?这个人偶是直接由宫里的人送到的府上,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不少珠宝锦缎。当时带礼来的太监话里大致意思是陛下满意于王府不争不抢的作为,与对静安城的妥善管理。宫里前阵子来了异邦人进贡不少东西,那人偶便是其中一件,据说摆在家中能招来福运。”
“陛下高兴,便将那人偶赐给了王府,还嘱咐本王要好好养护这能够招来福运的吉祥物。”安王顿了顿,又道,“说来也是怪异,这人偶初到府邸时,确实给府内招来不少好运,接二连三传来喜事,所有人都精神气爽。所以府里出了事时,大家第一时间都没怀疑到它身上。”
异邦人的进贡……
白行歌叹了叹,心想这应该是他离开皇宫之后发生的事,倒也无从追究。他只是在怀疑,这人偶是否真的为进贡给皇宫的贡品,还是季君延找了借口,
故意要把这东西弄到安王家,来加害于他们?
只是,若是后者的话,季君延似乎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季君延虽然行事作风特别不是人,但也厌恶分明。从前在他落魄时帮助过他的人,他在登基后几乎没找过他们麻烦,甚至还会将他们留在身边重用。
白行歌就是其中一个。
“具体情况,得等确认之后再说,不知王爷是否方便……?”
安王点着头起身:“方便的,白公子随我来吧。”
白行歌原以为安王会将他们带到侧妃的院里,可是待他看见坐在前院一棵大树下乘凉的安王正妃时,才意识到他们来的是正妃的别院。他故意放缓脚步,在走到苗乐乐身边后才低声问:“你先前见到人偶的地方,是在这个别院里吗?”
或许苗乐乐错把正妃的小院记成了侧妃的。
苗乐乐摇头:“我虽然年纪小,但两位王妃的别院还是能够分得清。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过来。”
安王妃在他们过来前就已经先收到了通报,所以见到他们出现,并没有感到讶异。她起身走到安王身边,脸上挂着端庄大方的微笑。他们几人朝她行了个礼,然后才听见她说:“王爷是想带几位客人见一见陛下赏赐的人偶是吧?”
“不错,爱妃将它放在哪儿了?”
安王妃浅浅一笑:“偏厅都已经让人改造成她的专属房间了,自然还在原处,诸位随我来罢。”
白行歌思忖了片刻,像是谈话聊天那般不经意询问:“王爷把人偶送给了王妃吗?”
安王知道他话里的王妃指的是谁,笑道:“自然,毕竟只有一尊,而且她身上的服饰特别大气,很有大家闺秀与当家主母的风范,自然是要放在宁安苑的。”
宁安苑是属于正妃的别院,也是府邸中除王爷自己的主院以外,最大的别院。安王正妃是朔国先皇还在时所赐的婚约,乃侯府之女,背景也较为庞大,这点面子之事还是得做足的。白行歌其实只知道安王有一位正妃,若不是虽慕容离他们过来,他都不知道安王什么时候还纳了一位侧妃。
不过,他还捕捉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个人偶整个王府里就只有一尊?而且听安王和安王妃的意思,
人偶在被送入宁安苑后就没有再派人移动过,那苗乐乐说她在侧妃的别院里见到它又是怎么回事……?
抱着满腹疑惑,白行歌随着安王与安王妃来到了放置人偶的偏厅。这一眼见着了,白行歌才知道苗乐乐描述的半点也不夸张。
人偶的外观几乎与苗乐乐说的一致,就是比他想象中更要大上些许。安王妃算不上非常娇小的女人,但站在人偶面前,那尊人偶也就只比她矮了些许。她身上披着的衣服非常华丽,红色大衣上用金丝绣了凤凰翱翔,上边还有披帛,梳得整齐的发髻上,还戴着厚重的金色,镶了红宝石的发誓。
仿佛母仪天下的女子。
白行歌有些愕然。
撇除她脸上诡谲的妆容不说,制作这尊偶人的大师确实有着了不得的工艺,论巧夺天工也不为过。她微露的手指、五官、乃至眼神,都栩栩如生,真假难辨。若非他们心里早已清楚她只是个人偶,恐怕在进来的那一刹那,可能会将她误当成活人。
只不过按这个人偶外形所代表的含义,比起送到安王府,季君延不应该留给皇后更加合适吗?
朔国有皇后,只不过两个人似乎是协议婚姻,皇后应当是心悦季君延的,后者对她的态度却非常冷淡,连带着皇后对白行歌都有极大的敌意,认为是他拐走了季君延,总想方设法在宫里给他使绊子。
白行歌心想,季君延这么做,也是故意想□□后的吧?
“她很漂亮,不是?”安王妃似乎很喜欢这尊人偶,从进入偏厅后目光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离开,甚至还有几分眷恋。
站在慕容离身旁的苗乐乐抖了抖肩,满脸‘看,我说的对吧?’的表情,坚决无法认同安王妃他们的审美观。
白行歌趁机观察眼前的人偶,刚将眼通彻底打开,阴气就扑面而来,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龙,不断往他身上冲撞着。只不过他周身有灵气护体,不会轻易受到这些阴气影响。
可是谢璟深就未必了。
见到这些汹涌澎湃的阴气的瞬间,他立刻想到了谢璟深,忙回头朝他看去。他脸上的表情依然与往常无异,似乎也无法像他这般见到人偶……如今应该被称为鬼偶,身上的阴气。只不过这些阴
气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死咒,也在试图诱发他身上的咒气,幸得白行歌早前在他身上设下的咒术护着,才没有被成功入侵。
但是,他觉得谢璟深应该是难受的。
白行歌想起自己先前被寒冰蛊所扰时,是谢璟深答应了他无礼的要求,将身体借他用来驱寒。他想,作为交换,自己怎么也该答谢谢璟深,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
谢璟深确实从踏入房间之后就莫名感觉到有些不适,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似隐约见到了那被安王妃称赞着的人偶里,好像有什么虚影在晃动,但他看不清。正因为头疼而感到不适与烦躁,他看见白行歌忽然站到他身旁,抬头朝自己笑了笑。
谢璟深开始怀疑白行歌脸上的笑容是不是还有治疗的效用,否则为何他在对方靠过来之后,身上的不适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服宁静的感觉。
“人偶里有个很凶的女灵。”白行歌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白行歌没有察觉到谢璟深看着自己逐渐变得有些晦暗的目光,心神全落在前方的鬼偶身上:“她应该死得很冤,心里好像有很大的执念。她的灵魂被人捆死在了人偶之中,被限制了自由让她的怨念变得越发深重与暴戾。幸好发现得早啊,按她那冒红光的怨气,再迟半个月,整座静安城恐怕都要成为她的祭品了。”
女鬼显然并非自愿附身与人偶之中,将她困于偶里的人用了一种类似于捆仙术的术法,不巧白行歌还真的知道,并且也懂得要怎么解。只是这女鬼怨气那么深,白行歌不敢贸然将她放出,到时候想对付她就变得更难了。
女鬼身上还牵引着好几道咒术,这些咒术连接的地方除了王府之外,还包括了静安城各大角落,想必那就是她远程操纵那些死咒的方式了。同样的,静安城里的鬼灵也少得可怜,白行歌几乎没见到城内的孤魂野鬼。而且那些死去之人,白行歌也一样无法招请到他们的灵魂。
熟悉的操作手段,白行歌几乎可以认定这鬼偶肯定与那面具人有关。只是,他有些好奇此物为何会流进皇宫?季君延究竟知不知道这里头的秘密?面具人实际想对付的对象,莫非
是皇宫里的人?
若他真把手伸到宫里,麻烦可大了。
谢璟深安静地听着白行歌说完关于鬼偶的事,见他眉头越皱越深,便出声问道:“怎么?很难处理?”
“难倒不难。”白行歌最不喜欢自己的能力受到质疑,轻哼一声说,“这点小把戏,连术法都没学精的人,还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只是,若要处理这鬼偶,定然要将人偶破开。而且人偶身上施了许多法,待那些法术被他逐一破解后,随着女灵的离开,鬼偶终究也要碎裂。他觉得这鬼偶既然送到了安王他们手中,更有季君延‘威胁’必须好好保养,这要是弄坏了,他们岂不是被季君延找到了赐罪的机会?
果不其然,安王和安王妃在白行歌提出此事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而且安王妃显然非常喜欢这个鬼偶,甚至怀疑起白行歌的动机,一时间也忘了要在人前隐瞒他的身份:“陛下的脾气国师大人最是清楚,你这是想陷害安王府吗?”
白行歌抿着嘴没有回话,慕容离在听见安王妃的话后也只是稍稍一怔,倒也没有露出惊讶或排斥的表情。苗乐乐倒是天真,眨了眨眼睛后惊呼:“原来白哥哥就是前阵子大家在讨论的,从皇宫里跑了出来,长得非常漂亮的大国师!”
白行歌被她的直接给逗笑了,倒也不介意身份曝光,反正他来过安王府的事迟早要让季君延发现。
他还未来得及回应安王和安王妃的顾虑,他们之间的谈话便被匆忙闯入的侍女打断。
原来是侧妃那里出了事。
安王妃似乎真的并不喜欢侧妃,而且也没有想要在别人面前掩饰自己这份情绪的打算。在听见侍女说侧妃身体又开始不舒服后,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甚至还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王爷赶紧去处理妹妹的事吧,趁国师大人在这里,顺道让他看看妹妹的身体情况好了。毕竟府里最开始患病的人是她,谁晓得她是否才是这场闹剧的最大源头?”
安王妃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回房休息去了。安王被她这般冷落也有些尴尬,但深知是自己对不住她,所以也只能无奈忍下,回头给白行歌说:“王妃说得也有道理
,不知白公子可愿意随本王走这一趟?”
“自然。”白行歌微笑着应下,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偏厅里的鬼偶一眼,“反正,暂时也还不到时候处理她的事。”
恍惚间,那个鬼偶在听见白行歌的话后好像晃动了一下,发出了些许响声,就连安王也听见了这个动静。自从听到白行歌说人偶里藏着一只女鬼后,他再看着她时,都忍不住觉得毛骨悚然。他并不似安王妃,对这个偶人如此迷恋。他会犹豫该不该让白行歌动手处理,主要还是担心季君延。
他能感觉到季君延这些年来对他的态度开始有了转变,哪怕他实际上什么也没做。但季君延就是个疑心病非常重的人,他在静安城待了那么久,早就远离皇城,反倒是对江湖上发生的事给为了解。城里人来来往往,他免不了会结识些许江湖中人,谢璟深便是其中一位。
安王性格纯良,心里并没有什么野心大志,只想着平平静静,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只不过,从小就在宫里长大,而如今又被限制在自己封地里无法离开,他心里多少也向往着话本里经常提到的江湖。所以他平日里若在静安城范围遇见有困难的江湖人,只要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他都会伸手相助。
不晓得是不是因此,季君延才开始对他心生芥蒂。他也担心白行歌的逃离出宫,其实只是季君延用来掩人耳目放出的假消息,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是合作的。白行歌这一趟过来也抱着不纯的目的,想借此给季君延找到能够除掉他,或小小惩罚他,警示的机会。
安王的侧妃,是一位长得颇为清秀的女人,倒也算不上惊艳,但眼睛特别勾人。比起安王妃,她身材看起来更要娇弱许多,因为受到病痛的困扰,在见到安王的那一刻她便委屈地落了泪,哭得梨花带雨。比起安王妃的端庄与矜持,这位侧妃显然更懂得撒娇,没几句话就说得安王一脸心疼。
“王爷,这几位是……?”安王侧妃人还虚弱地躺在床上,大概是很久没有会见过客人,这一来个个容貌出色,气度不凡,她没忍住害羞地躲了躲。
尤其白行歌一进来后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面对他那双仿佛会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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