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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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双臂张开就要当场上下其手。

  苏檀嫌恶地皱眉,往后撤开半步。

  杨谦扑个空,只一缕软袖纱从指尖擦过。

  香软滋味叫人津液横生,血脉偾张。

  苏檀身后便是花台雕栏,退无可退,后腰抵着冷硬的木质栏杆,隐隐生出一分绝望。

  大庭广众便是如此,若跟他上了画舫,必得艰难周旋才能脱身。

  白衣琴师按住琴头,紧绷的面庞愠色欲将喷薄。

  苏檀眸色暗了暗,示意他勿轻举妄动。

  杨谦阴测测地强势靠近,目的赤裸明确:“美人儿,别害怕,爷会好好疼你的……”

  苏檀避无可避,眼看着脏手就要摸上来。

  “咻——”

  一只酒杯蓦地自远处飞来,“砰”的一声,准确砸上杨谦的膝盖,淫虫立时吃痛跪倒。

  伸出的那只脏手堪堪躲开,苏檀只听到耳边一声清脆的瓷片碎裂声。

  而后,男子清泠慵懒的语调传来。

  “哪来的癞蛤蟆,聒噪。”

  满楼的人循声望去。

  最里头的雅座幔帘缓缓拉开。

  紫袍年轻男子高居主位,丰标不凡,疏宕不拘。

  右手撑着额角,没骨头似的歪在椅上。

  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嗒嗒嗒”的盘着一串赤红圆润的珊瑚珠。

  有人低声惊呼:“是沈都督!”

  沈修妄懒懒撩起眼皮,潋潋目光投向花台之上。

  苏檀微怔,眸光一滞。

  两人四目相对。

  只一瞬,沈修妄便清浅地挪开视线。

  杨谦摔了个狗吃屎,恨恨站起身,怒气冲冲:“沈修妄,你……你方才骂我是癞蛤蟆?酒杯是你……”

  话还没说完,杨谦就被他骇人的目光压迫地生生咽下剩余的字。

  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嘱咐他。

  沈修妄早已不是八年前的纨绔小侯爷,如今虎崽长成猛虎,是比当年更狠的角色。

  沈修妄不屑地轻笑一声:“不错,还有点自知之明。”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

  程樾和齐清珩无奈相视一笑。

  得,这位爷的嘴,今夜又不能消停了。

  沈修妄微微坐直身子,再添一刀:“五千八百金,杨老儿得剥你一层皮罢。”

  当朝宰辅在他口中也不过是个老头,何等狂妄。

  然,方才还嚣张跋扈的杨谦被他怼得无话可说。

  只恨恨地咬碎满口牙,不敢搭话。

  最后满腔怒气改为扭头瞪着月妈妈:“老鸨,五千八百金数完没?爷要带……”

  却听得那厢忽地悠悠开口:“一万金。”

  杨谦目眦欲裂:“你!”

  骂了他,打了他,还要抢他的人!

  一!万!金!

  月妈妈头晕目眩,攥着银票的手登时一松,塞还给杨谦。

  两人一塞一接没拿稳,银票雪花片子似的簌簌往下落。

  “死老鸨!”杨谦气急败坏。

  见钱眼开的月妈妈讪讪地道了句抱歉,价高者得。

  更何况位极人臣的沈都督和草包庶子,孰轻孰重她还是掂量的出的。

  说罢,两腿立时如车辙,“嗖嗖嗖”直往财神爷那边蹿。

  “一万金呐,沈都督,媚芜今儿就是您的人!”

  底下看客议论纷纷,流芳楼的姑娘们妒得眼红牙酸。

  沈修妄是何人。

  便是不砸银子,只消勾勾手指头,想爬上他床榻的姑娘,多如过江之鲫。

  众多艳羡目光中,唯一位身穿杏黄纱裙,面容温婉的姑娘忧心忡忡。

  苏檀心头震动,袖中柔夷攥紧雕栏,她抬眸看向那矜傲无双的男子。

  没有喜,全然忧。

  色厉内荏的杨谦她尚且没把握搞定。

  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看不透摸不准的沈都督,更是可怖。

  今日至多算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何故就豪掷万金。

  钟情于她?

  想要她的身子?

  并不尽然。

  沈修妄扬手示意随行侍卫给银票。

  一抬眸,花台上的美人遥遥相望。

  水眸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更像是警惕和畏惧。

  不过掩饰尚可,旁人瞧不出破绽。

  嗬,有点意思。

  他甩了甩那串赤色珊瑚珠握于掌心,细细摩挲。

  月妈妈捧着银票,乐得眉开眼笑,点头哈腰道:“沈都督,媚芜姑娘这就陪您入画舫,包您满意。”

  沈修妄仍然坐着,嗯了一声,睥睨苏檀一眼。

  有些人骨子里便是如此,气势迫人。

  哪怕此刻苏檀立在花台高处,却好似低他数丈。

  月妈妈焦声催促:“媚芜,还不快过来拜见都督。”

  苏檀抿了抿唇,艰难迈步向他走去。

  今夜,她还能逃得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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