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时隔多年 再一声郎君(2 / 2)
白泽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伸出手搭在她的脉间探了探,神色忽然一变。
乔羽飒体内,竟是有一丝的寒毒。
他想用内力将寒毒逼出来,那一线的毒,竟是顺着她的经脉四处游走,不管他怎么追,那寒毒始终离他的灵力又一寸之长。
他缓缓缩回了手。
乔羽飒冻得脸色发青,见他这般神色便将手放进他的掌心,轻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怎么这么个表情?”
白泽瞧着她,神色之间满是愧疚:“飒飒,是我不好,没有护住你。”
乔羽飒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轻轻咬了要头:“不怨你,直我自己不中用。”
白泽将她冰冷的手放在手心暖着,羽睫低垂,眼泪竟是一颗颗的落了下来,砸在她的掌心,触手炽热,将她的手灼的微微一痛。
他总是说要护她一世周全,可在她受伤的时候,他却总是晚了那么一步。
若是他能在努力一点,将蒲牢的毒拔除的快一点,便也不用乔羽飒出手了,若是他能再多支撑一会儿,哪怕是一刻钟,蒲牢体内的寒毒也不会渡入她的体内,他若是能早些找到她,她也不会为了要救乔宇骁而自废功力,他若是能早些救出她,壁阳湖的寒气也不会渗入她的体内。
他与蒲牢认识这么些年,怎么会不知那寒毒有多么厉害。
冰凉柔软的手指慢慢滑过他的脸庞,乔羽飒从床上依偎过来,冰凉的身子钻进他的怀中,轻声道:“我没事的,郎君,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白泽一怔,伸手将她圈进怀中,灼热的眼泪却是一点都挺不住了。
他终究是没有兑现对她的承诺。
这一声郎君,他等了二十多年。
自从离开宿海之后,她好像,便再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蒲牢寒毒拔除之后又闭关两日,刚出关便听说乔羽飒被白泽救回来,几乎是连鞋子都没有穿好便匆匆赶了过来,半路上撞到了乔宇骁,两人见面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为何而来,当即也不废话,便并肩往乔羽飒的营中而来。
掀开帘子便一阵暖意迎面而来,帐内炉火烧得旺旺的,寻常人便是只穿着单衣在里面也会觉得暖和,偏偏乔羽飒倚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裹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将整个人都盖住了。
那斗篷的颜色倒是艳丽,将她原本有些青白的脸印出几分血色来,两人一掀帘子进来,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手中的医术放下,顺手从枕头底下摸了个手炉出来,放在掌心里面捧着。
蒲牢一愣,连忙回身将帘子放好,确定没有风钻进来才转过身去看着她,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你这又是何必。”
白泽此时不在,乔羽飒看了乔宇骁一眼,哆嗦着捧着手炉将手藏进了被中,轻声道:“不过是以物换物,若是当时不那么做,只怕是你我都要走火入魔。”
乔宇骁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个人,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乔羽飒为蒲牢施法之时,形式太过紧迫,当时若是有个闪失,只怕两人都会筋脉寸断而死,蒲牢体内的寒毒已经在他静脉之中游走了上千年,自然是十分厉害的,只怕是两人临死之前还要受那寒毒冻裂经脉之苦,乔羽飒知此次定然是躲不过去,又忧心乔家的命脉在她身上被切断,干脆将自己的一线命脉注入蒲牢体内,将他体内的最后一丝寒毒渡了过来。
蒲牢生性平和,若不是因为有寒毒在身,怕是会一生留在宿海,只弹琴看书,只要他在,乔家哪怕是一代只有一个人,也不会断了血脉。
蒲牢望了乔宇骁一眼,忍不住便是有些心疼,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炉子上的提壶吱吱的冒着热气,粗糙的茶盏里面却是空荡荡的,想来白泽定然是出去找茶叶了。
他提起水壶将滚烫的热水注入茶盏之中,轻声道:“你放心,卿所求之事,我定然不负。”
乔羽飒用手握住嘴轻轻咳嗽了几声,这才看向乔宇骁,微笑道:“骁儿伤势恢复得如何?”
乔宇骁自进来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此时见了她竟是眼睛有些泛红,见不过两日时间,她竟是又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面都是明显得青黑,形容这般憔悴,心底便是一酸,忙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想去拉她得手。
一双手上竟是皮包骨头,他刚一碰到,便觉得冰凉刺骨,若不是亲眼瞧见自家姐姐还在冲他微笑,只怕是要怀疑摸到得是不是一具尸体了。
眼眶一红便要落下泪来:“姐姐......”
乔羽飒生怕自己冻着他,连忙将手抽了出来,柔声道:“可不许哭,我乔家男儿,可以流血,却是不能流泪得。”
乔宇骁强忍着将眼泪又逼了回去,看见她这般样子,心中一动,大声道:“姐姐,随我回西域吧,管那尉迟老儿怎么样,当初若不是他,姐姐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样子,大哥在西域,日日都在盼着你,那里又不似这般这么的冷,姐姐到了那里,定然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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