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杠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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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夫面带笑容看着李伴峰:“你是来找我的?是想让我帮你抬轿子?”

  李伴峰没有回答,反问一句道:“你是叶松桥的地头神?”

  轿夫点点头道:“我是,你机缘到了,来我轿子上,我先抬你一程,轿子第一抬,先抬修为。”

  李伴峰四下看了看,深更半夜,周围一个行人没有。

  轿夫笑道:“别看了,这就你和我,我专门在这等伱,你还不信是怎地?快上轿子吧!”

  能去么?

  刚刚说话的时候,轿夫在抬杠,抬完了三次杠,李伴峰感知到了强烈的凶险。

  刚才李伴峰还问他,是不是抬轿的,他说他是抬杠的。

  现在凶险没了,轿夫的面容也和善了许多。

  但李伴峰能真切感知到,刚才的凶险不是错觉,是从脊椎骨里冒出来的凉风。

  李伴峰压低帽檐道:“能见前辈一面,晚辈心满意足,后会有期。”

  轿夫摘下脖子上的白毛巾,擦擦汗水:“怎么?怕了?”

  李伴峰转身就走,轿夫两步追到了身边。

  他追上了九层旅修李伴峰。

  “我说你怎么走这么快,原来是个旅修。”轿夫猛然把毛巾甩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身子一闪,躲过了毛巾。

  毛巾打在旁边一块石头上,把石头打成了一片灰尘,一片细碎到看不见渣子的灰尘。

  李伴峰沿着石板路在河边狂奔。

  轿夫在身边跟着:“我说这后生,你不是来找我么?你跑什么呀?这么好的机缘你不想要么?”

  李伴峰从河边直接跳到了对岸。

  轿夫追到了河对岸,笑道:“趋吉避凶?你这一层技可比其他旅修厉害的多。”

  能不厉害么?这是车夫亲手教出来的一层技,车夫是趋吉避凶大成就者。

  “后生,你别急着走,你听我把话说完。”轿夫把毛巾又甩在李伴峰身上。

  李伴峰不躲了,这么让人追着打可不是办法,他用宅心人厚之技强顶了这一下,趁着轿夫没收招,他一脚踏破万川踩出去了。

  砰!

  轿夫这毛巾打得够狠,李伴峰把技法开到极限,居然被打晃悠了。

  这脚踏破万川也给劲儿,地上厚重的青石板四下翻飞。

  烟尘散尽,轿夫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在他颧骨上有一条小口,不仔细看都看不见,这就是李伴峰这一招下来的全部收获。

  这到底什么道门?这么能打,还这么能扛?

  轿夫点头赞叹道:“你这踏破万川也不太一样,我见过云上旅修,都没你下手这么狠。”

  李伴峰艰难站稳身子接着跑,可轿夫就在身后跟着,一点不费力气。

  他把头上的毡帽扔向了李伴峰,毡帽飞速旋转,就要往李伴峰头上扣,这东西要是被他扣上了,李伴峰铁定没命。

  放映机一打光,想用凋零之技把帽子给收了,可焦距追不上。

  手套选好位置,也想把帽子收了,没想到出手慢了,扑了个空。

  唐刀和镰刀一左一右拦住帽子,帽子在唐刀上飞转,唐刀用刀尖死顶,镰刀帮着它顶,好不容易把这帽子打退了。

  轿夫就用了这一件法宝,甚至都不知道这帽子是不是法宝,他就这么随手扔出来,把李伴峰打到这么狼狈。

  前边一条死胡同,李伴峰跑了过去,死胡同对他有利,无论畅行无碍还是断径开路,他都有脱身的办法。

  “往哪走?”轿夫身形闪现,突然拦在了李伴峰身前。

  难道连速度都比不过他?

  李伴峰可以绕路接着跑,只要找到合适的方向,李伴峰可以和轿夫继续周旋下去。

  但他不想周旋了,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战局拖得越久,对李伴峰越不利。

  李伴峰大叫一声:“呼呀呀呀~”

  刺耳的嚎叫,让轿夫稍有迟疑。

  趁此机会,李伴峰直接冲向了轿夫。

  一意孤行之技,让李伴峰的速度又上了一個层次。

  轿夫不躲,他正打算和李伴峰硬碰硬,眼看李伴峰冲了过来,轿夫突然觉得脚后跟有些发虚。

  低头一看,脚下一片悬崖,李伴峰用意行千山之技,把铁门堡的悬崖搬过来了。

  铁门堡的悬崖是最好的选择么?

  还真不是,李伴峰见过的凶险之地有很多,可这么紧张的战局,他还得用深宅大院之技向娘子借技法,还得用一意孤行之技往前冲,意行千山之技不能牵扯太多精力,李伴峰对铁门堡的山谷足够熟悉,就立刻搬来了。

  轿夫看到自己站在了悬崖边,还真就没大意,他认得意行千山之技,他怀疑李伴峰可能还有别的手法,所以想躲过李伴峰这波攻势。

  可这波攻势没那么好躲,李伴峰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拼上了,上前一脚踹在轿夫的胸口。

  轿夫被踹的哆嗦了一下,没掉下悬崖。

  李伴峰原地起飞,飞向了远处。

  一别万里。

  在没有人定位方向的情况下,用一别万里明智么?

  分对手是谁,遇到这位轿夫,这是非常明智的方法,先逃命再说。

  李伴峰在空中一直盯着轿夫看,轿夫在原地也就颤了颤,他没飞起来。

  一别万里居然没踹飞他,这轿夫的实力太吓人了。

  李伴峰飞的可远,因为感知不到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飞到什么地方,等技法消散,李伴峰扑通一声掉进了烟云湖。

  在湖里问题不大,李伴峰会水,手一划,脚一蹬,眼看要浮到湖面上,一阵恶寒袭来,李伴峰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有凶险!

  湖面上可能有埋伏。

  谁会在这埋伏我?逐光团无界营?

  有可能。

  刚从老轿夫手里逃出来,要是再落在这群鸟人手里,状况就麻烦了。

  李伴峰潜回到水底,打开了随身居。

  呼啦~

  李伴峰一开门,湖水瞬间灌进了正房。

  他速度快,赶紧把门关上,还好,进来的水不多。

  唱机愕然道:“宝贝相公,你这是去了什么地方?”

  李伴峰道:“去了湖底下。”

  “快来相公,把衣裳换了,别着凉。”

  李伴峰摇头道:“换了也白换,等一会出去了,我还在水底下。”

  随身居道:“你先别急着出去,那轿夫追来了。”

  追来了?

  怎么追来的?

  李伴峰用一别万里之技飞过来的,这一路上只沿着直线飞,所有障碍物一律无视,速度快到看不清两边景色。

  那轿夫站在原地不动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追过来?

  “他在哪呢?”李伴峰担心轿夫发现了钥匙。

  随身居叹道:“我不能一直盯着外边,我得看着路。”

  这话说的也太抽象了,不能盯着外边,还得看着路?

  路不就在外边么?

  李伴峰心急如焚,想出门打探一下,放映机开口了:“七导,这个对手太强悍,咱们还是不要鲁莽的好,

  我们还有一个办法,能看到外边的状况。”

  放映机确实有办法,他去了五房。

  五房里荡起阴冷的杀气,放映机有些紧张,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先用手摇唱机放了一曲《不变的心》:“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生命,我们像鸳鸯般相亲,鸾凤般和鸣……”

  曲子来到高潮处,放映机深情的说道:“我的好姑娘,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

  五房姑娘一开口,就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那这些日子,你都死哪去了?”

  放映机果断回答:“我在追寻艺术。”

  “那就继续追寻去吧,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在追寻艺术的道路上遇到了危险。”

  “这和我有什么相干?”

  “危险就在外边,只有你能看得见。”

  “我为什么要帮你?”

  “只有你帮助我,我才能活下来。”

  “我为什么要让你活下来?”

  放映机深情的回答道:“因为我的艺术为你而生。”

  李伴峰觉得放映机的表白方式太土,可没想到,五房的墙壁上竟然亮起了光晕。

  五房姑娘就喜欢这个!

  光晕之上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线条,线条清晰少许,仿佛隔着一层白纱,正在观看湖底的景象。

  烟云湖里有鱼,有螃蟹,有各式各样的虫子和水草,还有一个游来游去的轿夫。

  他真的追来了,而且他还知道我跳进了湖里。

  这证明我飞走了之后,他一直在后边紧追。

  这个轿夫修为到底有多高?

  单纯从地界的规模来推断,叶松桥和药王沟差不太多,地头神的修为来自人气,这个轿夫的修为应该和姚老差不多。

  姚老是云上三层,这厮也是云上三层?

  李伴峰有九加八的修为,在这位轿夫面前,没有还手之力,没有招架之功,连逃跑的机会都非常难得。

  而这位轿夫好像没出全力,厮杀之间似乎还带点戏谑,这就是云上三层对顶级地皮的碾压?

  这份碾压感来的也太猛烈了,轿夫没抢先手,也没偷袭,进退攻防占尽上风,连速度上都占了优势,李伴峰也曾和云上修者交战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正思索间,轿夫浮上了水面,没了踪影。

  李伴峰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放映机的建议是再多观察一会,五房姑娘却有些支撑不住了:“先让我休息一会,好好听你说说艺术。”

  放映机把他臆想出来影片,结合着近期的见闻,一幕一幕呈现在了墙壁上。

  他这么多天没来五房,五房姑娘对他充满了怨恨。

  可当她看到放映机的影片时,萦绕在房间里的森寒杀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放映机压低声音道:“七导,接下来的画面超出了现实主义的范畴,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李伴峰叮嘱道:“你千万小心,出了状况立刻叫我。”

  放映机对当前的状况很有把握,李伴峰出了五房,回了正室,听娘子问道:“相公呀,你遇到了什么样的敌手?”

  李伴峰不知该怎么描述,他看不出对方道门:“遇到了比我快,比我狠,比我扛打,样样比我强的对手,我怀疑他是叶松桥的地头神。”

  唱机诧道:“比相公还快?这个地头神是旅修?”

  “为什么这么说?”

  唱机想解释一句,又有些不太情愿。

  洪莹在旁道:“七郎,旅修到了地皮九层,在速度上已经远远胜过其他道门,哪怕对方是云上修者,只要层次不是太高,也很难快的过七郎,

  咱们旅修就这点好,只要不是中了偷袭,想要跑路,总是能找到机会……”

  “跑路有什么好显摆!”唱机抡起板子,对着洪莹一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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