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玉墨夺命,蜃花荼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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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牢一口血喷了出来,血色艳红带着淡淡的寒气,白泽坐他正对面,便被喷了一头一脸。

笛声更是尖锐,便是连乔羽飒都感觉有些不适,仿佛是一颗心被一根极细的丝线吊起,偏偏丝线下端,又坠着一块沉重的巨石,两级相扯,让人心如绞痛。

她在心底默默念了个决,手指轻拈,笛声便如渐次退去的海潮,渐渐的远了。

白泽与蒲牢却是不容乐观,脸色越发的不好,而岩洞之外的结界也发出碎裂的鸣叫声,郁婞手上的皎魂鞭经过冶炼之后极是邪性,只怕那结界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乔羽飒手心微微冒汗,心底祈祷,只盼着那结界能再支持半个时辰。

只要半个时辰,白泽与蒲牢便可出关,那时三人联手,只怕是三个饕餮和郁婞加起来,也敌不过他们。

白泽身子一震,便有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

乔羽飒忙转到他身边,一只手抵住他的后背,准备将灵力注入他的体内,只是刚碰到他的身子,便被他身上那一股霸道的真力弹了开去。

他额头青筋冒起,脸色有些狰狞。

他是坚持不了半个时辰了,若是再坚持下去,只怕会走火入魔。

乔羽飒一咬牙,一手拍到他的脊背之上,光亮的龙涎珠飞起,便落到了乔羽飒手中,她飞快的一转剑尖,捏住天晶用剑柄将白泽的手指敲开,伸出食指和中指抵在了蒲牢的掌心。

白泽猛地张开双眼,额头上冷汗泠泠,体内真气回归,瞬间便纳入气海,待再睁开眼睛之时,便瞧见乔羽飒坐在了他原本坐着的位置上。

失声叫道:“飒飒,不可!”

乔羽飒将天晶抛了过来,咬牙道:“护法!”

笛声依旧尖锐,于此时的白泽来说却如同轻音,倒也无妨。

饕餮于郁婞定然知道,此次闭关,定然是白泽为蒲牢疗伤补丹,若以才会吹奏玉墨曲,白泽若是在全力运功,自然是不能抵挡玉墨曲的威力。

唯一不受此曲影响的乔羽飒若是想救两人,便必定要将白泽换下来。

海世蜃花是世间至纯之葩,她是世间至纯之人。

乔羽飒灵台一片空明,杂念皆退,手中龙涎珠转动的越发的快了起来,暖光四射,空灵之气顺着她的双指缓缓渡入蒲牢掌心,蒲牢瞬间凝神,那玉墨曲的声音,仿佛是在他耳边转了个弯,便拐像别处了。

心脏处一小团温暖的火苗似乎慢慢的重新燃烧了起来,暖意游走奇经八脉,坤墟之中的元丹似乎是被注入了一小股火线,将碎裂之处慢慢填满。

他神情舒展,乔羽飒这边却是极不好受。

蜃花极美,生时至纯,死时绝恶。

金光渐次暗淡,蜃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枯萎,以一种极其丑恶的死亡方式开始凋零,乔羽飒心头一震,一丝黑气从她的额头擦过。

她脑海中闪现的,却是曙安城中破败的乔府,二哥的灵位,大哥疯癫单薄的脊背,和大嫂憎恨的眼神。

白泽便是因为如此,才不敢让乔羽飒接手龙涎珠与海世蜃花,此刻见她这般神情便知道她定然是入了蜃花荼蘼之时的幻境,于是伸手在天晶上一抹,手指一弹,几滴鲜血变从他掌心飞了出去,悬浮在半空之中却组成了一道符咒的形状。

只听岩洞之外哗啦一声,原本的那道结界,便被人打破了。

似乎是有轻软的脚步声接近,只是没走几步,便听见碰的一声,像是一个人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乔羽飒看见白泽一剑刺入她的小腹,看见尉迟烨提着二哥的头颅对着她冷笑。

脑海深处却是有一个人不断的让她稳住不可妄动。

她还在为蒲牢疗伤。

她若是此时放手,只怕蒲牢这一生都要受这寒毒之苦。

可是她看见自己受难,家人惨死之时,蒲牢却只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那双眼睛望过来的时候,眼中却是一点光芒都没有的。

他神色冰冷,嘴唇微张,吐出来的话却满是焦急:“飒飒,万万不可坠入魔障,你快醒醒......”

是白泽的声音。

白泽......

宿海岸边桃花灼灼,白泽低头摸着她的发顶微笑:我的小娘子,比这满院子任何一朵花都要好看。

她心神一动,一口鲜血吐在了龙涎珠上。

血落珠壁,瞬间无影,似乎是所有的血液都浸透到了龙涎珠内。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头顶的岩壁炸开,一个巨大的黄符压顶而来,将结界全部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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