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苍琼(2 / 2)
“殷公子怕不是在说笑吧”苍琼道“宇儿做东阴鬼帝陛下怎么肯许自从陛下登基之后,便将我以冥阵困在这敢司宫,别说回到鬼门关了,就是去别的宫殿都不可能。”
“此处有冥阵”殷逸川四下张望,身体并未感受到任何不适。
“只是针对于长公主殿下的冥阵,旁人是很难察觉的。”蔚执风转而对苍琼道“若殿下需要,我可解了这冥阵,还殿下自由。”
“自由”苍琼苦笑“多谢度尘君的好意,可即便能出得了这敢司宫又如何能出得了酆都六宫吗出得了北阴国土吗即便能逃出酆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天子,这幽冥五阴,逃到哪里不在他的囚锁之中逃有意义吗”
“既如此,那殿下可愿听晚辈一计,堂堂正正地回鬼门关”殷逸川反问道。
“回鬼门关”苍琼无奈道“殷公子,说句不中听的,公子这是痴人说梦了。”
殷逸川从从容容道“晚辈亦知此事艰难,却也并非全然痴人说梦。二位若肯相信晚辈与度尘君,我二人会尽全力促成此事,何如”
苍琼一时没有回答,面露犹疑之色。
“长公主既然无论逃到何处都是在囚锁之中,为何不愿为了自由,最后拼命一搏”殷逸川道“无论结果如何,还能比现在这般活死人的日子更痛苦吗”
苍琼与魁宇对视一眼,点点头,接着齐齐向殷逸川与蔚执风恭敬作揖。
“若能保得我母子二人回归鬼门关,苍琼愿以性命答谢二位的再造之恩。”苍琼作势就要叩地跪拜。
“长公主快快请起”殷逸川赶紧上前扶起苍琼“这可是折煞晚辈了。”
此时,蔚执风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给殷逸川递了个眼色。
“此事并非一蹴而就,还需长久谋划。”殷逸川会意,对苍琼道“不瞒站二位殿下,我们与度尘君今日是借寒衣节庆典才逃过各路监视,得以混入王宫的,现在时辰不早,该回去了。不知长公主殿下可否借给晚辈一件贴身之物,以便日后以映像术做联络之用。”
“当然可以。”苍绯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给殷逸川。
那块令牌与苍绯的极其相似,上面亦书东阴鬼门关苍氏。
“殿下,这难道是”殷逸川接过那块令牌。
“这是我还是鬼门关长公主时候的令牌。”苍琼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了,只是想念家乡,便日夜带着不曾离身。这次交给殷公子和度尘君,只盼有朝一日,可以魂归故里。”
“晚辈必竭尽全力,不负长公主殿下所托。”殷逸川收下那块令牌,恭敬道。
“时辰不早了,二位早些离开吧。”苍琼道“只是不知二位有何办法离开这宫城啊酆都六宫乃是虎狼之所,宫禁把守森严,人称鸟雀不敢栖,二位可有把握能安然出宫”
“长公主请放心,我们有帮手。”殷逸川道。
“帮手”苍琼一愣“殷公子才来酆都几天,并在六宫之中有帮手了”
殷逸川笑笑“交情的深浅,有时未必取决于时间长短。”
见殷逸川收了话头,似乎并不打算透露对方姓名,苍琼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殷逸川与蔚执风向苍琼和魁宇拜别后,翻身上屋顶,离开敢司宫。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魁宇轻声开口“母后,这次我们真的有希望了吗”
“我相信,是的。”看着亭子里挂着的毕方灯笼,苍琼露出一个笑容。
离开敢司宫,殷逸川与蔚执风在屋顶疾速行进着,两人的衣炔在风中飘扬起。
“现在时辰,赶到明晨宫刚好可以混入表演结束出宫的戏子队伍当中。”殷逸川看着天色道“魁颂也当真够意思,不仅亲自把咱们送进宫里,还帮咱们把退路都想好了,咱们可是连进宫要做什么都没告诉他。也不知他是太天真,还是别有用心。”
“你若真是觉得他别有用心,还会信他的话、听他的安排吗”蔚执风反问道。
“所谓用人不疑,如今我也只能拿这话来安慰自己了。”殷逸川道“而且今夜你我又在寒衣节上得罪了廉大小姐,这日后能在酆都仰仗的权贵,恐怕也就只剩魁颂了。”
“咱们有得罪廉柔吗”蔚执风问道。
殷逸川一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今天我不仅让她多年来第一美人的名号付诸东流,你还当面直接挖苦了她,这还不算得罪吗”
“哦,大概吧。”蔚执风似是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啧啧啧”殷逸川摇头道“虽然这计策我出的,但我还是要可怜一下这位廉大小姐,做了他人手中刀不说,反过来还要被执刀人嫌弃。”
“你当真可怜她”蔚执风反问。
“好吧好吧,我就是说说而已。”殷逸川无奈道“我这种冷心冷情之人,何时在意过他人的感受”
“你不必在意他人感受,在意我的就够了。”蔚执风不紧不慢地说。
见蔚执风又不分场合地说着浑话,殷逸川狠狠地白他一眼。两人继续在屋顶上赶路。
突然间,殷逸川停下了脚步,他低下头,看到了那日朝天子之时所看到的诡异屋檐。只是与那日在地上遥遥相望的一角不同,他此时此刻正在踩在那片片堆砌的血色砖瓦上。
这里,便是宗灵宫了。
殷逸川站在那血色屋檐之上,愣愣地看着脚下似是被鲜血浸染的屋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走了。
那屋檐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着他,想把他留下。
似乎有一股诡异而巨大的力量,顺着他的脚底一点点攀爬上来,缓缓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一步也不愿向前走。
走在前面的蔚执风发现殷逸川没有跟上,转过头来正打算开口问他,却发现殷逸川此时正站在宗灵宫的屋顶之上,脚下一片血红之色,乍一看还以为他踩着鲜血浸染的海。
殷逸川的背后,正是漫天耀眼的星火灿烂。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蔚执风,苍白的面容。此时竟焕发出奇异的色彩,仿若病危之人的回光返照,是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生机盎然。
“殷逸川你还好吗”蔚执风询问的声音轻轻的,似是怕一个不小心会震碎眼前之人。
“我我不知道。”殷逸川仍站在那里,脸色尽是疑惑不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突然非常非常想到下面看一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单纯直觉上非常非常好奇。”
殷逸川缓缓地说着,蔚执风的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看着蔚执风严肃的神情,殷逸川的理智渐渐恢复,挤出一个笑来“可能是这一晚上折腾累了,我都有点神识恍惚了,别耽误时间了,咱们走吧。”
殷逸川说着迈开步子,要继续前行,却被蔚执风忽然一把抓住手腕。
“我们下去看看。”蔚执风开口道,让殷逸川愣住。
“可是我们还要赶着出宫呢。”殷逸川道。
“只看一眼便走。”说着,蔚执风不等殷逸川阻止,便一把搂上他的腰,从屋顶纵身跳入宗灵宫的庭院。
宗灵宫的院子里打扫得还算干净,未曾向苍琼所居住的敢司宫那般破败,但却也同样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里是毕竟是供奉先祖的地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活人前来,人少一些也算正常。
宗灵宫的正殿与别处不同,建筑通体都是血红色的。就好像这房子曾经坠入血泊之中,又被捞上来一般。
整个格调设计倒是与其它殿宇没有太大差别,只是这独特的色彩,在周围金碧辉煌的宫殿映衬之下,显得格格不入。
殷逸川想起那日听魁功的侍从讲到关于这宗灵宫的事,那侍从脸上惊慌的神情,这里恐怕真的发生过什么了不得的宫廷大事。想着改日有机会,他必要问问苍琼。
正殿的大门紧闭着,蔚执风来到门口,念个诀打开门,与殷逸川一道走进去。
偌大的宫殿里,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高约数十丈、宽数十丈的黑色阶梯状桌案,约有百十来层,一层层密密麻麻地摆放着牌位。不消说,这便是历代酆都鬼帝的牌位,在此千年万年地供奉着。
大殿的两侧,齐齐摆着数十排鲜红的蜡烛,在冷冽的空气中安静燃烧着,气氛确实有几分阴森诡异。
殷逸川缓步上前,走到那阶梯底下,仰头看着一个个牌位。最下面几排的鬼帝尚且姓魁,再往上数,就变了别的姓氏,有些姓氏,多的可以占有几十个牌位,而少的只有几个,甚至有的姓氏只有一个牌位。
看着这些,殷逸川想起初入鬼门关之时,听到的关于历代鬼帝更迭的故事,不禁有几分感慨。
这许许多多的牌位背后,怕是数不尽的血泪与杀戮史。
殷逸川正想着,发现蔚执风站在他身侧,正看着那最后一个牌位上的名字。
“魁广。”低声念着那个名字,殷逸川问道“这就是上一任鬼帝”
“不是。”蔚执风摇头道,神色有些复杂“这是前酆都太子,就是被魁昂杀死的那个哥哥。”
“可他不是还没当上鬼帝吗怎么会摆放在这里”殷逸川疑惑道。
蔚执风摇摇头,亦是不知缘由,
“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祠堂,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殷逸川环顾四周“可能是我方才有什么错觉吧。我们还是”
殷逸川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一记低沉的吼声,从脚下传来。
那不像是人的吼声,更像是某种野兽在咆哮。
“什么声音”殷逸川警惕地把手放在佩剑萍生上,低着头四下查看着问道,一转头却见蔚执风正愣愣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吗”殷逸川疑惑地问。
此时此刻,殷逸川并不知道,他头上那根暗赤色的发带,正飘动而起,并散发出诡异的血色幽光。
风川要联合苍琼搞事情啦撒花
好不容易进一次酆都六宫,当然不会只干这一件大事啦,越来越接近真相中心hiahiahia
宗灵宫地下传来的吼声是啥小盆友们应该能猜得出来吧前面有伏笔哦
期待多多评论收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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