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杠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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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莹慢慢揉着桃子,深深嘶了一声,又迅速吐了口气,感觉清爽通透。

  反复回味几次,洪莹回到镜子前,继续梳妆去了。

  酒葫芦一直想不明白,以洪莹的速度,应该能躲得过去。

  以前她眼睛看不见,不躲也就罢了,现在能看见了,为什么还不躲?

  娘子余怒未消,李伴峰正在想别的事情。

  想了片刻,他对唱机道:“宝贝娘子,那地头神应该不是旅修,如果他用旅修技,我恐怕早就没命了。”

  轿夫的攻击手段非常单调,一是用毛巾,二是用毡帽,可就这两样手段,李伴峰都招架不住。

  如果他是旅修,来一招踏破万川,李伴峰肯定回不来了。

  唱机低声唱道:“不是旅修,还比相公快,那就是高层云上,相公此前认识他么?”

  李伴峰想了想:“倒也谈不上认识,之前和他见过一面,没说过话,难不成为这点事和我结了梁子?”

  “因为没说话,就要对相公下死手,这云上的气量这么小?”

  手套在旁道:“气量确实不大,说话还爱抬杠。”

  “爱抬杠?”唱机问手套,“你觉得他是个杠修?这道门多少年不见人了?”

  手套道:“这道门其实人不少,因为入门的药粉非常便宜。”

  “便宜没用,杠修能活下来的实在太少。”

  李伴峰问道:“杠修到底是个什么道门?”

  唱机道:“靠抬杠修行,靠抬杠打仗,离了抬杠,什么都做不成的道门。”

  靠抬杠打仗?

  李伴峰想想道:“你说的这是德修吧?”

  手套摇晃着手指道:“当家的,这两门可不太一样,德修是靠说教欺压别人,杠修是靠抬杠长进自己,具体怎么长进的,我知道的也不多。”

  靠抬杠长进自己?

  那轿夫一直跟我抬杠,是为了增强自己实力?

  “娘子,你刚才为什么说杠修能活下来的太少?”

  “因为嘴欠,尤其是在普罗州这地界,这类人刚入道门,没等上了层次,就得被打死一大半,

  等上了层次之后,杠修也比同阶层的修者差了不少,还是挨打的命。”

  “杠修差在了什么地方?”

  “差在技法用起来麻烦,杠修整个一个道门,就一个技法,叫杠上开花。”

  李伴峰眨眨眼睛道:“这是麻将桌上的话?”

  “相公呀,这和麻将没相干,这个技法是杠修的命脉,在寻常日子里,一杠没抬的杠修,没有特殊战力,和寻常人几乎一样。”

  和寻常人一样?

  那这道门修来有什么用?

  “只有低层杠修是这样?”

  “那可不是,相公呀,哪怕云上杠修也是如此,想要和人动手,至少先抬一杠。”

  李伴峰想起来和轿夫初次见面时的场景,轿夫先问他坐不坐轿子,李伴峰摇头。

  轿夫开始找茬,问李伴峰为什么不说话,李伴峰没接茬,准备动手,轿夫先一步走了。

  “娘子,我要是不搭话,这杠就算没抬成?”

  “是呀相公,一个人说话不叫抬杠,杠修想和你动手,必须有来言去语,和你抬一杠,这样才能拿到自己应有的一半战力。”

  “才一半?”

  “要不说这道门人丁不旺,跟人抬杠,本就容易让人打,战力还比别人差了不少,

  但如果对手和杠修连抬两杠,杠修可就拿到了十成战力,

  十成战力的杠修,出手快,力气大,体魄好,这个时候在和同层次的修者交手,可就不吃亏了。”

  李伴峰问道:“要是连抬三杠呢?”

  “抬了三杠,杠修战力多加一倍,这时候同层次可就没对手了,以下对上也能厮杀几合。”

  这回可以确认了,这个轿夫就是杠修。

  第一次见面,抬杠不成,他没敢出手,因为没有战力,看到李伴峰动怒,他赶紧逃了。

  第二次见面,李伴峰主动找他,他连抬了三杠,战力涨了一倍,于是呈现出了一场让李伴峰无从应对的碾压局。

  杠修这个道门太有特点了,抬杠成功与否,直接决定战局成败。

  “娘子,一个杠修要和我交手,他可不可以先找别人抬杠,抬好之后,再来找我打仗?”

  “不成,跟谁打仗,就必须跟谁抬杠,他跟别人抬了杠,跟相公打仗的时候,依旧没有战力。”

  李伴峰想到个好对策:“明天我找何玉秀过来,让杠修跟我抬杠,我让何玉秀收拾他。”

  嗤嗤~

  唱机笑了:“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杠修也不傻,你带了帮手去,他怎么可能轻易露面呢?”

  “娘子说的是,”李伴峰叹口气道,“下次再遇到这轿夫,不和他抬杠就是了。”

  “已经迟了,相公。”

  “怎么就迟了。”

  “杠上开花这技法,延续的时间很长。”

  “有多长?”

  “那要看这杠修的命有多长。”

  李伴峰一惊;“难不成他要抬一辈子?”

  “是呀相公,杠修把杠子抬起来,真就要抬一辈子,以后他和相公交手,一直都是两倍的战力。”

  这什么道门?

  战力居然专门针对某个人?

  听他抬了三句杠,等于被他终身标记了?

  关键是这人为什么非得针对李伴峰?

  他到底是不是叶松桥的地头神?

  唱机给李伴峰出主意:“相杠修在修行时总与人抬杠,导致他们很难掩盖住恶意,相公只要用好了用趋吉避凶的手段,是能躲过杠修的。”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李伴峰正在整理思绪,放映机从五房走了回来:“七导,五房姑娘再次呈现出了外边的景象,那个轿夫确实走了。”

  唱机道:“能看到咱家房子外边,这女子修为不低,估计也不会凭白帮咱们做事。”

  放映机道:“夫人说的是,五房姑娘说这次帮咱们一把,到了下次,她要收取酬劳,到底是什么酬劳,她还没想好。”

  唱机提醒李伴峰:“和她打交道,千万要慎重。”

  李伴峰出了随身居,从湖底游水上岸,回了肖叶慈的宅邸。

  换上干衣服,睡了一觉,次日天明,李伴峰找到何玉秀,询问关于叶松桥的传闻。

  何海钦占据叶松桥这么多年,就算何玉秀不知道具体原因,有些传说和奇闻肯定是听过的。

  何玉秀想了许久,对李伴峰道:“我确实听海钦讲过一些,但他具体讲了什么,我都忘了。”

  “秀儿啊,你就是这么爽直的人。”李伴峰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何玉秀也有点惭愧:“这事儿不能赖我,那些都是没影儿的事情,我也就听个乐呵,哪能记得住。”

  说到这里,何玉秀想起来一个人:“肖叶慈喜欢这类东西,没事儿就给油桃讲,油桃愿意听,还愿意跟我讲,

  可油桃讲的不好,我也懒得听,你去问问肖叶慈,她本来就是叶松桥的人,应该知道不少。”

  李伴峰找到了肖叶慈,刚一说起这事儿,肖叶慈马上来了精神。

  “恩公啊,你是真的想听,还是想笑话我的呀?”

  李七诧道:“为什么要笑话你的呀?你给我讲故事,我要好好听的啦,你要讲得好,我还要给赏钱的呀!”

  一听这话,肖叶慈很高兴:“那我可就献拙了呀!”

  她专门有一块醒木,坐在桌子后边,“啪”的一拍,像模像样讲起了叶松桥才子,柳原生的故事。

  “柳原生家境贫寒,但勤勉好学,二十出头,已经是叶松桥颇有名气的才子呀!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呀!”

  这位柳原生凭着自己的聪明智慧,给叶松桥的百姓做过不少好事,后来被叶松桥的地头神赏识,有了一身修为。

  肖叶慈慨叹道:“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的呀,柳原生这样的好人,就值得这份好福报!”

  “后来呢?”

  肖叶慈道:“有了修为的柳原生,离开了叶松桥,游学四方,继续做好事的呀!”

  “都做了哪些好事呀?”

  肖叶慈挠挠头道:“这就不知道了,故事就到这里了呀!”

  “讲得好,有赏!”李伴峰拿了两块大洋放在桌上,肖叶慈自然不缺钱,可还是高高兴兴把赏钱收下了。

  “还有好故事,恩公啊,你愿意听吗?”

  “愿意的呀,有多少听多少的呀。”

  “那就再讲一个女侠王赛红的故事呀,王赛红原本不是叶松桥的人,十七岁那年来到叶松桥,在街头打把式卖艺,当时有一群流痞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起了歹心……”

  和柳原生的故事不一样,王赛红是个江湖侠客,故事情节之中少了许多智斗,多了不少武戏,每每讲到高潮处,肖叶慈还要摆两个架势出来,李伴峰很喜欢肖叶慈的台风,叫好声就没停下过。

  可这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故事,居然有相同的结局。

  女侠王赛红因为除暴安良,做了许多好事,被地头神赏识,得了一身好修为,最后离开了叶松桥,到别处行侠仗义去了。

  李伴峰又掏出一摞银元:“这故事好听,还有么?”

  看李七这么喜欢,肖叶慈很是欢喜,从上午一直讲到了晚上,讲了十来个故事,每个故事风格各异,但结局却都一样,主人公都是得了地头神的赏识,有了一身修为,然后离开了叶松桥。

  这些故事,可不是肖叶慈编的,是肖叶慈四下搜罗来的。

  这类结局在民间故事里确实常见,但十几个故事,都是同一个结局,情况就有点特殊了。

  李伴峰正在思索故事之中的关联,一名支挂来报,关防使郑思义来请七爷。

  郑思义和李伴峰没什么交情,他来找李伴峰,多半是廖子辉的意思。

  果不其然,郑思义要请李伴峰喝茶,到了茶楼,等在雅间里的还是廖子辉。

  见了李七,廖子辉笑道:“李老弟,我那份交代,你看见了吧?”

  李伴峰点头道:“廖总使做事真是干脆。”

  “把内鬼收拾干净,后边的事情才能做成,”廖子辉拿出一张地图道,“石楼山这地方,老弟你去过没?”

  李伴峰看看地图道:“路过一回,没上山走过。”

  “我刚打探到消息,逐光团无界营就在这山上躲着,明天中午,我要带人到山上剿匪,到时候就把他们当做山匪,全都收拾了,

  可既然带兵过去,难免会有动静,这群鸟贼肯定要跑,但凡跑出去一个,把事情传扬出去,我这就不好收场,

  劳烦老弟在暗中帮我做个接应,凡是有漏网的,全都给他拾掇了,不能给他们留活口。”

  李伴峰看看地图道:“我先去山上,探探路线。”

  “探路归探路,老弟,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儿,你可不能打草惊蛇。”

  “放心吧。”李伴峰收了地图,离开了茶楼。

  刚走两步,李伴峰忽觉危险迫近,有人在耳边问了一句:“先生,坐轿子么?”

  李伴峰脑壳嗡嗡作响,抬腿就走。

  轿夫拿着毛巾擦擦脸上汗水,随后紧追。

  廖子辉听见有动静,在茶楼上看了一眼,只见茶楼底下大乱,也看不出什么状况。

  手下一名窥修道:“总使,有人偷袭李七。”

  廖子辉一惊:“什么人?”

  叶松桥关防使郑思义道:“肯定又是逐光团的人。”

  廖子辉一咬牙:“这伙毛鬼,还敢在明面上跟我动手,告诉弟兄们抄家伙,把李七护住,把逐光团的人给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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